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跳下去的男人,该不会刚好跟马部长的案子有关吧?”
阎申不置可否。
“那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应该赶快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吗?”
“你觉得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邢泽天的热情,被他这不冷不热的语气,击退了几分。
“那咱们也不应该不管不顾吧。”
听着师弟略带不满的嘀咕,阎申笑了一下,扬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不然你以为我刚才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
借助于天边的光线,邢泽天一转头,就看到师兄的身上脏的可以。
甚至还有很多撕裂的地方。
他又想起刚才师兄说,那个男人在掉下去之前,没有那么绝决。
不由得对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提起了极大的兴趣。
注意到师弟看自己的目光,阎申大概猜到对方的内心的想法。
倒也是没有等对方发问,就向对方坦诚。
原来,那男人在看到有人跟着自己上了楼之后,先是一阵错愕,随后就起了杀心。
对于来人的身份,倒是不甚关心,就想要骗对方近身,好实施内心邪恶的计划。
而在周旋之际,在得知对方是警方的人后,那杀心更甚。
阎申还想要用语言来让对方放下戒心,好跟他回去说的清楚。
对方倒是毫不避讳地承认,马部长的死跟自己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至于阎申的提议,男人却像是丝毫没有想过。
为了将男人抓住,阎申只能跟男人动了手。
在双方缠斗的过程中,只是依靠蛮力的男人,渐渐落了下风。
眼看着灭口无望,男人这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大概是不想被抓回去吧。
在男人有意的引导下,两个人很快来到了楼层边缘。
眼看着败局已定,男人喊了暂定,假意说是想要跟着阎申回去接受审问。
然后,却趁着阎申放手的那一刻,男人转身就跳了下去。
听完阎申简单的叙述,楼顶上的两人沉默了好一阵。
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氛围里,邢泽天冷不丁的冒出了一个问题。
“师兄,你说你比我还早到三个小时,那这么长时间里,也就是那个男人没有出现之前,你都在这栋房子里做什么?”
“泡澡啊。”
听到这个答案,邢泽天再次震惊了。
“师兄,你不要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是来这儿泡澡的?”
阎申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般。
大手一挥,摆出一副这些都不重要的架势,随后话锋一转,就开始向他讲述起如意馆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妙处。
原来,身处在新陲市这个半年温热,半年寒冷的特殊地方。
如意馆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只因为其地下有暗火山,这里整个地方都是常年如春。
植被更是常年青绿。
大概原先在此建馆的第一任主人,也是看中了这里如此的特质,所以才会不惜重金在这里起了这样一座高楼。
而自建馆初始,同时一起进行的,还有该地的温泉开发。
甚至可以说,后来这整个地方的建筑群,都是围绕着这些温泉而规划修建的。
“那温泉,简直了!”
说了这么一大通,阎申最后还没忘称赞一句。
看来,他这澡是真泡得挺舒服的。
“对了,我当然不是为了泡澡才专门来这儿的。”
总算是回归到了正题。
可是一听又是早已听习惯的腔调,邢泽天知道,他肯定又要说,是得到了不能跟人明说的、相当靠谱的线索了。
两个人再次沉默了一阵。
邢泽天越想越不对。
“师兄你来泡澡前,还不忘连早上的早餐都给买了?是准备在这儿待上一整天吗?”
“当然不是了。”
阎申看着他,一脸的平静。
“你刚才吃的那份早餐,是楼下躺着的那个男人的。”
“啊?”
“有什么奇怪的。我想,如果我们要是不来的话,大概他是想要在这儿待上一整天的吧。至于目的嘛,当然是掩人耳目了。应该是他白天不太方便去买吃的东西吧。”
邢泽天觉得自己的胃里有些翻涌。
“那个师兄啊,其实,我那个问题的重点是,既然那馒头和水是那个男人的,他为什么要给你?”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
一脸探究的看着阎申。
“你之前说男人假意要跟你回去,你才放的手。这些都是谎话吧,该
不会,是男人说要把馒头给你,所以你才放的手吧?”
其实,通过一直以来的相处,邢泽天早就发现,自己的师兄,好像对吃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有一种令人不解的迷恋。
只是,连他自己也奇怪,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只吃不胖呢?
阎申先是一愣,嘴角先是扯动了一下,想笑。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对于这种恶意的揣测,他愤怒了。
“当然不是!”
突然提高的音量,吵得邢泽天往后仰了一下。
掏掏耳朵,一脸早已把对方看透了的表情。
“不是就不是嘛。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随后,又装作是不经意,再次发问:“可是,我刚才看到你好像吃得很开心啊?”
“我饿了,当然吃得开心啊。”
“哦。”邢泽天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饿了啊?”
阎申又一次的愤怒了。
干脆毫无形象地冲着邢泽天大喊。
“你什么意思!馒头你也吃了!你还喝了人家买的豆浆!那豆浆都馊了,你都没放过!还好意思说我!”
一听他说起豆浆,邢泽天只觉得自己这胃里就翻涌的更厉害了。
“我事先又不知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再说了,豆浆我只喝了一口,馒头也只吃了一半。”
说完,还不忘挑衅般的将剩下的食物拿到阎申跟前晃了一下。
阎申看着眼前的东西,眼珠转了几转,实在是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就别过脸去,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明明只剩下半杯,馒头也快吃完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只剩下一点儿。”
邢泽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看着师兄的这张高中生般的脸,他没有办法真的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上司来看待,时不时的就想逗他一下。
就像现在,觉察到对方有所隐瞒,就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到了大人的角色,总想要千方百计的从对方那里套出更多的话。
其实,细想想,这也不能怪他,师兄倒是一直都挺配合。
不知道是不是连他自己,也会在这样的时刻忘记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