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深渊教徒，他能认出爱丽丝的姿态乃是“深渊”第六位阶的“恶魔”。

不仅仅是“魔女”么？这家伙，竟然是双职阶！而且“术士”职阶还达到了中位阶！

同职阶，还隔着中位阶的门槛，赢不了！这根本不可能赢得了！

爱丽丝此时也将注意力转向了他，二人视线相接，爱丽丝的眼里带上几分寒意。

双职阶的力量没法同时使用，此刻化身恶魔的她，没办法使用魔女的能力。

但即便没有预知，对“深渊”低位阶能力一清二楚的她现在很确信，自己完全可以战胜这个杀人鬼。

“先搁置争执吧，圣女大人。你先给这姑娘疗伤，至于这个杀人鬼……”爱丽丝抱着玛莎来到贞德身边，将玛莎推给对方，双眼一直锁定开膛手，“就交给我吧！”

47.等级压制

贞德有些诧异接过玛莎，又看了眼大步走向开膛手的魔女。

短暂的犹豫，她选择照对方说的做，开始专注于治疗玛莎。

她没有忘记自己主要还是来救人的，既然魔女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她不妨先选择相信对方能搞定。

开膛手杰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方面是因为中毒的痛苦，一方面是因为紧张。爱丽丝摊开恶魔之爪不急不缓地靠近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少防备，但开膛手很清楚对方对自己的威胁有多大。

他抬起手，在手心召唤出腐蚀之焰的火球轰击过去。

爱丽丝也迅速做出反应，拢起自己的双翼覆在身前，将火球挡了下来。

绿色的火球在恶魔的翅膀上炸裂，化为火星消散。爱丽丝重新张开双翼，翅膀和身体都毫发无损，她甚至没有因此减慢脚下的速度。

开膛手咬牙，他浪费了一次召唤腐蚀之焰的能力用做试探，而这个试探的结果是绝望。

腐蚀之焰对能力召唤的实体有额外的侵蚀作用，然而恶魔的甲壳和腐蚀之焰同样源自深渊力量，对腐蚀之焰有更高的耐性。第六位阶“恶魔”的甲壳强度，能抵挡的次数远远超过他可以召唤的次数。

他手上还有魔鬼的货币，那是他最大的底牌，他可以用灵魂结晶增幅腐蚀之焰，但全身都被恶魔甲壳覆盖的这名魔女只需要稍作防御就能轻松化解攻势。

隔着位阶门槛的等级压制，几乎是碾压的。

开膛手抬起了恶魔之爪，和对方近身对拼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想办法伤到对方的眼睛，或者抱着两败俱伤的觉悟用同样覆盖甲壳的爪子剥离对方的甲壳，应该还有一线胜机，但那也是极其渺茫的。

两人的距离很快就缩短到了五步左右，开膛手抢先动身冲上前去，双爪齐出瞄准对方的眼睛。

爱丽丝早有准备，冷静地抬起爪子架在脸的正前方挡住了对方的攻击，这是过去她在贫民窟打架锻炼出来一个简单的搏击技巧，先架起拳头护住脸和下巴，然后再找机会反击。

她并不急于进攻，相较于对手她的机会要多得多。

两人开始挥舞恶魔之爪搏斗，恶魔甲壳相互碰撞，发出金属交击般的声响。

对比之下更具战斗经验的开膛手，身法明显要比爱丽丝灵活，他很快就占据了进攻的主导权。

但这并没有太大意义，每当他绕过爱丽丝爪子攻击到身体的某处时，爪子撕裂魔女的礼服都无法触碰到肉体，只能在更加坚硬的甲壳上划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被撕开口子的礼服很快就借助自身的变形能力修复了起来，魔女的礼服本质上其实是变形魔物的外皮。

爱丽丝也并不是一味地防守，她总会在开膛手的攻击间隙反击，变身恶魔让她全身的力量都有所增幅，相较于只有双臂变化的开膛手，在力量方面她反而更具优势。

开膛手一次又一次地依靠身法躲过爱丽丝的反击，但这终归有极限。

他又一次徒劳地将爪子刺向爱丽丝的脸，对方没被甲壳覆盖的眼睛是他最主要的攻击目标。但几个来回下来，爱丽丝也逐渐适应了对方的攻击模式。这一次她抬爪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力量压制住了对方的进攻，同时另一只爪子挥出，直刺对方的心口。

开膛手手腕被抓住后退不得，只得努力扭转身体闪躲，爱丽丝爪子没有刺穿他的胸膛而是划了过去，但爪尖依然撕裂了他的胸口，留下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疼痛几乎沸腾了开膛手的意识，“处刑人”的精神伤害能力发动，一股冰冷的绝望立刻攥紧了他的意识。如果不是“处刑人”本身对负面精神状态存在一定的耐性，他现在几乎就要放弃抵抗引颈受戮了。

爱丽丝正欲再接一击，却见到开膛手抬起另一只手在手心召唤起腐蚀之焰，还未等火焰成型就直接用爪子照着她的脸糊了过来。

爱丽丝吃了一惊，立刻放开开膛手的手腕，同时抬脚猛踹对方的腹部逼退对方。

开膛手朝后方急退，感觉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剧痛让他忍不住捂着胸腹蜷缩起了身子，拼命压下涌上心

头的那股绝望。

他受了重创，但好歹勉强躲过了被秒杀的命运。再被这魔女的爪子击中一次，哪怕不是要害，他的精神恐怕也撑不住，到时候对方就能直接收割走他的灵魂。

此时贞德正在治疗放平在地上的玛莎，玛莎的身上有几道伤口，好在都不算深，她的圣光能轻松搞定。只是在检查到玛莎的手的时候，贞德震惊地发现她右手食指的指甲竟然被硬生生拔了下来。

贞德咬紧了牙关，只想把开膛手千刀万剐——这人渣竟然对无辜的少女用了这样的酷刑！！

她用手小心地罩住被剥了指甲的手指，再一次召唤治愈圣光。

她没办法让指甲立刻长回来，但至少能止住血，缓解一下疼痛。

治疗的效果起了作用，流入身体的暖意让因为疼痛昏迷过去的玛莎缓缓睁开了眼睛。

借助贞德召唤的圣光，她勉强认出了眼前的人。

“贞娜……小姐？”她气若游丝地开口。

“是我。”贞德尽可能以平静的声音回应，“你已经安全了，莉娅也没事，放心吧！”

玛莎的视线游移了一下，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请，快逃吧……”她用虚弱的声音对贞德劝说道，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放心吧，真的已经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贞德握紧玛莎的手，试图令对方安心。

“不是的……”玛莎摇头，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我……”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玛莎小姐！？”贞德察觉到玛莎的情况不太对劲。

“我已经……极限了……”玛莎牙关紧咬，口齿不清地说道， 与此同时，她的双眼上翻，只露出眼白。

贞德吃了一惊，明明治好了外伤，玛莎的状况却似乎更加危急了。

正当她思考这究竟是中毒还是急病发作时，玛莎突然长出一口气，绷紧的身体也瞬间放松了下来。

“玛莎小姐？”毫无预料的好转令贞德再次陷入诧异，她看向对方的脸。

忽然间，玛莎上翻的眼睛转了回来。

她的双眼充血泛红，眼神发直，令人不寒而栗。

和贞德对上视线的瞬间，她抬手抓向贞德的脸。

48.失控的恶魔

两个钟头前。

玛莎扔掉了钳子，痛得跪倒在地上，抓着自己的手缩成一团，她的食指血流不止——就在刚刚她亲手拔掉了自己的指甲。

“姐姐！！”不远处被绑在树上的莉娅大声哭喊。

“这样……可以了吧？”玛莎抬起苍白的满是冷汗的脸，瞪着开膛手面前的开膛手问道。

“很好，做得很好！”开膛手鼓掌，“令人钦佩，我会信守承诺，你妹妹已经安全了，不过在那之前，你得把这个吃下去。”

他伸出手，手指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灰白色的硬币状的结晶。

魔鬼的货币。

玛莎抬眼看看开膛手，伸手拿过结晶吞了下去。

做到这一步，她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要保证莉娅的安全，她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信守承诺。

结晶入口即化，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灼热的感觉开始从玛莎的胸口扩散开来，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保证莉娅安全完成牺牲仪式的她从一个凡人进入到了“深渊”途径，成为第九位阶的“异教徒”。

“很好，现在，你可以休息了。”开膛手说完，变化出了恶魔之爪，双手一挥，在玛莎身上留下了数道伤口。

绝望、悲痛的负面情绪占据了玛莎的意识，她抱着脑袋倒在地上，感觉天旋地转，开膛手又毫不留情地照着她的脑袋补上一拳，将她打昏过去。

然后开膛手来到树前，解开了莉娅的的束缚：“那么，去吧，希望你能赶得及。”

……

时间回到现在，爱丽丝锁定了眼前重伤的开膛手，她只需要再在肉搏战中成功击中对方一次，就足以锁定胜局。

和兽化药类似，服下红色灵魂变身的“恶魔”，跟真正的第六位阶还有一定的差距。真正第六位阶的“恶魔”还能比“术士”更加精准地操纵腐蚀之焰，甚至可以将火焰缠绕在爪子上。

她并不能召唤腐蚀之焰，但即便这样，全身覆盖着恶魔甲壳的形态也足以碾压第七位阶。

然而就在这时，后方突然响起了玛莎凄厉的叫喊和贞德的惊叫。

爱丽丝急忙扭头，映入她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一幕：

贞德捂着受伤流血的脖子为自己治疗，另一只手举着剑，对准了面前的玛莎。

就在刚刚，玛莎袭击了贞德，如果不是贞德反应及时推开对方，早该被对方刺中眼睛了。

此时的玛莎正以一个扭曲的姿态立在田地中，她的左半侧身体被黑色的甲壳覆盖，左臂扭曲变形，形如枯枝，变成了比正常的“处刑人”更加诡异的恶魔之爪，左肩背后长出了恶魔的翅膀，然而却只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