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力手臂一挥,百十名特战队员呈扇形包抄过来。
此时,胡来等人紧握着兵刃的掌心已经开始出汗,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被困在丛林之中的山匪头目们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心胆俱颤,冷汗淋漓。
十余步的距离上,特战队员慢慢地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来:“哥几个,这是准备去哪啊?”
“大哥,拼了吧!”不甘心束手待毙的老二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说完,大吼一声,手持腰刀朝着唯一可以逃脱的方向冲了过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孟力手中的双筒喷子开枪了。
随即,清风寨二当家发出一声闷响,“咣当”一下直挺挺地倒在草丛之中。
“大人,时代变了!”
嗯,不对,应该是“杂狗,时代变了!”
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一枪撂倒!
“放下武器,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孟力收起枪,吹了吹枪筒的烟雾,似笑非笑地说着。
“放下武器!”百余名特战队员对着胡来等人同声喊道。
“兄弟们,随我冲过去!”自知难逃一死的胡来做最后的困兽犹斗。
“嘭!嘭!嘭!”又是几声枪响,胡来的一帮小弟们便上了西天。
几名特战队员冲了过去,一枪托砸在胡来的头上,然后将其按在地上,捆绑了起来。
“来啊,把那几个死人的脑袋砍下来带走。”孟力一边对着山上做了一个手势,一边下令道。
话音刚落,便有队员上前收割几名匪首的脑袋,一刀一个,砍瓜切菜一般。
另外几名队员顺手捡起了几个装满珠宝的木匣子。
“呸,这狗日的还挺有钱。”孟力扫了一眼已经被打开了的木匣子,骂道。
清风寨,黄鹤和武垒等人正在指挥手下的兵丁灭火。当然了,对于这种活早就被陈寿三等人给抢了去。
这打仗没捞到,再不出点力气干点活,陈寿三等人都觉得没脸回去了。
别看陈寿三、张三八和许夫人等人忙前忙后,其实心里还是相当悲哀的,这一路上跟在后面尽是吃土了,几乎连一个山匪都没砍到。
“将军!您快来看看吧!”陈寿三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向黄鹤喊道。
“什么事,如此慌张?”黄鹤眉头一皱,问道。
“将军,前面发现一个地牢,里面关押了许多女子。卑职不敢决断,特来向将军禀告。”陈寿三附耳说道。
“快去请许夫人。”黄鹤对身边一名兵士说道。
不多时,许夫人急匆匆地赶来,道:“黄将军,急召卑职前来有何要事?”
如此这般,陈寿三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夫人,此事还是由你带上女将们前去处理吧。还请夫人一定处理好此事,切勿再节外生枝。”
其实,黄鹤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帮狗杂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又有什么事是不敢干的。
许夫人深知此事兹事体大,黄鹤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期待与诚恳更是令她动容。
只见许夫人面色凝重,行了一个标准的妇人礼,说道:“将军将如此重要之事托付于妾身,妾身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将军所托,请将军放心。”
为了表示对此事的慎重,许夫人甚至特意强调了自己也是一名女子。
说完,许夫人领着一队女兵在陈寿三的指引下一同离开。
许夫人带着女兵们,再次打开房门,举着火把顺着台阶进入地牢之中。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一股子腐朽的味道刺鼻难闻,令人作呕。
数十名年轻女子蜷缩在仅仅铺着稻草并且潮湿不堪的地板上,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遮挡之物。她们整日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和无尽的凌辱。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下,这些女子目光呆滞,生无可恋,对于许夫人和女兵们的到来无动于衷,只是傻傻地笑着。
地牢的中间,几名女子被铁链吊着,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快!救人!”许夫人看到眼前的惨状,忧心如焚,不等女子亲兵动手,径直紧走几步,托着一名女子。
其他人也是连忙上前,赶紧把几人放了下来。
“拿水来,快救人,还有气。”许夫人赶紧喊道。
许夫人接过水囊,坐在地上,把女子放在怀中,把温开水一点点的喂到女子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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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找些衣服过来,把她们都接出去。派人烧上热水,一会给她们清洗身子,快去!”许夫人对着手下急切地喊着。
整整忙碌了一两个时辰,这些被掳过来的女子在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吃上了一点稀粥之后,看上去状态已经比在地牢的时候好上了很多。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名喝了点粥的女子,猛地站起来,“呵呵呵”地笑着,然后猛地跑起来向墙面撞去。
“不要!”想要去阻止的许夫人已经来不及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许夫人跑过去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女子,泣不成声地哭喊着。
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化,在这些女子眼里竟然没有荡起一丝丝的涟漪。
未几,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的许夫人抱起女子走了出去。
就这样在众多宋军将士的眼前走过,然后轻轻地将其放在一块石板上。
“呛啷”一声,拔出钢刀,拉过来一名经过辨认属于恶贯满盈的山匪头目,一刀捅进去,然后用力转动着刀柄。
山匪头目,一手抓住滴血的刀刃,一手指向许夫人,口齿不清地说道:“好狠……”
许夫人拔出钢刀,随即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整个过程就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挡。
甚至站在不远处的黄鹤和武垒两人也好像没看见似的。
等到许夫人发泄完毕,黄鹤走过去看着许夫人说道:“许团长,你可知罪?”
“哈哈,卑职何罪之有?”许夫人收起钢刀,毅然决然地问道。
黄鹤并没有回答,而是一声不吭地注视着许夫人。
“卑职敢问将军,这些人不该死么?”想起了自己被鞑子俘虏之后的种种遭遇,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许夫人就恨不得杀光这群祸害百姓的山匪。
“该死,他们的确该死。但本将出征之时,可曾有过军令?”黄鹤平静地问道。
不得擅杀俘虏,不得哄抢战利品,一切缴获全部上交,便是出征之时,黄鹤定下的军令。
“卑职记得!但卑职没有错,也并不后悔!既然将军说卑职违反军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许夫人依旧坚持自己并没有错。
“许夫人,你也是带兵打仗之人。你的一言一行足以决定无数将士的生死。本同知在追随官家之前也是逍遥快活,也曾亲手干掉蒙元高官漳州达鲁花赤合剌普华,并砍其头,后献于官家。”
“黄将军的事情,卑职略有所闻,卑职亦敬佩将军的所作所为。”许夫人道。
当年在黄鹤等三人刺杀了蒙古人合剌普华之后,漳州城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一般,这件事情在福建路一带也曾轰动一时。许夫人等人对于黄鹤的经历自然清楚。
“你说的对,他们都该死,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死那也要经过审判,更要让大宋百姓们知道朝廷为何要杀了他们的头。”
“本将说过,你的一言一行都是将士们的表率,倘若以后人人都如夫人这般,想杀谁就杀谁,或者想干什么干什么,那我等还要军纪有何用?”
“我大宋能有今天,实属不易,是靠着官家的英明领导,靠着将士们一场又一场的血战换来的。”
“如今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剿匪战斗,倘若日后在战场上许夫人为了报仇,不听号令,一意孤行致使大军惨败,到那时你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真到了那个地步,你让官家和大举如何处置?”
“你以为天下之大只有你一人和鞑子有仇么?本将军可以告诉你,我全家都死于鞑子之手!”
“今日你要报仇雪恨,明日他人又要报仇雪恨,我黄鹤也想报仇雪恨,不如我等都随性而为,让大宋的军令变成一张废纸岂不痛快。”
对于许夫人的鲁莽顶撞,黄鹤并没有放在心里,而是苦口婆心的和许夫人交流着,时而语气平静耐心劝导,时而大声呵斥怒其不争。
而两旁并没有执行任务的,包括一部分义军在内的宋军将士都在注视着这边的情况。
他们都想看一看这位高高在上,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副同知黄鹤是如何处理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