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帮帮众数千,又和平庭、清亭两县的衙门有所勾结,势力横跨两县,早已积威许久,深入人心。
且青河帮为了更好的管控,避免底下人因为宗族、朋友之间的关系寻私。
所以让清亭县人氏来管平庭县。
平庭县的帮众,来管清亭县。
而青河帮的帮众又管吃管住,帮众的家人,都是集中居住在两县的城中,又或者青河帮管控的区域内。
福泽村,根本就没有青河帮的人。
有着可以遮天的虎皮当大旗,刀疤男子一行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娘、爹救俺、救俺...”
宋燕拼命挣扎,可一个营养不良的弱女子,如何会是刀疤男子的对手,一会儿就被刀疤男子抓进了屋。
“燕子,燕子...”宋家大女儿拼命的叫喊,并使劲的挣脱青河帮小弟的束缚,可都无济于事,她把目光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刘树,想让他去阻止。
可刘树已经吓得魂都没了,好似没看到似的。
这种抄家的惨象,再配合宋家的一声声哀嚎、惨叫,顿时吸引了不少村民,令他们心中戚戚。
毕竟,都是邻里乡亲,知根知底,见到宋田一家如此遭难,难免物伤其类。
可最多也就是心中同情了。
更多?
却是不敢的。
毕竟,就那武者老爷,都不敢招惹青河帮。
大女儿看了看外面的村民,见无人帮忙,顿时陷入了绝望。
“我跟你们拼了...”
宋田曾是杀猪匠,有一把子力气,虽然老了,被生活压弯了腰,失了心气神,但骨头没有断。
眼见家人遭受如此欺辱,主卧里传出宋燕的一声声惨叫。
宋田心底血性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了。
抄起一旁的柴刀,手起刀落的砍在了拽着大女儿的青河帮小弟的肩膀上。
被砍的小弟顿时瘫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
另一名拽着大女儿的小弟刚有所反应,宋田手中的柴刀便砍向了他的面门。
“啊”的一声惨叫,小弟应声而倒。
直到现在,青河帮的其他小弟方才反应过来,表情凶恶的冲了过来。
宋田毕竟老了,比不了年轻人,能接连砍倒两人,完全占了先手的便宜,这下被集火,顿时被打到在地,继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爹。”大女儿看到这一幕,顿时抄起一根柴火冲了上来。
呛啷——
擦刀声!
“噗嗤...”
锋利的刀尖捅进大女儿的肚子,继而拔出,一道血箭飚射而出。
“磅噹...”
大女儿手中的木柴掉落在地,低头看着伤口,继而紧紧的用手捂住,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力气一点点的被抽空,她呆愣的看着面前的青河帮小弟,旋即目光一点点移向主卧,双眼涣散:“燕...燕子...”
话没说完,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芸娘...”宋田媳妇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大女儿,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
“俺跟你们拼了!”宋田媳妇艰难的爬了起来,冲了上去...
……
陈家。
陈墨给韩安娘的脸上抹上锅灰后,还不放心,又去地窖里拿了一些粮食出来,摆在明面上。
听张河之前说的,他把家里所有的余钱都给了他们,才住手的。
也就是说,这群人来搜村并不是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就是来打秋风的。
如此一来,他们得了好处,就会很快离开的。
随后,陈墨又把自己的唐刀埋在后面的菜地里。
毕竟在一个小山村,有人家中有一把非农具内的武器,会引人怀疑的。
最主要的是,这把唐刀打造不菲,陈墨担心被他们拿了去。
至于紫阳龟的龟壳,昨晚就被他埋菜地里了。
可即便是如此,陈墨还不放心。
他瞥了眼嫂嫂那细枝结硕果的身子,很难不惹人起心思。
陈墨不怕这些来搜村的人,主要是担心被青河帮注意上。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让嫂嫂避一避的事情。
一直在外面瞧着的张河跑了进来:“墨哥,不好了,宋家出事了。”
闻言,陈墨眼睛眯了眯,想了想,道:“嫂嫂,你在家等着,我去看看。”
“叔叔小心。”
...
此时,在宋田家门外,已经围了一圈,都是同村村民。
宋家外一片狼藉,站在外面可以看到屋里的东西被打砸一通,一床席子直接掀开,被子、枕头散落一地。
“让让,都让让。”张河挤开人群,让陈墨上前。
陈墨看到屋外有一片血迹,一路延伸到屋里和柴房。
陈墨来到柴房,一旁的张河当即一
惊,张大了嘴巴。
只见宋田、宋田的大女儿、宋田媳妇,全都倒在一片血泊中,宋田的小孙女跪在娘亲的尸体旁,哇哇大哭。
刘树缩在角落里,嘴皮子都在颤抖,不断的发出颤音:“别...杀我,别杀我。”
“墨哥,都...死了。”张河查看了一下血泊中的三人,道。
陈墨点了点头,发现少了一人,赶紧跑进主卧一看。
只见一名少女躺在床上,衣不蔽体,身上满是伤痕,脖子上还有一圈红痕。
陈墨上前一看,同样没了气息。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少女生前遭受到了非人的凌辱,然后又被人活活掐死。
陈墨拿被子给她遮盖上,走出屋内。
外面,一道道议论声传入陈墨的耳中。
“宋家真惨呀,宋屠夫、宋大娘还有大女儿芸娘他们,全都遭了难。”
“听说是青河帮的虎哥被人杀了,货物还被人劫了,青河帮下令彻查,宋家在面对搜查时反抗,所以就...”
“好端端的,没招谁惹谁,怎么就...唉...”
这一句句话,就如同针一般,扎进陈墨的心里。
他当时截杀虎哥时,想过万种情况,唯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这般来看,青河帮搜村是冲他来的,宋家只是被他牵连从而波及到的其中一家罢了。
怎会这般,怎会这般...
想到柴房里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宋家三人,陈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要大喊,但却怕人看出异样,手指紧握成拳,随后又缓缓松开。
“张河,他们人呢?”陈墨道。
“墨哥,他们已经走了。”
...
回到家,涂黑脸的韩安娘立马迎了上来,看到陈墨的表情后,面色一滞:“叔叔,你怎么了?”
“心中不快。”
陈墨从韩安娘的身旁走过,到菜地里挖出了唐刀。
“墨哥,你这是要?”张河走上前来。
抹去刀身上的泥土,陈墨那张冷峻的脸庞照映在上面,目光凌厉,声音冰冷道:
“当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