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顾时晏哈哈一笑,倾身把林清也放下的那杯酒端起来,“陈少,想让她喝酒,你得这样……”
他猛地将那杯酒灌进了自己口中,骨节修长的手指扣住林清也的肩头,另一只手掐住林清也的下巴,唇压上去,红酒通过唇舌灌进林清也口中。
残余的酒液渗出唇角,殷红的,顺着线条流畅分明的下巴一路划过白皙的脖颈。
划过被衬衫掩住的跌宕起伏。
淫靡的过分。
周围人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顾时晏来真的。
还是在沈挽意面前。
一口酒渡完了,顾时晏还是不放过她,缠着她又吻了一会直到林清也喘不过气来开始剧烈挣扎,才微微离开她的唇,勉强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顾时晏的目光落在那截脖颈上。
那上面模糊还有前几天晚上留下的红痕。
顾时晏的眸光暗了暗。
林清也匆匆拢住了衣领,遮盖了那一线春光,喘息间耳根有些发烫,不知是羞是恼。
趁着顾时晏晃神的功夫狠狠推了顾时晏一把。
“啪——”
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招呼到顾时晏脸上。
林清也起身就走。
“林清也!”
“时晏你别追了。”沈挽意赶紧拦住了要迈步追上去的顾时晏。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解围,“就是,今天不是给挽意接风洗尘的嘛,别为了外人打扰了你们两个的事儿。”
“不过二爷,想不到你平时看着冷淡,玩得倒是挺花。”
“那可不,要我说,就我看那小妮子对二爷你的态度,是个大麻烦,二爷这次想离婚,恐怕难咯。”
一群人语气狎昵,将顾时晏和沈挽意围在中间。
顾时晏说了什么,林清也没有听清。
但顾时晏没有再追出来。
好像从头到尾,她的出现不过是一场笑话。
到了后半夜。
古龙水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和烟草味,随着开门声在家里弥散开来。
林清也舒开眸子,本就没有多少睡意的头脑异常清醒——
顾时晏回来了。
书房里开了灯,只是很昏暗,她的丈夫坐在墙边的沙发里,在外应酬的黑色西装尚未脱下,手中的手机屏幕亮着,映着他刀削斧凿般的俊朗五官。
满是沉郁。
林清也走进去,走到顾时晏面前。
顾时晏微微抬头,却将手机藏在了身后。
林清也不是没有看见,她知道,能让叱咤律政界的顾时晏顾律师露出这样表情的大抵只有沈挽意一个,只是她从来都没有立场追问和纠缠。
她将手中两份文件递到顾时晏眼前,“离婚协议书。”
“顾律师,”林清也在顾时晏缓缓上移的目光中换了称呼,“签了以后,我们两清。”
顾时晏没动,一双狭长凤目死死攫住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明明是他那神志不清醒时都要挂在嘴边的白月光回来了,可却说她迫不及待。
林清也笑了笑,嘴里有些发苦,“是,你就当……”
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被拽走了,和手机一起扔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
顾时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顾时晏!”
“你就这么着急?!就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你是不是早就在等这一天?!”
“顾时晏你发什么疯?!”
两只手腕被顾时晏一只手就攥在了一起,枷锁一样,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饮酒后的顾时晏,身上的温度高得灼人。
吻铺天盖地地落在她的额头、眉眼、鼻梁,最后在唇瓣上找到了归属。
“顾时晏你放开我!”
回应她的是他更用力地将她扣在怀里,抄起她的膝弯,起身大步走向卧房,将她扔在床上。
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其中。
连床头幽蓝的小夜灯也灭了。
夜里起了风。
古龙水的味道织就一张密密匝匝的网,将她困于其中,容不得她拒绝。
最后那张网也浸润了属于她的栀子气味。
那一晚顾时晏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最后林清也也是被折腾累了。
在体力这方面,她永远都不是顾时晏的对手。
起床的时候,客厅里有浓重的烟味,顾时晏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摊着两份文件。
“如你所愿,林清也,我们离婚。”
如果不是昨天亲眼看到顾时晏和沈挽意的你侬我侬。
只单凭顾时晏此时的神情语态,倒好像林清也才是负心的那一个。
可手底下的离婚协议骗不了人,那不是昨晚林清也拟的那一份。
是顾时晏早就准备好的。
林清也笑了,几分嘲讽。
你看,男人这种东西,总是用最无辜的语言,掩盖他们做的最伤人的事,最后还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女人身上。
林清也拿起了桌上摆好的笔,翻到协议最后一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顾时晏目睹了她的洒脱,“你不看一下协议的内容吗?”
“顾律师是我们法学院公认的天之骄子,三十岁就坐到了红圈所首席律师的位置,”林清也搁下笔,离婚协议又推回顾时晏面前,“如果想在协议上动手脚,又岂是我一个还没毕业的法学生能看出来的。”
顾时晏盯着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唇角弯起来,是个有些残忍的弧度,“既然如此,当初我们登记结婚的时候签订了婚内财产协议,约定夫妻双方的财产为各自所有。这一年多以来划到你卡上的算我自愿赠与。”
“离婚以后,你的东西你尽可以带走,但多余的,我一分都不会再给。”顾时晏翻开了离婚协议中的财产分割部分。
林清也掌心有些冷,眼前的顾时晏笑得更冷,“用我的钱去养另外一个男人,林清也,你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