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余德光的妻子王氏,自向姑父求情之后,便天天盼夜夜念,期盼着与夫君重逢的那一刻。
这日里,王氏像往常一样,忙碌完家里的事情,便迈步出了自家的小院,到大门外去搭眼瞭望,期盼着那熟悉的身影能突然出现在面前。
可这样子反复看了几次,却连一个影子都没见到,甚至连门口老槐树上天天叽叽喳喳的一群麻雀都没了声。
王氏不觉心情有些低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悻悻地回到家里,正准备宽衣上炕歇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只听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氏急起身,忙不迭地走出屋子。
果然,是自己的那个他回来了。
原来啊,余德光利用回奉天报告军情的机会,抓紧回到了家,要与妻子王氏短暂团聚。
夫妻相见,自是欢喜异常,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儿。
到了晚间,王氏温存地为丈夫用温水擦洗全身,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
余德光笑了,故意逗着妻子道,
“嗨,都老夫老妻了,还没看够啊?”
王氏轻攥粉拳,擂在余德光宽阔的胸膛上,眼里噙着喜悦的泪花,嗔怪道,
“我是怕你整天打仗不要命,旧疤不去,又添新伤呢”,
余德光禁不住地搂紧了妻子,轻声在耳边温存道,
“数清楚了?有没有新伤?”,
王氏伏在丈夫的怀里,柔声说道,
“我还没发现新伤,旧疤都十几块了,你还嫌少啊?”
余德光的眼睛湿润了,有妻若此,夫复何求啊。
嘴里却说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是幸运的啦,从军二十几载,多少军旅几多战役,无数兄弟殒命逝去啦”,
王氏叮嘱道,
“千千万万小心在意,我和孩子还都靠你呢”,
“放心吧”,
余德光轻轻地拍了拍妻子那脂玉般柔滑细腻的后背,说道。
此时,余德光的四弟余德明正随军北伐。前不久,他刚刚荣升为副军长兼第一师师长。
上年秋,校董下野虎落平阳,随即出洋考察了日本,短短数月之间,收获竟如此之丰。
既抱得了美人归,还结交了日本人,又获得了新权力。自己怀中这次抱得的美人,可不仅仅是一个美人那么简单了。她的背后,是有财有势的岳丈家和连襟家两大财团,而岳丈家背后还是美国啊。
老冯、老阎们,是你们这些人联合起来搞倒了校董。后来这帮人见势不妙,又见风使舵打电报说“公留党在,公去国危,个人之去留事小,党国之存亡事大,爰用春秋责贤之义,再挽浪中已去之舟”,这个马屁拍得真是舒服啊。
还有余德明、胡副官这帮子人,我还真没看错他们,个个对我忠心耿耿,见我下了野,如同死了亲爹,这次重回金銮殿,再登权力塔,他们都功不可没啊。
这个胡副官,虽说是江西人,不是我的浙江同乡,可对我校董忠心不二,就是他,这次秘密串联一百多黄埔军官学校毕业的军长、师长、旅长、团长等,联名要求我复职继续领导二次北伐。
民国十三年秋天,胡副官考入黄埔军官学校第二期,在校期间,成为孙文主义学会骨干,参加过平定广东商团和东征北伐等战争,担任过军校第五期、第六期入伍生总队少将政治部主任。
胡副官时刻替校董监督学生们,还帮我发掘这方面的人才,像戴雨农就是他发掘出来的嘛。
戴雨农当差,能吃苦耐劳,天天东奔西跑,四处打听,收集各种情况报给校董。
功夫不负有心人,校董就让他到军校第六期骑兵科学习,秘密了解同学们的思想情况,特别是共产党人、中国青年军人联合会的活动,监视官佐们的生活作风等。
北伐前,校董赐了墨宝“艰苦卓绝”给戴雨农,他受宠若惊,赶在部队前面,入闽浙,转沪宁,潜入敌境,探听虚实,随闻随报。战争期间,戴雨农跑遍了华北五省,到北京、天津、太原、西安、郑州、开封、徐州等军事重地,把军阀们的情况打探了个一清二楚,说这些军阀大老粗多,下面老粗更多,无常识,愿轻信谣言,贪图小便宜。
后来,唐省智闹分裂,还是戴雨农冒险潜入武汉探听情报,顺带帮我领回了第四期的学生周伟龙,好啊。
这个戴雨农,真是个人才,没有他的情报,我哪能知己知彼啊。
还有胡副官,我也要把他用好,多搜集些共产党及各实力派的情报,要进行内部调查,更要监督高级干部等。
那些共产党,就更不得不防了,连二大姨姐都倾向于他们的立场。
更可怕的是,共产党上年以来趁乱拉起来一些队伍---
南昌暴动,共产党拉起了第九军、第十一军、第二十军,共二万多人,这些原来可都是国民革命军的部队。
广州、弋阳和横峰等地暴动,共产党又拉队伍又占地
盘。
真是来势汹汹啊。
前段时间,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成立,调查科日常事务由徐恩曾打理,这个徐恩曾是个留美人才要用好,为我做好情报工作。
还有,前段时间祖焘他们筹措设立广播电台,这个不仅及时,而且大有必要,“主义急于灌输,宣传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