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们,帮帮我儿子…”
说着,侯父抱着自己的妻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邢泽天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暂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是被侯父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该有所行动才对。
可真等来到侯健的身边后,邢泽天反应有些畏手畏脚,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了。
说是发疯,可是到目前为止,侯健也只是一直在念叨着根本不存在的女人。
那现在上去帮忙,总不能是把这个所谓的女人给赶走吧?
事情发展到现在,师兄全程都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在一旁看着,完全没有任何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因此,也就只有邢泽天一个人全程围着疯言疯语的侯健干着急。
邢泽天考虑过把人给打晕,也许休息一下,好好睡上一觉,等再醒来就好了。
可是,他在警官学校学的多是杀人技,是真怕一个力度没有掌握好,再把人给打出个好歹来。要真是这样,那对于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来说,不是更加的不幸了吗?
邢泽天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完全没有给他留下充分的时间,好让他能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侯健突然仰天长笑,脸上的五官也在这一刻像是移了位置,变得像一个陌生人。
“不好!快抓住他!”
就在这个时候,意识到情况不对的阎申,立马给离侯健的邢泽天下达了一个命令。
可是,还不等邢泽天有所反应,事情已经发展出了令人不忍直视的一幕。
只见侯健攥紧右手,猛地朝自己的面门上打了上去。
他这是要自残啊!
邢泽天在好奇师兄是如何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对方企图的同时,更是眼明手快的上去就抓住了侯健的右手。
但终归是晚了一步。
侯健又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再次朝着另一边的面门狠狠的砸了上去。
这到底是什么刺激,能让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发疯,做出如此伤害自己的行为呢?
见到儿子的过激行为,侯父也顾不上还在昏迷中的妻子,与邢泽天一起上前,死死的抱住了侯健。
不得不说发疯中的人,力气真是大到出奇,他们两个大男人使出全身的力气,才算勉强控制住了局面。
尽管如此,但是悲剧已经发生了。
只见还在奋力挣扎的侯健,满脸都是鲜血。
因为他原本戴着的眼镜,在自己两记重拳之下,眼镜的镜片破裂,在他的两个眼睛上划上了很深的伤口。
屋内烛光昏暗,暂时没有看的太清具体的伤情。
直到侯父用阎申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丢给他的绳子,把侯健的手脚给绑在一张椅子上之后,屋内清醒的三人,这才想起来把灯给打开。
明晃晃的灯光才一亮起,刺激的三个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在短暂的不舒服过后,适应了强烈灯光的三人,这才真切的看清,侯健眼镜的镜片,有不少已经深深的扎进了他的眼窝里。
单凭肉眼观察,就可以肯定,侯健的一双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
家庭的又一突然变故,使得侯父没了主张。
最后,还是一直置身事外的阎申打了急救电话。
等急救人员赶来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
在此期间,被绑在椅子上的侯健一直傻笑着。
嘴里不停的说着:“好了,这下就好了。这下,我就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再也看不到你了。”
很显然,他还在想着那个把他吓疯掉的女人。
血水一直不停的顺着他的脸往下流,侯健胸前的衣服很快就被血水浸湿了一大块。
大儿子才刚刚去世,小儿子又突然遭受意外,侯父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他蹲在儿子的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妻子,听着小儿子的胡言乱语,心里后悔到想立刻死去。
如果,他是说如果,要是在小儿子问自己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的时候,他能骗儿子说他也看到了的话,那他的小儿子是不是就不会发疯了呢?
急救车呼叫着停在了侯家的大院门外,这动静吵醒了沉睡的邻居们。
很快,侯家的大门外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们。
他们沉默地看着满脸血污的侯家小儿子,全身束缚着被医生从院子里抬出来;紧随其后的,是晕迷的侯母。
等救护车带着一家三口开走过后,他们才看清,侯家大门外,还站着两个陌生人。
有白天在侯家帮忙的邻居认出了其中那个年龄较小的,正是白天在侯强的葬礼上捣乱的那人。于是,就看着阎申和邢泽天小声的议论起了什么。
对于侯家邻居们的好奇,阎申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反观邢泽天,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让他全身都有些不自在。
好在,等到救护车的尾灯消失在街巷的那头后,阎申就招呼邢泽天回去了。
半夜,这个小县城的马路上鲜少有车辆经过。
因此,两人只能步行。
在回去的路上,邢泽天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说这侯健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疯了呢?”
他的问题引得阎申发笑。
“不是疯了。”
顿了一下,又说:“起码在最开始,他不是真的疯了。”
“您老人家的意思是,他真的见鬼了?”
阎申不置可否的再次笑了笑。
邢泽天不敢相信,侯健真的看到了一个他们谁都没有看到的女人。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激动的差点儿连话都说不利索。
“师兄,我想到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侯健的眼镜有问题!也就是说,侯健最先在侯强遗照上看到的女人,是只有戴上他戴的眼镜才能看到!”
“嗯,还不算太笨。”
阎申轻声的说着,脚步还是跟之前一样的轻盈,丝毫没有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而有任何的改变。
说真的,要真是如此的话,那造成这一切发生的人,可是在进行犯罪啊,对此,师兄怎么还能做到如此的淡定?
警察的正义感让邢泽天想要立刻回到侯家,好好的去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
可是,对于他热切的提议,阎申只用了一个理由就给否定了。
“没用的,证据已经被破坏了。”
这真的是一句相当不负责任的话。
他们是警察,警察是做什么的,没有证据,那就去找别的证据。
总之,绝对不是像阎申这样敷衍的态度,单凭一句没有证据就给罔顾确实有人在犯罪的事实。
这一刻,邢泽天的内心刚涌现出来的激情被愤怒代替了。现在犯罪分子当着两个警察的面害了一个,不,准确的说是害了一家人,他们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