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祎想到这里,不禁为上级党组织的决定而叫好,发动农民就要从戒除农村农民身上的陈规陋习开始,这个戒烟戒赌太对路子了。
而怎么才能揭露汪一钱的阴谋呢?王曼祎、马明红、于敏慧、翠凤、刘小艳等人商量后,决定第一步先请这汪赵氏回家给汪一钱一个提醒一个警告,摸清汪一钱的底牌后再做进一步的安排。
这边章大会到妇女互助社找茬闹事没闹起来,那边汪一钱也得到了消息。
汪一钱不甘心,怎么着自己发动了多半天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呢?要知道,自己以往可是只要发了话,什么马元珲、刘日海、胡上山这帮子人可都是屁颠屁颠地跑去执行的,因为他们也不白干,闹腾过后都有好处的,可这次怎么就丢盔卸甲了呢?听说这马元珲他们对自己还一肚子的怨气,说什么汪一钱太不识时务了,就凭现在这势头,他汪一钱想和王曼祎的妇女互助社对着干,那叫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汪一钱正暗暗生着闷气呢,听得门一响,原来是老婆子汪赵氏和大儿媳妇刘小艳回家来了。
只见这汪赵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炕前,伸手去拽汪一钱,一边拽一边骂,
“你个死老头子,互助社妨碍你什么了?耽误你发财了,耽误了睡觉了,还是误了你的收成了?你就这么不识好歹,让我们娘俩的脸往哪搁?”
汪一钱一见汪赵氏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婆娘说得在理,互助社确实没有妨碍自己什么事,相反都是些帮助百姓的事,老婆子和儿媳妇到互助社这段时间里,外面的信息也灵通,家里的气氛也融洽,村子里的秩序也好多了,街坊西邻打打吵吵的事情也没了踪影,这可是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啊。
汪一钱正在想着心事,哪知道这汪赵氏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儿媳妇刘小艳一见,连忙跑过来,喊道,
“娘,您老人家别伤心了,快点起来好不好?”
汪赵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道,
“这个老不死的,出头露面挑个头,你倒挑个好头啊,你说人家曼祎放下余府少奶奶的身架,也不稀罕个啥的,铺下身子帮我们这些人,倒招来麻烦了,这麻烦还不是别人闹的,就是咱家这个老东西,你说可恨不可恨!”
刘小艳没接婆婆的话头,转脸看着公公汪一钱,说道,
“爹,要我看,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从哪儿听得闲言碎语,来找我们姐妹们的麻烦?我娘她说得在理,互助社也好,识字班也罢,都没有妨碍您和咱家的日子啊,我听说,现在这小商小贩可都对我们村子里的风气赞不绝口呢,生意人到了咱村子里,一点都不用担心欺行霸市的事儿,全村人都觉得这样方便呢!”
见汪一钱默不作声,刘小艳知道,公公是自知理亏了,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对着婆婆汪赵氏笑道,
“娘,您看爹都不作声了,他也知道这个事了,您就饶了他吧,咱们做饭吃吧”,
“饶了他,没这么便宜,小艳,跟娘走,我老婆子今天带你下馆子去,咱去叫上曼祎、于老师、马老师和翠凤她们,我要犒劳犒劳你们,给曼祎她们赔不是”,汪赵氏停止了哭骂,起身拉住刘小艳的手,就要往外走。
汪一钱本来就被汪赵氏数落了一顿,正郁闷着呢,哪知道这儿媳妇又来找补自己,虽说没有骂自己,可她那些话,比老婆子骂自己都难受呢,这个小艳转着弯儿骂人的本事可强着呢。
正在想着怎么下这个台阶呢,这汪赵氏居然要拿自己的钱去给王曼祎她们赔不是,想到这里,这汪一钱刚刚平息了下来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又升起来了,只听他嘟囔道,
“你赔的什么不是?我自己都不舍得用的上好烟膏,白送了人本来就亏了,你竟然还要再拿钱请人下馆子?我看你们真是反了天了,今天哪里都不许去,就给我在家里好好待着”,说罢跳下炕来,就要伸手去拉汪赵氏。
哪知道汪赵氏使劲一甩,这汪一钱一把没抓住,一下子把手臂磕在了硬梆梆的炕沿上,只听得“哎呀”一声惨叫,汪一钱的手臂上当时就渗出血来了。
这汪赵氏一见,停下了往外走的步伐,对着刘小艳喊道,
“小艳,快点去拿药水,给你爹包上”,
“唉”,刘小艳答应着,快步走进里屋,找出了药水、药棉。
刘小艳嗔怪道,
“爹,您看看您这么不当心,这要是有个破伤风啥的,可不得了啦”,说话之间,伸手三下五除二,给汪一钱包扎起来。
这汪一钱正在恼恨着呢,哪知道包扎过程中,无意间碰到了儿媳妇刘小艳那柔滑温润的手臂,一下子竟有些六神无主,儿媳妇真是美得让人心颤哪,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儿媳妇刘小艳早包扎好了。
只听银铃般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爹,您老以后可得当心呢”,
“唔唔,好好”,汪一钱从愣神中回过味来,连连答应道。
汪赵氏见刘小艳给汪一钱包扎好了,连忙拉起儿媳妇的手说道,
“咱们走吧,一会儿咱回家时给你爹打包
些饭菜就好了”,
这汪一钱苦笑一声,也不便再去阻拦,只好听任老婆子和儿媳妇一起出门了。
半晌功夫,汪一钱长叹了一口气,心里道,也许还不到时候,王曼祎,咱们走着瞧吧,看谁走的桥多,看谁吃的盐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