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心疼的看着颜珠在山林间穿梭,邢泽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不对呀,师兄。”
他掏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有关这件案情的新闻报道。
“按照这新闻上说,尸体不应该就在路边吗?咱们怎么往树林里钻呢?还怎么都走不到头?”
邢泽天是一边抱怨,一边回头看着站在原地大口喘气的颜珠。
阎申早就注意到了他这一小动作,知道他这是担心颜珠吃不消,也没有说破,只是笑了笑。
“要是新闻报道把地址给你说得太清楚了,那今天早上来这儿登山的人可能会更多。”
被阎申这么一提醒,邢泽天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早上来南山公园爬山的游人,好像真的比平时多了不少。
他长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四人大概又在松柏树林里,艰难地行走了三十分钟左右,他们的眼前这才出现了一道拉起的警戒线。
而在警戒线外,站着两个正头抵在一起,研究着什么的警员。
阎申注意到,越是靠近现场,地面的土地越是松软,而地下的一枚枚特殊的脚印就越清晰。
“狗脚印!”
看着地上那一枚枚的脚印,邢泽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抬头兴奋地四处观望了起来。
阎申抬手给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别找了,不是警犬。”
“不是警犬?这也没有围观群众啊,难道是死者的?”
一句话,又给自己的后脑勺招来了一巴掌,邢泽天刚想要发脾气,警戒线外的两名警员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其中一名年轻些的警员立马就迎了过来。
“你们总算是来了。”他伸手握住阎申的手,眼睛一直盯着对方的脸看,心里不由得的暗叹:都说总署这位特别行动小组组长年轻,可也没想到这么年轻啊!
“这狗爪印,是报警人的狗留下的。”
年轻警员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阎申,但他这句话,显然是对邢泽天说的。
被忽视了邢泽天并不在意,看着师姐和老吕已经进入到了警戒线内,开始了工作,他也是第一时间,向第一时间赶来的警员了解起现场的情况来。
据年轻警员说,报警人在做过一份简单的笔录后,就先行离开了。
通过他们简单的了解,报警人姓江,三十多岁,是一个登山爱好者。
今天早上,江先生带着自己家的狗一起来南山登山。
谁知道在刚爬到一半的时候,江先生的狗突然就挣脱牵引绳,朝着山林那边跑了过去。
江先生怕狗跑丢,那是第一时间就追了过去。
并且一直呼唤自己家狗的名字,可是平时很听话的狗子,今天却非常的不听话,主人在后面越喊它反而跑得越快。
后来,江先生就跟着他家狗到了现场这里,一到这儿,他就看到了一大片的玫瑰花。
因为在这个季节,野生的玫瑰花顶多也就是刚发青芽,猛的在野外看到这么美的景象,自然忍不住就多欣赏了一会儿。
就在江先生奇怪,他家狗为什么会来这样的一个地方的时候,就看到那狗围着这一簇花丛,一边嗅,一边拿爪子在一处花根那儿刨了起来。
狗子怪异的举动,也加深了江先生的怀疑,于是他就后退了几步,拿着手机朝着花丛拍了一张照片。
等到仔细观察照片的时候,江先生就发现,那花丛,好像是一个人躺卧的样子。
几乎是发现这个事实的同时,江先生的狗就对着它挖出来的一个东西,开始狂吠不止。
是一个人头。
那个先前给江先生做了笔录的警员,凑到阎申的身边,小声的补充道。
听了年轻警员的叙述,阎申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年轻警员说,他就特别记下了报警人的联系方式,说是以后可能需要会再跟江先生联系。
听到他说这句话,报警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一脸总算是解脱了的表情。
这也难怪,要知道,江先生发现那玫瑰花丛时,可是才刚过凌晨五点钟。
在报警之后,更是在接警警员的要求下,拉着自己家的狗子,又在原地陪着一个死人待了快一个小时,才有人来。
现场勘查还在继续。
忍着难闻的气味,围着那个花丛看了一圈,邢泽天心里的疑问那是层出不穷的往外冒。
于是,忍不住就凑到师兄阎申跟前。
“师兄,玫瑰在这个季节,在野外不应该开花吧?”
阎申没有看他,只是“嗯”了一声。
邢泽天不管对方的态度,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我刚才看了一眼,那剥离出来的玫瑰花根,有很多都深深地扎进了受害者的尸体里面去了。”
阎申又“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四处的环境,似乎对这儿的风景更感兴趣。
“我的直觉告诉我
,这儿应该不是第一现场。”
“对对对。”
同样敷衍的回答。
邢泽天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来,继续围着阎申转。
“那么这个尸体,在被运到南山后山前,一定在别的地方存放了很长时间,而且,还是一个相当温暖,适合玫瑰生长、开花的地方。”
“不错。”
邢泽天说到这儿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那个诡异至极的如意馆。
他刚想要说出这个猜测,又想起师兄阎申似乎对那个地方更为熟悉,于是,就想把这个问题给抛给对方,想要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个答案。
他又往阎申跟前凑近了一些,略压低了音量。
问道:“师兄,你觉得会是什么地方呢?”
说完,就去观察对方的脸色,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地发现,阎申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个眼镜戴到了脸上。
“不知道。”
阎申没注意到邢泽天的观察,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此时,邢泽天的思绪也有些跑偏,他不断地回想着日常跟师兄在一起的日常,他可以肯定,师兄的视力很好;还有,那就是师兄的这副眼镜,他也似乎并不陌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看到他戴过了?
“现在早晚的气温还是有些凉的,那这尸体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运过来的呢?”
这个问题,本是邢泽天在思绪跑偏之后的自言自语,没想到却得到了师兄的重视和回答。
“你还记得两天前的大雨吗?”
邢泽天点头,与此同时,阎申眼角带笑地摘了眼镜,并小心地把眼镜给收回到了贴身的口袋里放好。
“刚才看了一下,四周没有脚印、车轮印,甚至可以说,除了报警人,以及他的那条狗,还有我们警方留下的印记外,地面没有留下任何印记。所以,我想,尸体应该就是在两天前大雨前,被放到这里的。”
大雨能冲刷很多痕迹,想来,凶手选择在那个时候抛尸,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师兄,你刚才说‘放’?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专门把尸体给放到这里的吗?”
阎申点头肯定。头转向了正在忙碌的颜珠他们。
“就像是某种仪式,只有精心的布置,才能保证仪式的完美进行。”
听着阎申这些话,邢泽天没来由的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