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桧,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野桧牵着菲菲公主回家,正巧碰上要出门搓麻将的翟雪媛。
“嗯,菲菲被猫挠了。”
菲菲的一条腿包成粽子,翟雪媛笑了声:“随你爸。”
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你下午要去学校,让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吃了再去,学习上去的同时也要让身体跟上,知道吗?”
沈野桧都听着:“知道了。”
翟雪媛埋怨道:“你知道什么,咱们家也没逼你逼那么紧,小小年纪学那么多做什么……”
“妈。”沈野桧提醒她,“阿姨们都在等你。”
“哦,对。”
翟雪媛念叨儿子都快忘记约了麻将局,“那我先去了,你不要忘记吃了再去学校啊。”
“好。”
沈野桧把菲菲公主送回他爸手上,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下,出门。
他一回来就要出门,沉迷于吸狗的沈桓多问一句:“刚回来就出门啊?不吃饭?”
“去学校吃。”沈野桧边换鞋边回答。
沈桓疑惑,平常儿子一般都在家里学习,今天出门这么早?
难道学校的饭菜比家里的好吃?
少年人的心思真难猜,还是狗狗撸起来得劲。
“菲菲,你今天乖不乖啊~”
老父亲的声音被甩在身后,沈野桧出门后,在马路尽头的林荫下,看见女孩恬然等待的身影。
淡淡细碎的阳光落在阮雾小巧的鼻翼,她微微抬头,眸中漾出异常漂亮的光辉,好似光芒都悉数挥洒在她眼底,明艳灿过骄阳。
安静林立的她,昳丽到不可方物。
沈野桧神情恍惚了下,心底滋生出一个想法,厮情厮景,竟带给他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这边的动静,引阮雾朝他偏头。
阮雾笑靥如花:“哥哥,站那儿干什么呢?”
沈野桧被她唤醒,稍微收敛神色,“没什么,你现在回家?”
“不回了。”阮雾说,“直接去学校吧,才半天没学习我就浑身难受。”
沈野桧道:“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爱学习。”
阮雾:“我一直都爱,你和学习在我心中都无法割舍。”
去学校学习一半算是借口,阮雾不想回那个家,回去舒俏也是没日没夜的哭,在她面前不止哭,还害怕。
怕亲生女儿的妈妈,并不常见。
既然她都不希望自己经常回去,阮雾便如她的意,不回去在她面前惹她心烦。
阮雾果然是小太阳,没有比她更贴心的了。
-
阮雾重生回来这么久了,自我感觉和沈野桧的关系有了质的突破,具体表现在打电话竟然能打通。
那她问点私密问题,应该不过分吧?
“哥哥,我们关系都这么好了,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我们关系,有多好?”沈野桧又说,“什么问题?”
阮雾:“你喜欢谁呀?”
她这句话问得其实很平常,如果是真想知道的人,估计会神神秘秘语气庄重地问,而她问得就像今天晚上吃什么。
以至于,沈野桧听到这个问题,心里微微收紧,接着若无其事道:“你不是说我喜欢你?”
阮雾悬着的心再次压起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却还故作羞涩:“你果然是喜欢我的。”
沈野桧吐出一口气。
果真只是平常那样的无所谓。
确定她只是随口一问,沈野桧道:“你骗骗自己就好,别来洗脑我。”
“哦。”阮雾异常好说话,“除了我,你还喜欢谁?”
沈野桧:“……?”
阮雾:“我就猜到你肯定是三心二意的男人,果不其然,招了吧,你到底喜欢过多少人?”
沈野桧:“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还能从哪儿,不是他自己在论坛上发的么!
阮雾就不信,她还不能从沈野桧嘴里撬出一句实话。
“根据大数据显示,你的ip地址在好几个女生心上逗留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说我就——告诉老师。”
沈野桧不是很想和她说话。
或许今天出门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阮雾直白问问不出来,人之常情,谁会告诉死对头自己喜欢谁的,她可以换个大的。
“其实,我知道你喜欢谁。”
走在前头意图甩开她的沈野桧一停,“……我喜欢谁?”
“没错。”阮雾严肃道,“我其实都知道了,你瞒我也没用。”
沈野桧抿了抿唇。
阮雾走上前,纤纤素手搭在他的肩膀,“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那一刻,她真切感受到沈野桧身体的紧绷。
被她发现喜欢的人就这么紧张?
是怕她
寻仇,殃及家属?
她是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么——好的,她是。
“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谁都会经历年少的懵懂喜欢,谁能确定就会喜欢一辈子呢,以后陪伴你一生的,是青春初恋的概率很小,你肯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没错,更好的人就是她。
对自己未来老公做思想工作,阮雾也不容易。
她说完这些,发现沈野桧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深棕色瞳仁沉淀着甚为奇异的光泽。
阮雾解读两秒,解读失败。
他几个意思?
文化人连恼羞成怒都没表情的?
阮雾才发现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沈野桧,连他什么表情代表什么意思都不懂,白和他相爱相杀十多年了。
沈野桧嗓音微哑:“这就是你的答案?”
“……啊?”阮雾懵了懵,“我的答案,你……不满意?”
难道要她小心眼地说,要去找莫言欢麻烦才行?
“你别得寸进尺啊。”阮雾说,“我要做什么你才管不着,别拿你的标准来衡量我。”
“好。”
沈野桧深吸一口气,快步甩开她。
他们正好走到公交车站点,二人相继上车,此间路程再无话。
有了此次交谈,阮雾更加认定沈野桧心里喜欢的人不是她,前世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中走马观花般淌过。
她胃痛,沈野桧会为她揉肚子,准备热水和好吃的,只等她不痛了就能吃。
她失眠,沈野桧会不厌其烦地被她吵醒,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实在睡不着,做点什么也能睡着。
就连第一次,都是她无理取闹要夺人贞操——那是她对沈野桧做过的最过分的一件事。
他总是在容忍她,为什么喜欢的人却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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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想不通。
导致写试卷时不在状态。
侯天俦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英语听力题上,只有abc选项的她选了个d。
“……雾哥,请发挥你全部的水准好吗,不然强哥削你。”
阮雾捏紧笔身,皱着眉头:“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侯天俦说:“那可不,三个选项你能做出第四个选择,忽略的可大了。”
“……”
阮雾把这个d涂掉。
“你来干嘛?”
侯天俦讨好道:“马上就要月考了,你押题押得最准,我来取取经,免得再考个倒数回去被我妈骂得狗血淋头。”
学霸分天赋型和努力型,阮雾属于天赋型加运气型。
押题她就没输过谁,问其诀窍,答是与各科出题老师之间的心灵感应。
平时偷懒,于是在高考上栽了个大跟头。
重活一世的阮雾,说把学习和沈野桧并排放不是空话。
这几周她拿出前世复读那年的劲,每晚刷题到凌晨,能分出精力来搞沈野桧,只能说她精气神属实比一般人旺盛。
“本子给我。”
侯天俦双手奉上,“您请。”
阮雾给他划了数学的重点,还给他。
侯天俦心满意足地拿上一看,“???怎么这么多?雾哥你别逗我了,马上月考,这么多我哪儿复习得完啊。”
“复习到高考前一天,退朝吧。”
侯天俦苦兮兮地回去了。
阮雾用笔戳了戳前桌,“谢非墨,问你个事。”
谢非墨懒懒往后一靠,“什么事?”
“莫言欢和沈野桧什么关系?”
听到名字,谢非墨转过来,“他们?父母之间应该有工作来往,但和我不同。”
“知道你是莫言欢唯一的竹马了。”阮雾问,“你平常……应该没听莫言欢说喜欢谁吧?”
只要一方确实无意,她就有机会!
“没有。”语气十分肯定。
“那就好。”
阮雾又说:“我亲爱的前桌,前同桌,交给你一个任务,作为有交过的女朋友能绕地球一圈的称号的你,唯独没祸祸过你家小青梅,你是否有那么点遗憾?”
谢非墨:“……你想干什么。”
阮雾朝他招手,让他靠近些,“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懂,我有办法,让你和你家青梅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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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桧哥,采访一下,作为学霸被叫去办公室,是不是与学渣进办公室挨骂的心境差距非常大?”
宋辞刚被骂了一通,关键旁边就能听到班主任对沈野桧的夸奖,心情一度不平衡。
“没有。”
“学神都有架子,我懂。”
“希望你的懂能用在数学上。”
沈野桧路过(2)班教室,无意间往里面瞥了一眼。
一眼望去的位置,前后桌的两颗脑袋几乎紧挨着,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旁若无人的亲昵。
沈野桧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