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啊。”
宋言缩了缩脖子，知道顾湛是在让他少管闲事。
只是事关重要，宋言梗着脖子还想说下去，顾湛反手将几份资料递给他，“你这么有空就把这几份资料整理好，今天之内交给我。”
“今天吗？”
宋言一张尚带着稚嫩的包子脸皱成了苦瓜。
想到自己方才跟顾湛说的那些话，他拉耸着脑袋，其实早就想到自己会受罚，只是实在忍不住才去跟顾湛说
“还不赶紧去忙？”顾湛看了过来。
眼神中的威严吓得宋言不敢再说下去，抱着资料赶紧走了。
顾湛透过半开着的窗户看向外面，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海棠那边所在办公楼。他轻皱眉，总觉得方才海棠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一场春雨转眼就哗啦啦的下起来。
海棠吃过午饭撑开雨伞就往仓库跑去，半路上恰巧碰见外出抽烟的张支书。
“海棠，你干嘛去呢！？”见海棠要去仓库，张支书急忙掐灭烟头，“那边是仓库，这个时候可不是去仓库清点的时候！”
海棠换上一副甜甜的笑，“现在确实不是去盘点的时候，但何师傅请假回老家祭祖了，临走前让我将账单上的数目都对好。我在办公室里对上一个上午，发现有些数目无论怎么样都对不上，我就想着去仓库里看看。”
“不用看不用看！你一个新来的记录员就算让你进去看了，你也不会盘点啊？”张支书连连摆手，指着办公室方向让她回去，“这些数目不用你来管，等到何建国回来后，我再让他过去盘点。”
“但很快就到月底了啊。”海棠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张叔你看看，上面这些数目都是这个月的，大部分何师傅都已经处理好了，就只剩下一些简单的留给我来算。要是我连这些数目都没有处理好，等到何师傅回来，他一定会责备我的。”
说着，海棠有些委屈，“张叔，你也知道的，这是我第一份工作，还是顾大哥给我介绍的。我跟在何师傅身边学了好些天，要是连这么简单的数目都对不上，何师傅回来后说不定会觉得我根本当不了记录员，到时候该怎么办？”
到时候你就赶紧滚蛋啊！
张支书在心中怒骂着，但嘴上他赶紧安抚道，“这都是小事！等到何师傅回来后，我亲自帮你跟他说，让他晚点儿再将数目核对上就行了。你才刚过来上班没几天，很多事情都不懂，我可不能让你进去仓库，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不是轻易就能补回来的！”
“但是……”
“还但是什么？你赶紧回去吧，就这么说好了。”
张支书急忙挥着手，示意海棠赶紧回去。
三月底还下着春雨的季节，张支书连自己额头上急出了冷汗都不知道。
海棠勾起唇，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真有趣儿！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仓库有张支书不能被旁人发现的秘密！
“那好吧。张叔，我先回去了，等到何师傅从老家回来，我再过来。”
“你……”
听见她还想要过来，张支书两眼一翻，几乎要晕过去。
可海棠是记录员，来仓库盘点是她的工作，他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
“行行行！你赶紧走，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张支书捂着太阳穴头疼得很，因而没有看见海棠脸上戏谑的笑。
晚上回到家中，张支书愁得连吃饭都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白大米。
张婆子看着心疼得不行，“啪”的一下打掉他的筷子，骂道，“老头子，你干什么呢？这碗饭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就不要浪费粮食！”
“对啊，爷爷你在干什么？你看看你，你把饭都弄到桌子上去了。”
张青抱怨着，“弄得我都没有胃口吃饭了！”
听见家里人这么嫌弃自己，张支书烦躁的心情到达了顶点，猛地就把筷子给扔掉，“吵什么吵，没看见我想事情吗！？”
张青跟张婆子冷不丁的被吓到，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张支书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但又拉不下脸道歉，绷着脸往外走去。
没一会儿张青就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爷爷，你这是怎么了？外面还下着雨呢！”
“哼！”
“爷爷，你不要生气啊，我跟奶奶刚才都不知道你在想事情才多说了两句，你不要生气嘛。”张青锤着他的肩膀撒娇。
每到这个时候，张支书都气不下去。
他走到树荫下重重的叹了口气，老脸上布着愁绪。
张青还没见过自家爷爷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赶紧问道，“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啊，我帮你一起想办法！要是不行，我就去镇上打电话让爸妈回来！”
见平时任性的孙女也知道担心自己，张支书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他叹道，“爷爷只是觉得低估了海棠那个丫头了。”
“什么？怎么跟海棠有关系？”张青脸色骤变，再度提起海棠，她心中仍旧是厌恶。
张支书抹掉低落在脸上的雨水，“海棠不是当了村里的记录员吗？除了村中的大小事务，还要负责盘点仓库里的物资，我总是觉得这个死丫头是知道我拿了仓库不少东西，今天还跑过来试探我！”
“她怎么敢的！？”张青狰狞了脸。
她爷爷拿村里的东西带回家里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
几十年都安然无恙，海棠这个贱人插手后就想将她爷爷抓出来吗？
张支书再度叹气，“她背后还有顾队长呢。”
光是一个海棠肯定不敢，但要是顾湛站在海棠那边呢？
“爷爷，你的意思是，顾大哥帮着海棠针对你？”张青脸色煞白，才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对她爷爷下手。
“那当然不是了！”张支书加重语气，“我跟顾队长又没有什么恩怨，肯定是海棠自己的主意！这个丫头还在记恨我当初帮着她奶！如今上位了就想把我拉下去，真是小瞧了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