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课的时候,景残竟然带着祝荣弛和何暮辞一起来到了班里,原本还乱糟糟的课堂,一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有些人甚至大气都不敢喘,急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课本,什么时候七班也这么喜欢学习了。
景残双手插着口袋,他今天又换了一件海蓝色暗纹衬衫,里面是白色的t恤,带着根骨链,黑色工装裤下还是那双白色红边的耐克板鞋,他的穿着是真的很时尚。也很适合他。
桀骜不羁,肆意洒脱。
如果要是放在古代,景残像上战场杀伐果断的将军。
说回来,前世苏浅糖都没有见过景残穿西装以外的衣服,除了在家时可能换上家居服之外,他好像一年四季,都是各种各样的黑色,藏蓝色,灰色西装。
现在乍一看,眼前一亮。
就是那张精致的脸,苍白的过分,像景残本人,没有一点儿温度的感觉。
路过苏浅糖,景残下意识往这边瞥了一眼,但等苏浅糖对视上他的眸子,这人又移开了目光,随意看像地板,抬手拉开苏浅糖身后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跟着,双腿往桌子上一翘,双手环胸就准备睡觉...
祝荣弛和何暮辞的位置,在最后一排景残旁边,祝荣弛还会跟前后左右的同学说两句话,虽然同学们只会将头低的更深,不理他...
何暮辞便从桌兜里拿出九连环,自己解着玩。
一瞬间,班里又开始发出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一旁孟泠朵戳了戳苏浅糖的胳膊:“行了别看了,准备准备下节课吧。”
“你看他,你也不怕自己眼睛突然瞎了。”
苏浅糖闻言好笑:“哪儿这么恐怖啊。”
景残见人转过身,一双眸子突然睁了开来,看着苏浅糖的背影,她竖将头发梳了个马尾,身上校服干净整洁,刚刚经过的时候,还闻到了皂角的味道,很清新。
此时朝着一旁的孟泠朵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食指摩挲着拇指,眼神越发的危险,喉咙干涩,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却什么都没有做。
苏浅糖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眸子看着她,下意识回头,直接对上了景残的目光,他睫毛很长,但是并不卷翘,投下来再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阴影,那双眼睛里有着探究,和一些苏浅糖看不清楚的情绪,淡色的唇抿在一起。
像一只狼盯着自己马上到手的猎物。
苏浅糖:“...”
她无奈的扯出一抹笑,红润的唇动了动。用口型说道:“谢谢..”
这次倒是换景残不知所措了,只是他不会将情绪写在脸上。
“景残,祝荣弛,何暮辞,你们三个给我出来!”
门口传出主任的声音,苏浅糖转头看过去,就见王严管王主任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景残他们的方向。
祝荣弛嬉皮笑脸:“干嘛啊,主任,你要请我们去喝茶吗?这多不好意思啊!”
王严管三步并两步就来到了祝荣弛的身边,指着门口:“赶紧的,不然叫你们家长过来吧!”
祝荣弛啧了一声,而这边何暮辞看向了景残。。
很显然,他们看景残的意思。
“景残,你以为学校是什么地方?愿意上上,不愿意上就回家去!你怎么不把腿翘天上!”
他一看到景残就来气,七班不法分子班,学习常年垫底不说,里面还都是家里有钱有势的,打不得骂不得,但也不能让他们这样为非作歹。
杀鸡儆猴。
景残抬手慵懒的挠了挠耳朵,这才收回自己的两根大长腿,站了起来。
他这样的反应,反倒是让主人不自在了,景残没有这么听话过。
这边苏浅糖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的背影,用脚指头想也明白主任将景残去是为了什么事情。
“叨叨什么?”景残声音阴沉,先一步的走出了七班,后面主任一口气堵嗓口,祝荣弛和何暮辞也站起来了,祝荣弛依旧是那副不怕事大的样子:“就是,耳朵都要聋了,老师啊,不,主任啊,我要是耳朵聋了,学校给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费吗?”
王主任指着祝荣弛:“你——”
你你你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出口,跟在了三个人后面一起出去了。临走还不忘跟过来的代课老师说了句:“打扰了啊”
代课老师:“...”
苏浅糖深深的蹙着眉头,看着窗户景残离开的身影发呆。
“你干啥啊!跟一块望夫石一样。”孟泠朵吐槽。
这节课是数学,不过七班的数学上不上都一样,老师根本管不了,更别提还没有打 上课铃,因此苏浅糖侧头问着孟泠朵:“他会有事吗?”
“叫家长,记过,或者开除...”苏浅糖已经开始想着最坏的结果了。
孟泠朵古怪的回看向苏浅糖:“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那是谁啊!景残!
他以前打人,打老师都没事,这次不过是篮球赛而已,能
有什么事情啊。”
顿了顿,孟泠朵觉得自己身边的小白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科普道:“景残上面应该有人,我知道的也不多,他的养父可能在学校里面是股东,因此没啥人能管的了他。”
苏浅糖特别会抓重点,一下就听到了孟泠朵说的:“养父?”
孟泠朵见苏浅糖比较有兴趣,干脆合上了自己的小说:“是啊,听说景残是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人领养了,没爸没妈,养父又忙,所以他没有人管的。叫家长,家长也得能来才行啊。”
这句话话音刚刚落下,上课铃也响了起来,孟泠朵拍了拍苏浅糖的肩膀:“上课吧...”
可苏浅糖现在哪儿还有心思。
她心里酸胀酸胀的,握着笔的那只手用了些力气。哪怕已经过了那么久,甚至都不记着当初陪在自己身边小哥哥的样子,可苏浅糖很肯定,那个小哥哥是温柔的,是温暖的,是她在低谷照亮前路的那盏灯。
他会将唯一一颗糖果塞到自己的手中,只是她不知道,这盏温暖的灯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