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之后,王复元早就睡得跟死猪一般。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敲门声,敲了半天,不见有人来开门。
管事的害怕出事,急忙找来几个凤仙阁的护卫打手,众人一齐努力,这才把琛琛的房门给打开了。
哪知,卧榻之上,只见琛琛头正枕着王爷的白花花的大肚皮,涎水沿着嘴角流淌得满脸都是,身上还有一道道的牙印和抓痕。那个王爷,像极了一具干尸,身子白花花的没有一丝血色,嘴角似乎还有些抽搐痛苦的样子,正仰面朝天一丝不挂,肚皮上压着这个琛琛披散了头发的脑袋,一大块肚皮都被那散落下来的头发给遮住了......
原来,这管事的是被王复元的手下找到门上来的。当然了,这个手下的知道这王复元到凤仙阁来是不会留下真名实姓的,就对着管事的描画了半天王复元的体貌特征,管事的一下子就想到了王复元,这个家伙常来常往,面目形体早就印在了管事的脑子里了。
王复元这个手下叫邹广阳,人称“邹光洋”,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被人戏谑一番,逗他发了多少财,爹娘老子才给他起了这么个招财的名儿。
邹广阳也很不情愿到这凤仙阁来寻王复元,无奈捕共队的弟兄们都知道,只有他邹广阳跟王复元最紧,现在那黄熙堂急着要找到王复元,那就只能让这邹广阳去寻。
邹广阳接着这差事,暗自叫苦,又不能不硬着头皮来办,只好把王复元常去的地方都寻了一遍,最后才找到了这个凤仙阁来。
却说,那黄熙堂对着何大江和王复元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后,就把任务分了下去。要求王复元务必在三天之内抓获于祖民和王娟,要在全城张贴通缉布告悬赏捉拿,让人们不敢收留这两个人。
黄熙堂还要那何大江回到监狱里就当即毙了那天的监狱值班长,以儆效尤,何大江只得诺诺连声答应,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自己与那监狱值班长也算患难兄弟,如此以来今后还有谁肯为自己出力?
一时之间,街上士兵乱窜,通缉布告贴满了全城,陆老汉这当儿在集市上己经顺利买到了跌打损伤的药后,就如往常一样回了家。
到家之后,就把在集市上听到的信息如此这般地描述给了余振飞和孟爱莲听。临到最后,陆老汉在布鞋底上磕掉了烟袋锅的烟灰,说道,
“小于,你们两口子就安心在我家里养伤,我们注意隐蔽些就好了,估计敌人怀疑不到这里来,即便来了我们也不要怕”,
说完,陆老汉就悄悄地把余振飞领到了厢房里,轻轻挪开厢房的碗橱,拂去碗橱位置地面上的浮尘,只见露出了一条细微的缝隙,如果人们不趴到地面上仔细去看,压根儿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原来,陆老汉住在这陆家庄,前前后后家里也遭了几次土匪、大兵和倭寇的洗劫,为了安全护家和保命,陆老汉就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秘密地挖了一条地道,地道的内口就在厢房的地下,通气孔设在了厢房山墙的一条裂缝里。
地道里面也布设了一道门,一旦地道口被敌人察觉,里面就能立刻封堵上,地道的外口通向村子外头的小树林边的茅草垛处,小树林紧挨着庄稼地,春天是麦子地,秋天是玉米地,很容易就此逃脱。
余振飞连忙握住陆老汉的手,说道,
“姑父,我和你侄媳妇都会小心的,你和姑姑更要小心为好,今天买过了跌打损伤药后,就不用再去买药了,避免被敌人给盯上,药铺里说不定还会有便衣注意买跌打损伤药物的人。我从小习武,这点伤不碍事,再涂敷两次药,伤就好了,毕竟还没有伤到筋骨嘛”,
陆老汉连连点头应承着,就要转身去院子里给牲口喂草料时,余振飞又低声叫住了陆老汉,凑到陆老汉耳边低语了几句,陆老汉听了不住地点头。
几天后,王复元在捕共队队部里,正苦于全城搜捕了这几天来一首一无所获,害怕无法向黄熙堂交差时,这时手下的邹广阳送来了一封密信。
王复元连忙拆开密信一看,原来是安插在共产党内部的马玉煌写来的,信中密告说,中共党组织给中共省委写来了一封信,恰好被他马玉煌截留下来,这封密信中用暗语写道,原计划锄奸之事,因情况有变,暂时搁置,红队人员奉命返回,不再留济,等待合适时机再次实施计划云云。
王复元把这封信反复读了几遍,越想越觉得可疑,这红队人马果真撤走了嘛,还是故意布下了迷魂阵,他有些搞不清了,如果是真的撤走了,那是再好不过,自己的脑袋终究会安全些。
如果要是没撤走,那可要小心些,那凤仙阁暂时是不能去了,至于那琛琛说起的那个王婷姑娘,下次到青岛去倒要好好尝尝味道,这个十里洋场到底不一样,就连这些沦落风尘的招数都比当地多出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先拿这封信给黄熙堂交差应付一下,再秘密地派出人马搜捕一遍,青岛党组织写的密信还要再通过丁未准设法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再说,王复元想到。
就这样过了有十几天,余振飞的伤慢慢地好起来了,他一边恢复着体力,一
边悄无声息地习练武艺。
而陆老汉家里呢,由于保护防范得好,好几次邻居和亲戚来串门都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孟爱莲呢,早在心底里习惯了于哥是自己的真丈夫的角色,每日里协助于哥疗伤恢复,于哥悄声练武时还跟着学了几招防身之术,关键时刻也能抵挡一阵儿,再也不会和在悦来客栈时那样只能由着于哥来保护自己了。
余振飞呢,不仅暗暗地佩服上了这个孟爱莲,你看这爱莲真是大家闺秀,即便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信条,到了孟爱莲身上,也能把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