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日无声,漫天大雪悄无声息地飘落而下,将地面渲染成了白色,只有两人周围的环境依旧是之前的模样,没有一丝丝改变。
苏子媚在漫天大雪中站了很久,最后才缓缓回过神来,唇齿不清地说道:“这么......些年了.....她怎么可能......苏醒过来......”
她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如果再细看下去的话,更能看到眼神中的恐惧。
究竟是谁,让一峰之主都感到畏惧。
“教主那样的强者都会在禁断山脉里消失,子凤苏醒过来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再者,子凤苏醒,你不应该高兴吗?你们关系那么好,你也不想她醒来后见不到自己唯一的一名弟子吧。”
子冲峰主的声音平淡,却蕴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当然欢喜得很,等她彻底苏醒了,我一定会去看看她。
这么多年的姐妹了,她能够苏醒过来,我一定要大摆宴席,好好庆祝庆祝。
只是不知道苏醒后的她和楚子柏,到底孰强孰弱?”苏子媚轻轻咬着嘴唇,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子冲峰主那尊骄傲的身影。
老人闻言又伸出两指,拨弄起了一根琴弦,琴弦应声而断,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落寞。
“这种事不是你现在可以考虑的事情。那日丝竹林一战,才让我彻底看清了楚子柏的实力,此人当真是可怕至极,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落寞、空虚的强调让苏子媚听了很不舒服,她不明白为何昔日威风无量的子冲峰主竟然在此刻变得如此畏缩与懦弱。
“今晚留下来过夜吗?”
“不了,记得七日后将人完好无缺地带过来,不能出丝毫差池。还有子凤苏醒的消息,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本尊只告诉了你一人。若有泄露,后果你也清楚。”
子冲峰主在留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蓝青色的道袍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五音坊。
可怜的苏子媚,被子冲玩弄于鼓掌之中,直到子冲峰主离开了许久,苏子媚还在峰中凌乱,迟迟没有反应。
动了,她终于动了。
她从架子上取下一根三尺长的玉箫,纤纤玉指有规律地按在洞孔上,箫声动人。
苏子媚正在演奏的是一首无名的曲子,让人听了无不是落泪难过,苦从中来。
“来人,将寇晓珠提到五音坊来......”
......
南河揉了揉略显肿胀微痛的脑袋,浑身上下也是一阵酸楚。
经过一晚上的宿醉,他并没有睡好,腰酸背痛,可是还是坚持起身吐纳练功,这是南河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无论每天是多么忙碌,总要抽出一点时间来修炼功法,提升修为。
功夫下在平时,绝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够在修炼一途上有所精进。
前几天才刚刚突破到洗脉四阶的南河,在经过与楚子柏坐而论道的一天一夜后,不仅对于蓝海无量和水漫金山的理解有了质的突破,就连第五条经脉也有隐隐打通的征兆。
他必须赶紧巩固这一现象,为日后水到渠成的突破打下坚实的根基。
呼!
将浩荡诀运行十八个周天后,南河的气息越来越平稳,在银葵园中与荒原野狼战斗留下的暗伤,也在此时一扫而空,通体安泰,舒服极了。
南河又抬头望向四周,只有紫色的竹子形成的林海围绕在他的四周不断点头,他并没有看到那个陪他宿醉的大师兄。
至于在喝高了的情况下说的那些话,南河很多都不记得了,这大概就是喝断片了。
他也不再去想,喝醉又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再说都是醉话也当不得真。
不过小石潭边的那间小院子,倒是不再适合去了,要是再遇到突然发作的徐明兰,南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应付得过来。
他现在要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梳理一下在银葵园的收获,盘点自己到底有哪些战利品。
自从回到林壑峰之后,自己就忙得不可开交,疲于奔命,根本没有空去整理这些东西。
玉溪师兄的那座院子应该不错,还不用掏钱,自己也认识路,实在是不二之选。
敲定主意过后,南河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玉溪师兄。
对方的修为只是一日不见,就得刮目相看,一身修为水涨船高,眼看快要突破到洗脉七阶。
“这有什么,直接用好了,不用跟我客气。”玉溪师兄更是直接将小院的钥匙交给了南河,还告诉他大堂的下面是一个地窖,他在里面藏了不少美酒用来解馋。
嘿嘿!
南河没想到这么老实的玉溪师兄,竟然也会背着自己的媳妇偷偷藏酒吃,看来老实忠厚都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
不过这些都和南河没有关系,这是别人的家事,他还是赶紧去光明峰吧。
“咦,小师兄,这么早就来看望玉师兄了。”在走出玉溪师兄住所的拐角处,南河又遇到了王伦。
这名新师弟的手里正拎着一大堆瓶瓶罐罐
,方圆几亩地之内只有玉溪师兄一家,很显然王伦也是来看望玉溪了。
无辜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是南河对于王伦的评价,不过世界上最终还是需要这种溜须拍马的人,不然如何突出部分不为名利所动之人的可贵。
先前林壑峰破落之际,可没这么多钩心斗角,大家想的都是填饱肚子。
现在林壑峰一步步逐渐崛起,每一名弟子也都能吃饱了,穿好了,可是更大的问题却在悄然自身,不良的风气正在林壑峰逐渐蔓延。
南河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对于王伦的笑脸相迎,他总不能伸手给对方两个响亮的大嘴巴子,再狠狠地踢一脚王伦的屁股。
“王师弟之前应该没有见过玉师兄吧,怎么也来拜访玉师兄呢。”
他有些厌恨自己的虚伪,讨厌这些人情世故,可现在林壑峰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寒了这些外来弟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