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石另一头沉默了片刻，恭敬地回复：“明白了。”
“照信里这个说法，她应该已经来到冰封城里了。敢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凛冬王国境内，她的实力应该有不少的提升了。”麦格娜分析。
但雪公主却像是没有听到，转身就往试炼场外走。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扭头看着麦格娜认真地问：“我头发现在需要重新梳理一下吗？”
麦格娜仔细打量自己的主君一番，认真地回复：“我觉得殿下您先找人把脸上和手上的那点伤治好比较要紧。”
……
红色的旗帜挂出去不到一刻钟，爱丽丝便直接出现在了城堡的大门前。
她身处凛冬王国的境内，倒并不特别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以她和雪公主之间的契约，只要雪公主手执权柄，这个国家就不会对她个人不利，更何况占卜的结果也是安全的。
她在一名炼金魔像的引导下进入这座洁白的城堡，凛冬王国宫殿的奢华程度并不输帝国。
沿路上爱丽丝未见过哪怕一个卫兵一个侍从，应该是雪公主事先安排过。
但爱丽丝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肯定在一名神性位阶的强者监视下。
她昂首阔步跟在人偶后头，这一次她以茶会代表的身份前来，不应该在任何人面前露怯。
她料想自己应该会被引到摆放王座的大厅，雪公主就坐在王座上威风凛凛地等待着她——这里是雪公主的地盘，那位公主殿下应该多少会讲点排场。
当然，也可能只是间遵循实用主义的普通的会客间，也很符合雪公主的作风。
炼金人偶带她一路进到城堡的深处，穿过开着山茶和忍冬花的花园和长长的廊桥，走了好一段路。
爱丽丝逐渐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正常来说城堡面见来客的地点一般不会设在这么深处，让客人走这么长的路到城堡深处，对客人而言费工夫，对主人而言也不安全。
正当她犹豫是否该询问一下的时候，炼金人偶终于在一间别馆前停了下来，客气地转身对爱丽丝发声：“白雪殿下已经在这里了，请。”
爱丽丝看看别馆，朝炼金人偶点头致谢，直接推开大门进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狭长的玄关走廊。
“来了么？直接进来吧。”雪公主的的声音从里头飘过来。
爱丽丝刚踏进去就隐约从走廊的墙壁和地板附近感觉到了什么，但并不明显。
机关陷阱？她很快就有了个猜测。
雪公主性情多疑她是了解的，但在会客的地方设这种东西……有必要吗？
爱丽丝疑惑地穿过玄关，走进了屋子的里侧。
屋子里头很温暖，因为点着壁炉，里头是一个很宽敞很舒适的房间，家具设施一应俱全。书柜、书桌、茶桌、衣柜还有床。里头有个关着门的小房间，感觉很像浴室。
雪公主就坐在壁炉前的茶桌旁，一脸沉静地看着她。
等等，床？
爱丽丝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个房间并不像个正式的会客场所，相反，这里极富生活气息，倒不如说……
“这是您的寝宫吗殿下？”爱丽丝直白地问道。
“对。”雪公主回应得很简短，“有什么问题吗？”
雪公主这个一脸理所当然的反问，让爱丽丝一时之间反而问不出那个本来应该理所当然的问题——正常来说哪个国家领导人会在自己就寝的卧室里见一位使节的？
难怪走廊上似乎有布置陷阱，这里压根就是雪公主住的地方。
爱丽丝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了：“为何，要在这里与我见面？”
“秘密见面当然要在隐私比较到位的地方，我住的这座别馆是整个城堡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雪公主平静地回答。
无懈可击的逻辑，但爱丽丝还是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过来吧。”雪公主起身，朝爱丽丝招了招手。
爱丽丝走近雪公主，在心里思考着一下在凛冬王国是该和对方握手还是应该提裙施礼，这时雪公主突然自己又主动上前两步，一下子将距离拉到了有些过近的程度。
爱丽丝正为之错愕，雪公主突然伸手要去搂爱丽丝的脖子，爱丽丝警觉地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殿下？”
“问候。”雪公主面无表情，“倒是你，为何这样惊慌？”
“这是什么问候方式？”爱丽丝狐疑地问。
“吻礼。”雪公主停顿一下，面不改色地回答，“这是凛冬王国的传统。”
骗人！我进这座城大半天了，压根就没见有人这么做！爱丽丝在心里喊。
46.告死者之颅
“我们还是直接坐下来聊正事吧，好吗？”爱丽丝举起双手岔开话题。
“好吧。”雪公主并没有反对，只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她重新坐下来，开口询问爱丽丝：“你是
来催促那件事的吗？抱歉我还没有找到特别符合你条件的人选，为了避开宗教审判，我只能在暗中寻找……”
“我知道的。”爱丽丝摆摆手，“我这次来，是以茶会代表的身份来跟您交涉其他事情的，我想向你借一样圣遗物。”
“什么圣遗物？”雪公主问。
“上次我们从封印地盗取的，死灵法师的圣遗物。”爱丽丝回答。
当初从封印地盗取的八件圣遗物中，有一件第三位阶的死亡圣遗物，告死者之颅被雪公主选中带走。
爱丽丝专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取那件圣遗物，好在之后的龙脊王国战场上，伪装出死灵术士参战的效果来。
“你要用那种东西做什么？”雪公主很自然地提问。
“一定要说明吗？”爱丽丝隐晦地提醒这件事的用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机密。
“必须。”雪公主没有让步。
爱丽丝只能将自己借取的目的简单和雪公主说明了。
“你现在居然已经开始帮蛮族人了？”雪公主挑眉。
“茶会现在的主要目的，就是协助铁神军推翻龙脊王国，解放所有奴隶，令被奴役的各部族重新独立。”爱丽丝说。
“你应该了解我。”雪公主冷淡地以拳支撑侧脸，“我对蛮族人如何并没有多少兴趣。”
她向来遵从理性，得失分明。出借第三位阶的圣遗物不是小事，而且帮助蛮族人，还有暴露之后得罪帝国的巨大风险，没有对等的利益，她不可能同意。即便她欣赏爱丽丝甚至对其有超过正常限度的好感，她也不会随便因此徇私。
她是在提醒爱丽丝陈明交易内容，如果爱丽丝觉得仅凭自己的情面和恳求就能换得告死者之颅，那雪公主反倒要因爱丽丝的天真失望了。
爱丽丝自然听出了雪公主的意思，开始陈明利弊：“铁神军的事业对凛冬王国有好处，帝国所扶持的龙脊王国被推翻后，帝国对大陆北方的控制将会大大减弱，这对帝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铁神军重新建立政权后，将会向各国重新开放矿石贸易，届时帝国对北方矿产的垄断也会被打破，凛冬王国也不再需要依赖帝国的进口矿石了……”
爱丽丝说到一半，雪公主就抬手打断了她：“这些，都是一纸空文。如果蛮族人打不赢帝国的远征军，你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说实话，我并不看好蛮族人。”
雪公主并没有掌握多少铁神军的情报，对铁神军背后的铁汉斯这个第二位阶战士的存在一无所知，虽然她知道茶会的存在，但也不清楚茶会的全貌。她的视角和帝国大部分上层决策者差不多，帝国和铁神军的实力相差是很悬殊的，论起胜率铁神军不会超过两成。
“那我就，先给个直接点的好处作为交换吧。”爱丽丝对此其实也早有准备，“我给一个情报，死亡国度对凛冬王国出手两次，我想你们应该很需要死亡国度的情报吧？”
“你还刺探过死亡国度？”雪公主饶有兴致地盯着爱丽丝问。
片刻的沉默，爱丽丝适时地抛出了令雪公主为之一震的噱头：“我，亲身经历了和冥王的战斗。”
“当真？”雪公主眯起眼睛，异常严肃地提问。
爱丽丝点头。
“听起来倒不是很可信。”雪公主淡淡地说道，“但我感觉你不至于用这种事情骗我。”
以凛冬王国目前拼凑出来的些许情报看来，新的冥王有着掌控死神教大司祭和阴影迷宫的神阶刺客的力量，至少也得是第二位阶。而爱丽丝应该也只晋升到了第四位阶，面对这样的强者，根本就是随手就会被碾死的程度。
但爱丽丝如果要编造情报欺骗她，显然还有更好的选择。
“我详细讲一遍来龙去脉，你就能理解了。”爱丽丝说，“但前提是你得答应借我圣遗物。”
她清楚雪公主肯定对这个情报感兴趣。死亡国度曾经怂恿过安普莎去刺杀她，还安插了内应，在凛冬王国盗走了先王王妃同时也是星夜王国雇佣间谍的莎弥拉的尸体。如今的凛冬王国肯定急切地想要得知死亡国度的信息，冥王的实力和能力都是相当重要的情报。
雪公主思考一番，最后同意了：“好吧。”
“那么签订契约吧。”爱丽丝说完，就施展魔鬼的能力，将脑中的契约内容编制出来，令其浮现在雪公主面前。
“你已经掌握这样的能力了啊。”雪公主对爱丽丝自己掏出契约来倒显得并不是特别惊讶，只是对契约的细节挑剔了几处。
待到雪公主同意契约后，爱丽丝才将自己在月之国的经历娓娓道来。
雪公主听到一半就皱起眉头来，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她说完了。
“那位月之女王，今天有跟你一起来吗？”听完之后，雪公主指着爱丽丝问道。
“我姑且还是懂分寸的。”爱丽丝举起两只手，“她曾提出跟我一起来见见你，但我没同意。”
“明智的选择。”雪公主点头，“我也对那位月之女王有点兴趣，但我只能在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