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啊？”有个大娘凑过来问道，“我刚才看见地上好像躺着人，都被烧焦了！”
她们手中拿着油灯，说这话时，油灯暗橘色的火光摇曳的映照在大娘脸上，从下至上的亮光让大娘的眼睛看起来阴阴森森的。
赵姑妈吓得后背发麻，“大晚上的你不要乱吓人啊！我刚才也过去看了，那里有人啊？就是一堆被烧焦的木炭！”
“不、不是吧……我看着也好像是个人啊，衣服都黏在身上，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对吧，我也看见是个人！而且周围好大一股汽油的味道，我之前跟我家男人去镇上闻过这种味道，不可能认错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赵姑妈结巴着问道，“大晚上的，谁在山上将一个人活活烧死啊？这是谋杀啊！”
一个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妇人意外的看着她们，“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最近我们这一带逃过来几个流氓，是被公安一路追过来的！听说他们打死了好几个人。”
听见这话，赵姑妈她们打了个寒颤，见四周的山林漆黑幽静，跟着上山的男人基本还留在原地处理着山火，只有她们几个女人结伴下山。
想到这里，赵姑妈她们不敢再磨蹭，赶紧往山下走去。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农村的路上都没有灯，只有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透出的昏黄色灯光。
海棠特意绕道去了赵老母那边，隔着围墙朝屋里看去，没有看见海燕的房间里有亮灯。农村人睡得早，一般这个时候都已经回到房间里准备睡觉了。
海棠的房间还是黑漆漆的，说不定人也根本不在房间里。
还是在山上吧……
海棠眸色沉下，回到了王婶家中，发现王婶早就回来了，正在大厅里焦急的往外看。
看见海棠回来，她立刻迎上去，“海棠，你总算回来了！没在山上碰见什么吧？”
“王婶，你不是跟着一起去的吗？”
她分明记得她走的时候，王婶是跟在身后。
当时担心山上的火势太大，要是人手不够根本不能扑灭，她就没有阻止王婶一起跟着来。
“我本来是想过去的，但是去到半路上听见山火不大，他们都让我回来了。”王婶带着进去，“刚才往山上跑了一趟可真冷，来，海棠，你先把姜汤给喝了，驱驱寒。”
“对了，你在山上有碰见顾队长吗？”
海棠接过姜汤喝了一口，身子顿时暖和起来。她说道，“看见了，山上的火确实不大，这个时候顾大哥他们应该扑灭了。”
“那就好！要是山火烧得凶，我们山脚下的庄稼 都会被烧死。但是真奇怪啊，外头不是还下着小雨吗，山上是怎么着火的？”王婶疑惑着。
想到下山的路上，听见赵姑妈她们说的那些话，海棠压着声音问道，“王婶，你知道附近一带有流氓逃到这儿吗？”
“流氓？”
王婶脸色大变。
“流氓”这个词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什么好词，经常会有流氓惹事后跑到外地躲避公安的追捕。这些人都是亡命之，碰见他们得赶紧走，要是被盯上了恐怕永无宁日。
“我没有听说过这些事啊，海棠，你是在哪儿听说的？”
“就是在山上。”海棠凝重道，“我碰见了我姑妈，她跟几个人在路上说这件事。”
“那……海燕呢？你们不是要上山找海燕吗？”
“不知道，我在路上都没有看见她，但在着火的地方附近找到了一件衣服，好像就是海燕的。”
“海燕不会出事了吧？”王婶惊讶道，“我们要去报公安，让公安的人去找找吧！山上的火如果真的是流氓给放的，他们说不定还在附近。那些人啊，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在山上放火。”
尽管海燕很有可能就是将海棠推下山崖的主谋，但王婶好歹也是长着她长大的，真不想在她山上出事。
“我明天再过去吧，现在太晚了。”
从村里到镇山都要一个小时，外面有一大段路都是 没有灯的，这个时候过去非常危险。
原主的养父母就是在晚上赶路时出的车祸。
“那行吧，明天早上我陪你过去吧，得让公安局的人。”王婶忧心仲仲的，“以前我们这儿也来了几个流氓，他们是从别的地方逃过来的。来到这边后四处作恶，还闹出了几条人命，公安局费劲了心思才抓住他们。”
海棠也知道这个年代的治安很乱，山上的流氓估计都是背着案底的。
她跟王婶吃过晚饭就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跟王婶说了一声，拿着新鲜做好的包子去到村委会上班，跟何师傅请了一个早上的假，去到办公楼那边找顾湛。
“你找顾队长啊。”
楼下的保安对她也是眼熟，听见这话说道，“顾队长今天没有来啊，他一早就让人帮他请假了。你看，登记表上面都是写着的。”
保安拿来一
本本子，上面清楚的等级着办公楼人员的考勤，顾湛那儿清楚的写着请假。
“这样啊，那我去顾大哥家里找他。阿叔，这些包子还是热着的，你趁热吃了吧。”她把手中原本要留给顾湛的包子给了保安大叔。
去到村中给知青们安排的宿舍前，正想拜托旁人帮她过去找顾湛，迎面就看见一个身姿俊廷的男人从楼梯下来。
“顾大哥！”
海棠赶紧迎上前。
“海棠？”顾湛意外看来，“你怎么过来这边了？”
“我方才去办公室找你，楼下的大叔说你今天请假了。你今天是要去哪里吗？”
今天是清明小假结束的第一天，按理来说是不会请假的。她想着说道，“你是不是要处理山上的山火？”
顾湛沉默了片刻，本想隐瞒这些事，但既然海棠已经主动问道，他也只好直说，“昨晚你在山上发现的衣服的确就是海燕的，但是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海燕。山下有几个经常去捡柴的老爷子告诉我们，山上似乎来了几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