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一边在仓库里四处打量,一边冷笑着回应:“咱们彼此彼此。”
目光落在角落堆放的几罐灯油上,他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云飞扬一手拎了一罐灯油,回到浴桶旁,直接全都倒进了浴桶里。
皇采薇愕然道:“你要放火?”
她撇了撇嘴:“那我先走了。”
云飞扬道:“你不能走。”
皇采薇瞪眼道:“你在命令本宫?”
云飞扬指了指浴桶:“这放火的罪名得你来担,我担不起。”
皇采薇梗着脖子道:“你放火,我凭什么替你担?”
云飞扬没好气的道:“就凭人是你杀的,够不够?”
皇采薇气势弱了两分,不过嘴上仍然不饶人:“那我也是为了救你。”
云飞扬没有理她,把墙角的灯油全部倒进浴桶,然后把浴桶推到货架子中间,点燃一根蜡烛扔进了浴桶。
烈焰,瞬间从浴桶中升腾而起,接着很快蔓延到货架。
看到仓库里有浓烟冒出,院子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刘元宝更是着急的上前拍打房门:“云公公,里面怎么了?”
哐!
房门打开,云飞扬拉着俏脸熏得发黑的皇采薇从里面出来,大声叫道:“灭火……快灭火……”
一大帮太监,纷纷手忙脚乱的去取水灭火。
云飞扬看着皇采薇,跺脚叹道:“公主,您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看着云某人那张贱兮兮的脸,皇采薇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尽管火势不大,但仓库里都是易燃物,蔓延很快。
等众人把火扑灭的时候,仓库已经被烧掉了大半,就连屋顶都垮塌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惹来了各方关注。
不过正如云飞扬所说,火是公主殿下不小心烧起来的,没有人会深究。
冯严良尸体化掉后的血脓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气味也被浓烟掩盖。
这一关,暂时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皇采薇离开后,云飞扬叫住了正拿着笤帚簸箕准备去仓库里清理的刘元宝。
他把刘元宝拉到一旁,面色凝重的道:“有些情况想必不需要我说得太明白,冯二档头来过这里的事,你给我烂到肚子里,让别人知道了,咱们俩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听懂了吗?”
刘元宝是亲眼看着冯严良进去找云飞扬的,但是直到仓库被烧毁,都没见冯严良出来。
刚才一大帮人进进出出的灭火打扫,也没人看到冯严良的踪影,刘元宝虽然有些想不通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但也隐隐意识到冯严良已经出事了。
再有云飞扬的叮嘱,他哪里还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忙不迭的应道:“云公公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此时,他看向云飞扬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
这可是连西厂二档头都敢杀的狠人呐!
云飞扬拍了拍刘元宝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范大海剧烈的咳嗽声从房间里传出。
“忙你的去吧。”
云飞扬向刘元宝道了句,走到范大海门外,恭声问道:“范公公,您没事吧?”
不管这个老太监一开始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让他执掌混堂司,对他的照顾都是实打实的,后来更是把袁承焕的功法这种无价之宝都交给了他。
前世今生,云飞扬都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现在在他的心里,已经把范大海当成了长辈对待。
范大海又咳嗽了两声,嘶声道:“小云子,门没关,你进来吧。”
云飞扬推门进去,范大海又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云飞扬上前帮他抚了抚背部,等他咳嗽平息后,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这才开口道:“是不是刚才被烟熏到了?要不我扶您出去透透气?”
范大海摆了摆手:“不要紧,人老了,就不想动。”
云飞扬道:“您要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叫我,不用怕麻烦。”
范大海笑了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以后就指着你给咱家养老送终了。”
云飞扬道:“公公对我恩深似海,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会好好孝敬公公。”
“好好好。”
范大海一脸的欣慰笑容。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整齐划一,来人显然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
云飞扬正准备出去查看,房门就被人“哐”的一声从外面踹开。
踹门的,是西厂三档头,崔少安。
后面,还跟着一大帮身穿麒麟服的西厂番子。
范大海看了看被一脚踹烂的房门,接着目光落在崔少安身上,面无表情的道:“三档头,咱家再无权势,好歹也是宫里二十四掌印太监之一,你无故破我房门,不妥吧?”
崔少安不屑的瞥了范大海一眼,冷然问道:“我
们冯二档头几个时辰前来了混堂司,但却一直未归,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听到这话,云飞扬心里“咯噔”一下。
范大海嗤笑一声:“他又没拴在咱家裤腰带上,咱家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
“老东西,希望你一会儿还能嘴硬得起来。”
崔少安骂了一句,接着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带走!”
话音落下,两个如狼似虎的西厂番子就扑向范大海。
云飞扬身形一晃,挡在了范大海前面。
“胆敢干涉西厂办事,你想死吗?”崔少安双眼眯起,“是不是觉得给五档头治了一次伤,你就有了在咱家面前张牙舞爪的资格?”
“我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不过范公公虽然权势不如你们霍提督,但他作为宫内二十四掌印之一,在级别上跟你们霍提督是平等的。”
云飞扬毫不畏惧的看着面前的崔少安,冷冷的道:“这么论,他勉强也算得上是你的上官吧?你有什么资格抓他?”
“既然你不服,那咱家就告诉你。”
崔少安逼近两步,戟指戳在云飞扬胸口,沉声道:“我们霍提督奉皇命开府建衙成立西厂,自成体系,不属宫内二十四衙门,所以……”
他不屑的瞥了范大海一眼,嗤笑着开口:“他算狗屁的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