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骤然寂静,詹恒峰僵住,准备抓她的动作停住,皱着眉,深深地看着她。
其实仔细看,詹霁月的眉眼和他长的很像,但整张脸不过像三分罢了。
“你当然是我的女儿,但很快就不是了。”
詹恒峰咬着牙,脸上登时浮出一抹阴霾。
隐约,面上露出恨意。
果然!
她从祖母那听到的事,是真的!
父亲竟然真的觉得她不是他的女儿!
难怪,这些年来她在江姨娘手底下讨生活,连下人都知道她生活的有多艰难,但父亲却一直不闻不问!
抬起眼,撞上江姨娘似笑非笑的眼神,心神一顿,詹霁月眯了眯眼。
看来,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
“侯爷做得很好!对付这等不听话的孩子,就该如此!”
莺婕妤瞧着詹霁月被婆子按住,心头一阵痛快。
脚步上前,瞧着詹霁月的脸,眼底露出恶毒,“不好好教训她,真不知天高地厚!本宫教过不少孩子,不如侯爷让本宫亲自教导她看看!”
莺婕妤高高的抬起手,眼底迸出狠意,狠狠朝她的脸扇了过去。
“唰!”
一柄长剑伴随着冷光赫然从她们眼前掠过,剑锋擦向莺婕妤的手腕,刹那,鲜血直流。
“啊!”
莺婕妤痛苦的护住手腕,红着眼愤怒的抬头。
“谁!”
詹恒峰捡起剑冲了出去,迎面撞见一张诡谲的脸。
“大,大将军。”
詹恒峰诧异的叫出声,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那饱含威压的身形朝他走来,詹恒峰下意识向后退。
沈淮序眯着眼,忍不住站起来。
“大将军有何事?”
沈淮序声音发沉,带着浓浓的警惕和难以察觉的惧意。
傅熠然不过是平明百姓,一路凭着战功走到今天,他本以为充其量不过是老定安侯的权势,再大也越不过他。
可没想到皇祖母着实喜欢傅熠然,竟然亲自带着他到朝堂,父皇本就是昏庸无能之人,皇祖母一句他是北祁的定海神针,便以礼相待,将傅熠然宠的无法无天!
就算在朝堂上,傅熠然也不曾给父皇面子,只要他看不惯的事就会直接说出来,几次都将父皇气的够呛。
可是他们都知道,傅熠然不能动!
如今,朝堂上没有一个能打的将军!
北祁周边西鲁南疆虎视眈眈,若是没了傅熠然,北祁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肉,随时会被其他国家吞并!
他也曾想拉拢这个人,但他被傅熠然拒之门外,甚至送的礼物都被丢了出去!
偏偏,他无可奈何!
但还好,傅熠然只是区区将军,威胁不到他向上爬的那个位置!
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虎符,傅熠然又如何,现在北祁的将士大半都是老定安侯带出来的人,只要拿出虎符傅熠然又能算什么东西!
比起沈淮序的戒备,傅熠然坦荡自在许多,目光连看都没看沈淮序一眼,径直走向詹霁月,沉声道:“皇后有请。”
皇后!
詹恒峰瞬时沉寂下来,颤抖着唇瞧着傅熠然,咬牙道:“可是五皇子......皇后娘娘要如何处置这个不孝女?”
“此事都是这不孝女一人所为,和定安侯府没关系!皇后娘娘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大将军千万替下官美言几句!”
詹恒峰自顾的往傅熠然怀里塞银子,低低的嗤笑从头顶传来,傅熠然手里掂量着这点银子,目光慢悠悠的看向詹霁月,嘲弄道:“大小姐,看来你的命在这些人眼里,只值一百两!”
詹霁月看着他,认真的开口,“是我爹自己的命,只值一百两。”
这一百两买的是他的美言几句,买的是她爹的安危,不是她詹霁月的生死。
莺婕妤瞧着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顿感不妙,捂着受伤的手阴沉的掀开面纱,朝傅熠然厉声道:“护国大将军!你胆敢为她伤了本宫!放肆!”
莺婕妤话音刚出,傅熠然脸上原本的笑意瞬时消散,眸色微眯,浓眉皱起,漆黑的瞳孔印着莺婕妤气急的模样,溢出戾气来。
扼住了詹霁月的手腕,轻巧的拨开她身边的几个婆子,迫人的气息压下,黑影霎时笼罩,阴沉的声音落在莺婕妤的耳里。
“五皇子腹痛,皇后有感詹大小姐医术高明,特请詹大小姐进宫为五皇子看诊。”
“莺婕妤正欲伤了皇后的贵人,本将军只随意出手,莺婕妤细皮嫩肉不禁闹,本将军实在无奈。”
“要不,莺婕妤随本将军回宫,好好解释为何没有出宫令牌无故出现在宫外,且还打算欺凌侯府嫡小姐?”
顿了顿,傅熠然笑道:“本将军不太明白莺婕妤为何和怀王在一处,难道......莺婕妤,定安侯和怀王,几位有了首尾?”
这可是赤裸裸的调戏轻蔑!
莺婕妤脸色顿时泛红,愤怒的瞪着傅熠然,四目相对,赫然萌生惧意,身形矮了下去、
“什么贵人
?不是......治罪吗?”
詹恒峰诧异的抬起头,颤声问道。
傅熠然轻笑,不冷不热的回道:“五皇子自己贪凉,吃多了冰,为何要治罪詹大小姐?”
“定安侯,不想死的话,你身边的人该清一清了!”
詹恒峰神色莫辨,古怪的盯着江姨娘和莺婕妤。
她们说詹霁月得罪皇后要被治罪,让他将詹霁月赶出去拿回虎符,怀王正好陪着詹知许来府里......
现在傅熠然却说詹霁月是皇后的贵人,皇后看中她要她给五皇子治病?
詹恒峰大脑混乱的厉害,詹霁月转了转手腕,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沈淮序,瞧着他一脸菜色,唇角弯了弯。
“还不走?”
傅熠然回头睨了她一眼,瞧见她望向沈淮序,神情不愉,周身散出凛冽。
詹霁月朝傅熠然行了一礼,淡淡的开口,“霁月这就来。”
回眸,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所有人,神情诡异。
她虽没说话,但所有人都清楚她的意思——看,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金銮殿!
那个东西,交给谁将由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