江湖上最近又传出了许多流言,多是说那向血刀门索命的鬼魂死在了云湛山庄,毕竟云湛山庄一晚上死了百十号人,苏铖的收尸当足足收了三天才将尸体全部敛完。
洛锦之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比起伤,他现在被带回到了观火堂内,再想逃出去真是难上加难了,整日只能在房间里踱步来踱步去。
这天,邱泽南居然来看他了,不过他的处境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左右跟着的全是御查寮的侍从,他一来就把所有侍从和伺候洛锦之的人关在了门外,屋内独留他和洛锦之。
总算身边没了那些人,邱泽南哭丧着脸道:“我原以为你能好点,结果你比我还不如。”
洛锦之却是一脸着急的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贺玄的消息?”
邱泽南耸了耸肩示意,若是有什么消息观火堂少主都不知道,那他又如何得知。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贺玄生死未卜,而且好容易快查到些眉目了,怎么能轻易断了!”洛锦之猛地攥拳捶了下桌子,又是焦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邱泽南和他认识怎么也有四年了,还是头次见他这么紧张一个人,“咱们两个自身都难保了。”
“对了!难保!”洛锦之像是被他的话提醒到了似的,坐定了下来,邱泽南看他的样子却是背后一阵恶寒,感觉这家伙想的主意不会是什么好主意。
“砰!”的一声,墙壁上炸出了一个大口子,整个观火堂都有些颤动了,侍卫们赶紧跑来查看,却只看见墙上的一个大洞和漫天的烟尘。
“不好!少堂主和邱少主逃出去了!”一个侍卫慌乱喊叫起来,顿时所有侍卫冲了出去搜寻,众多人慌乱慌张的,少了两个侍卫根本无人发现。
其实洛锦之和邱泽南根本就还在屋里半步都没踏出去过,刚才趁着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外边,随手敲晕了两个侍卫拖进房间里,换上了侍卫的衣服,顺利的混在了人堆中跑了出去。
“禀堂主,少堂主和御查寮的公子已经跑出去了。”他们那边刚跑出去这边就有人来回了消息。
洛江宁一手支着脑袋,摆了摆手示意报信人下去,他正和对面之人摆着一副棋局。
“你好儿子跑出去了,你也不管管?”对面之人冷声问道。
洛江宁冷哼一声,拨弄着手上的棋子说道:“我要是管住了他,岂不让你的大戏无法上演?”
“老狐狸。”
“彼此彼此。”
……
“饶命饶命!”一人形状扭曲的在地上爬行着,却被一剑划开了喉咙。
贺玄将剑收回,有些嫌弃的看着剑刃,“你这剑实在是太钝了。”
贺子期不耐烦的挑眉,“那你用你的游龙啊,不怕被那人发现就继续用你的游龙!”
贺玄这才撇了撇嘴示意自己不再多说,只是看贺子期手上也没拿着游龙,疑惑道:“你把游龙放哪里去了?”
“我又不用剑,自然是寄放到镇上的珍宝阁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贺玄是这么想的,自己怎么从前没想到呢?
看着两人斗嘴,灵娇心里是开心的,能看到两个人都这么有精神自然是好的,但一想起云湛山庄时满身是血的贺玄难免心有顾虑,“你的伤真的已经好了吗?”毕竟他昏睡的那几天实在是吓人。
贺子期拍着胸脯得意道:“爷的医术,加上他有蛊血加持,自然是好全了。”
不过转而又看向身后的血流成河,疑惑道:“虽然是个二十四刀的藏身地,但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吧?你大老远跑过来杀他们做什么?”
贺玄甩了甩剑身上的血,将剑收回到了剑鞘里,“若不搞出点动作,他人还以为我死在哪了。”
让鬼魅之名再度响起这确实是个好法子。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贺玄突然眼神一厉,冷声说道。
贺子期和灵娇赶紧摆出一副战斗架子,警惕着四周。
“这里铺地用的是海滨细沙。”
不过贺玄此话一出,贺子期和灵娇纷纷泄气一般,灵娇更是气的攥起了拳头,“这个镇子三面环海,用海滨细沙铺地有什么好奇怪的?!”
贺玄凝重道:“我可是一直在追杀血刀门人,还灭了一个庄子,他们有这闲情逸致用海滨细沙装饰院子?”
贺玄示意二人退后几分,掌中凝起内力,一道掌风推出,卷起了地上的细沙,漏出了大片血土,没了细沙的掩盖,顿时血腥气冲天。
几人都是十分错愕,这样多的血土,要用多少人的血才可染成啊。
“贺……贺玄,你还记得你提过的红蛛草吗?”贺子期抬眼认真道:“红蛛草要以血土培植。”
贺玄眼神微眯,“得来全不费工夫。”
灵娇却暗暗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这不瞎猫碰上死耗子吗?”
可找遍了这个寨子也没看见培养的红蛛草,就在几人上下翻找之时,听得院外有些奇怪动静,三人便停下了动作,蹲
伏在窗前看向外边。
“哎呦!亲老爷嘞!宝贝土就这么翻在外边染了杂尘可怎么好!”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矮子,一看见血土都暴露在外边,跪地将旁边的沙子堆回去。
灵娇低声道:“我打赌这个人肯定知道红蛛草在什么地方。”
她话音未落,一柄剑鞘飞了出去,正好点中了那人的麻穴,那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喂,你小子,那剑鞘上可是有紫金石点缀!”贺子期疼的心里直抽,出声埋怨道。
贺玄白了一眼他,“剑便是剑,嵌的花里胡哨的是要闪瞎敌人吗?”
呛完了贺子期,贺玄一脚踹开了大门,“阁下,同我们说说吧,这血土用用在何处?你又是何人啊?”虽然人是贺玄掷剑定住的,贺子期却大摇大摆的围着那人质问道。
没想到那人长得和软柿子似的,却昂着头声都不出一个。
“嘿,你最好一直这样,我可是好久没有试药的材料了。”贺子期阴险的笑着,掏出了花花绿绿的瓶子。
“让我想想是用会让人狂笑不止的含笑散呢?还是用会让人痛不欲生的拆骨丸呢?不如用这个让人全身肿胀溃烂的千疮百孔吧?”看着贺子期如数家珍的,灵娇是拍手叫好。
但贺玄却觉得奇怪,凭这人的面相应该没这么硬朗啊?还用得着贺子期吓唬吗?
看那人嘴角哆哆嗦嗦,只有眼睛提溜转,贺子期的千疮百孔马上就要喂给他了,贺玄赶紧拦住。
细看了一番,贺玄尴尬道:“唔,你那个剑鞘太厚了,点他麻穴的时候不小心给他哑穴也点了。”
这下贺子期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收起自己的瓶子了,表现的十分失落。
这人被点穴的那一刻便想好了要吐个干净,这下终于给解了哑穴,那人可算是边大哭边说道:“高人不要杀我!是我家老爷,和血刀门的血土贩做交易,每周买十斤的血土!”
贺玄用剑抵着他的喉咙冷声问道:“你家主子何人?在何处?与血刀门什么关系?”
那人是一点没打算隐瞒,忙不迭的吐了个干净,“我家主人姓陈,名光明,是灵芝岛的岛主,与血刀门是何关系小人确实不知。”
看那人哆哆嗦嗦的也不像是敢说谎的人,“灵芝岛怎么去?”
那人手指艰难的攒了个剑指向腰间的腰牌,“主人在港湾有艘大船名元宝,以我这腰间的令牌可以进去,船还有八日启程。”
见他这么配合贺玄便收了剑,在这人的哑穴上又点了一道,“三个时辰后你的穴位便解了,你要是敢对旁人说半个字,我追到天涯海角也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贺玄的威胁还是如此令人胆寒,那人连连眨眼示意。
贺玄转身带着二人离开,灵娇还未真正看过海,激动的蹦蹦跳跳,“灵芝岛!我们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