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么一条鞭法!
这是一条鞭法吗?
没错,一条鞭法是收银子,可那是收农民的银子,这新商税收的是商贾的银子。
能特么一样吗?
张溪知等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当然知道,今日崇祯所说废除农税,绝对不是今日的主题。
新商税才是!
“陛下,之前臣等就已经对新商税一事,已经提出过谏言,陛下征收新商税,岂不是与民争利?”
张溪知振声说道。
崇祯被气的满脸通红,又是这一套!
多少次了!
他们还是用这一套!
“张溪知,你说征收新商税是与民争利,那农税难道不是与民争利吗?”
“难道在你的眼里,大明的商人才是民,农民就不是大明百姓,不是大明子民了吗?”
朱慈烺呵斥道:“你如此是非不分,眼中只有商人,莫非大明的商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替他们说话?”
张溪知有些心虚,何止是商人给他好处,他能够做到今天的官位,都是背后的商贾世家拿银子堆出来的。
他若是不为商人说话,明日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张溪知满脸涨红的说道:“殿下,你这是诛心之论,臣一心为公,何来私心,不管是商税也好,农税也罢,自古以来便有定律!”
“自古以来就有定律!”
“呵!”
朱慈烺冷笑连连,道:“既然你说到定律,那孤且问你,自古以来,隋唐宋元,哪一家王朝传至千秋万世的?”
“他们那一朝不是至多三百载,便被其取代,每每到末朝时,羸弱不堪!”
“难道他们不是实行你口中的定律,依照你之言论,他们应该传至千秋万代!”
“近年,大明国事艰难,依照你口中的定律,如若大明再不做出改变,日后岂不是也要步了他们的后尘!”
“你以前朝亡国之定律来劝谏当今天子,孤看你就是包藏祸心,想要让大明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朱慈烺的声音,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令满朝文武都不住心神一禀。
他们早就见识过朱慈烺的厉害之处,但是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太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们的感观。
朱慈烺的言论,简直是老沉持重,且犀利到让人无法反驳。
并且,三言两语间,还有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振奋之感!
直击他人内心深处!
这一番话,不得不说,朱慈烺当真是说得好,朱慈烺强行将王朝兴替绑定在革新一事上,将这个问题打上无解的标签!
崇祯激动的满脸涨红,他看着朱慈烺的背影,心里十分的激动与震惊。
朱慈烺的话,太有力了!
简直就是占据道德制高点!
张溪知反对的话,那就是说大明会步唐宋之后尘!
言下之意,就是大明要亡国啊!
这要是说出来,那不就是妥妥的将九族送到崇祯面前,大喊一声,狗皇帝,你有种砍了我九族!
如果不反对,那就证明朱慈烺说的没错!
大明若想要千秋万代,那就必须要革新!
这就是支持!
张溪知不管怎么回答都是一个坑!
论朝廷对喷,还得是吾儿慈烺啊!
吾儿慈烺没输过!
崇祯心里直呼牛啤!
下方的藩王与郡王们,都看傻眼了。
我的天啊?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三岁不到的小太子,竟然能够说出这种振聋发聩的话来!
这小太子真的是小孩子吗?
他们顿时就感觉,他们的儿子孙子,那都什么玩意儿啊!
难怪崇祯能坐皇帝,朱慈烺能做太子啊!
在之前,他们还以为崇祯宴请群臣,将朱慈烺带来,只是将朱慈烺当成一个吉祥物。
他们此次劝谏的对象是崇祯,现在看来,还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眼前这个小太子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这一张嘴,当真是犀利无比啊!
朱常洵与朱审烜等人面面相觑,他们用眼神交流,并不打算做出头鸟,看看情势,弄清楚情况再说。
那边的张溪知也确实是被朱慈烺这一番话怼的说不出话来,满脸涨红。
“狡辩,这是诡辩!”
“天下万道,自有其规律所在,天下万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殿下如此之言论,当真是为诛心之言论啊!”
张溪知气急败坏的狡辩着。
朱慈烺却目光咄咄,道:“张溪知,孤问的是,你是不是也想让大明步了唐宋后尘,回答孤!”
“是,还是不是!”
朱慈烺的话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张溪知半点喘息与辩解的机会。
“你……你……你这就是诡辩!”
张溪知被逼的满脸涨红,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言辞,前前后后就这么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极,还是故意,张溪知将此话说了几遍后,便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是要咳出血来,把肺都给咳出来!
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张溪知已经败下阵来了。
朱常洵和朱审烜等人再次相视一眼,后者的眼中都透露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朱慈烺太犀利了。
他们还劝谏吗?
他们说得过朱慈烺吗?
他们若是被朱慈烺训斥起来,怕是比张溪知还不如啊!
他们是藩王不假,可他们久离中枢,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啊!
久在中枢的张溪知,这可是官场老手,连他都不是朱慈烺的对手,他们岂不是土鸡瓦狗?
怎么办?
还要不要劝谏?
朱审烜等人都有些惧怕了起来。
朱常洵眼眸微微眯起。
不过,好在朱常洵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曾经万历一朝,国本之争的主角就是他!
虽然他也离开中枢许久,但他也没有那么容易胆怯!
国本之争,那场面,文武百官都以死相谏,在大殿动手都是常事。
这才哪到哪?
“稍安勿躁!”
朱常洵低声的说道:“商税涉及很大,张溪知不过是出头鸟,后面还有人会站出来的!”
“我们要做的是,在最后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常洵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人安心。
朱审烜等人听到这样的话,安心不少,还好有福王在,他们才有主心骨。
其实,朱常洵也已经改变策略,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是要以藩王之尊,率先给崇祯施压的。
但是,朱慈烺所展现出来的强势,让朱常洵也不得不暂避锋芒,临时变化想法!
果然,不出朱常洵所料,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勋贵之首的朱纯臣就站不住了。
朱纯臣率先一步站了出来,道:“陛下,太子如此言乱,简直就是诡辩,妖言惑众,若是真如他所说,那我大明岂不是无救了!”
“岂是区区征收新商税就能够改变的!”
“太子之言论才是包藏祸心!”
“请陛下严惩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