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爱丽丝刚打算辩解，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还是早点帮我安排一下面见的时间吧，我们早点把正事都商量完。”
“然后就准备离开吗？”麦格娜问。
“星夜王国现在还在被占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爱丽丝回答。
“真的不能多留几日？”麦格娜认真地问，“昨天我提的事情，可否再认真考虑下？”
“做个人吧，麦格娜，她再不早点回去谢罪，之后怕是要尸骨无存啊。”莎弥拉突然调侃了一句。
“你才是做个人吧。”爱丽丝白了这个不停取笑她的魔女一眼。
……
一个钟头后。
两人再次和白雪会面，像昨天一样商量起了正事。
白雪神色如常，就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爱丽丝也心照不宣地只谈论茶会和凛冬王国如今的立场。
这一次的商讨非常顺利，仅仅交换了几次意见，她们就敲定了今后的一些安排。
“无名战士断剑先行交给你们，一周以内，你们必须要将风暴之眼送到我手里。”白雪认真地说道，然后指着爱丽丝补充一句，“必须由你亲自送来。”
莎弥拉瞥了瞥爱丽丝，小声吹了声口哨。
“可以倒是可以，但如果遇上什么不可抗力……”爱丽丝说。
“那也得来！契约由你制订的话，所谓的‘不可抗力’还不是随便你解释？”白雪蛮横地拒绝，她毕竟是吃过魔鬼契约的亏的人，“如果违反的话，你就要无条件地服从我一个命令。”
爱丽丝意识到白雪应该是早早地就思考过针对她的对策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圣遗物对如今解放星夜王国确实很重要，这个交易他们还是要做的。
“我明白了。”爱丽丝点头，“那么圣晖公国那边，也有劳陛下了。”
“不必担心，我会视情况解决的。”白雪淡定地回道。
眼见要讨论的事情都尘埃落定，白雪打量了一会儿爱丽丝，突然朝麦格娜使个眼色。
麦格娜心领神会地步向莎弥拉，朝外面摊手：“这边请。”
莎弥拉也立刻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朝爱丽丝笑着挥挥手，便和麦格娜一起出去了。
大厅里只留下爱丽丝和白雪两人，然后白雪开口：“你打算马上就走吗？”
爱丽丝无言地点了点头，凛冬王国本来就在原来预定的行程之外，她们还在这里多留了一日。
如今形势瞬息万变，要尽早解放星夜，她还需要奔走几处地方。
白雪叹了口气，似是知道自己终归是没法留对方太久，然后缓缓从王座上起身，走到爱丽丝面前。
爱丽丝露出意外的神色。
“这次，不准你拒绝。”白雪说着将一块回音石塞到爱丽丝手里，“若是担心隐私泄露，平日将它封存在某处即可，但今后每日必须与我联系。”
她抬头看向爱丽丝，爱丽丝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个意思——这也是恋人的要求。
“我明白了，陛下。”她只能将回音石收下。
听到爱丽丝的回应，白雪有些不满地皱皱眉，突然抬手对她勾了勾手指。
爱丽丝反应过来，低下头去。
白雪凑到她耳边，用清冷的声说道：“今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不许再叫我陛下。”
“那……”爱丽丝诧异地眨眨眼睛。
“以后叫我……”白雪停顿了一下，“雪儿。”
67.秋后算账
两天后，星夜王国。
爱丽丝和莎弥拉回到了星夜城，两人直接在简单翻修过的水晶王宫降下。
“这一次与您一起出行，真是受益匪浅，长了不少见识。”分别之前，莎弥拉一脸真诚地握住了爱丽丝的手，“我不会忘记您的。”
“请不要说得好像我人就要没了一样吗？”爱丽丝眉头微皱。
“你们在做什么？赶紧去议事厅向陛下汇报吧。”前来接应她们的帕特拉穿过门廊走来。
“是要我们一起去吗？”莎弥拉转过脸来询问。
“不，陛下交待说只要她一个人去汇报就足够了。”帕特拉说着拿出几封信，“至于莎弥拉你，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能劳烦你马上去送几封加急信吗？”
爱丽丝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冷汗了，莎弥拉很显然是被支开了，要她一个人去汇报，毫无疑问依苏拉是该知道的都知道——应该说，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没问题，举手之劳。”莎弥拉接受得很快，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看爱丽丝，“话说，陛下这几天心情怎么样？”
“这个嘛，还好吧……”对她们前往凛冬王国的行程一无所知的帕特拉思考片刻，“不过前些日子有一帮犯了通敌大罪的官员被审判，证据确凿，预定昨天统一由行刑官处决的。结果陛下突然临时更改了安排，由她亲自杀掉了。哎呀，那些人被咒死的样子可真是惨
烈，啧啧啧……不过也是活该。由陛下这么处决，应该要比原来更有威慑力了。”
“我想主要还是为了释放一下压力吧。”莎弥拉话里有话地看看爱丽丝。
爱丽丝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也是啊，毕竟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帕特拉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两人神色的异常，皱起眉头问了句，“怎么，发生了什么？”
“中途我们稍稍变更下行程，去了趟凛冬王国。”莎弥拉对帕特拉掩嘴，“剩下的请自行领会。”
“哦豁。”帕特拉突然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明白了，懂的都懂。”
两人都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看得爱丽丝来气，在她眼中这两个年长的魔女现在就跟街头坊间扯八卦的大妈大婶差不了太远。
“不是说好不乱嚼舌头吗？”爱丽丝瞪了莎弥拉一眼。
“我可什么细节都没透露啊。”莎弥拉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你倒是真的勇啊，这个节骨眼上跑去找别的女人？”帕特拉对爱丽丝叉起腰来，“怎么，你也积攒了不少‘压力’？”
“不要乱说，是有正事需要谈……”爱丽丝辩解。
“那没做亏心事的话你怕什么？”帕特拉挑眉。
爱丽丝哑口无言。
“所以是到什么程度？需要我替你收尸？还是准备个床位就可以了？”帕特拉调侃道。
“没事，她不会有事的。以陛下的能力，惩罚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伤害对方就能让对方感受到极致的痛苦。”莎弥拉也揶揄道。
这两个畜生啊，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吓唬我……爱丽丝被这两个人弄得窘迫不堪。
这次莎弥拉前往凛冬王国一趟，虽然不至于和白雪她们一笑泯恩仇，但姑且还是暂且放下了过去的那点仇怨——毕竟在她身死变成不死者以后，追究那些事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反倒是在得知了爱丽丝和白雪之间的事情后，莎弥拉对白雪的转变产生了极高的关注，同时也对同阵营的爱丽丝开启了隔岸观火看热闹的模式。
对她幸灾乐祸的乐子人又增加了一位，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对现在的爱丽丝而言，最棘手的问题显然不在这里。
“先走一步。”她不想再和这两人多废话，径直前往依苏拉所在的议事厅。
“祝你好运。”帕特拉笑着在她身后挥手。
“要活着回来啊。”莎弥拉也挥手。
……
数分钟后，爱丽丝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推开了议事厅的门。
“欢迎回来。”坐在会议桌尽头的依苏拉即刻招呼她。
“嗯，我回来了。”爱丽丝小声回道，观察依苏拉的神情。
依苏拉的神情依旧和平日一样沉稳，让人读不出来心里所想，以爱丽丝女巫职阶的那点位阶，也根本不可能预知得到自己究竟要遭遇多大的风暴。
答案来得比她想象得要快得多。
“不用猜了，就如同你想的那样，我基本上都知道了。”依苏拉忽然说。
爱丽丝心里一沉。
但接下来，依苏拉却出人意料地来了句：“你做得很好。”
“什么？”爱丽丝瞪圆了眼睛。
什么叫做得很好？是指她抓着白雪反客为主了一番还是让对方枕着胳膊睡了一晚上？正常来说不管哪一个都足够让她现在就被吊起来了。
“北方联合，溪谷人和凛冬王国同时开始牵制帝国，这对星夜王国的解放毫无疑问是巨大的助力，而且你还找到了能缓解粮食问题以及减少我们支出的办法，任务完成得无可挑剔。作为星夜的女王，我必须得感谢你。”依苏拉平静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爱丽丝听得心里有些没底。
“你在冰封城的那个晚上做的那些事情让我一下子想出了好几个惩罚的方案……”依苏拉突然话锋一转。
爱丽丝的心又悬了起来。
“但说到底你前去凛冬王国也是为了我的国家，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再对你耍性子，未免有失公允。”依苏拉又转了个弯。
“这意思是？”爱丽丝小心翼翼地问。
“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不打算为这件事跟你置气。”依苏拉长出一口气。
“真的？”爱丽丝有些意外。
“真的。”依苏拉肯定地回道。
爱丽丝如释重负。
但这时，依苏拉又补上一句：“毕竟，就算我不做什么，照样有人会找你算账的。”
爱丽丝一怔，突然听到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抓住了她。
她突然反应过来，面如死灰。
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出现在她背后了。
一条纤长匀称的胳膊从后面绕上了她的脖子，然后爱丽丝就感觉到贞德从后面凑到她耳边。
“有什么想说的？”贞德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