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雄心壮志,不该被人如此当作棋子对待,就此磨灭了他的才能,无论这次赌注是否输赢都总归是好事。
他看着陆竹主仆二人牵马走远,成安继续忙着收拾刚才弄乱的衣物,才悄然坐下看信笺:
见字如面,我知你此去前路是龙潭虎穴,确实有想把你留下念头,可是知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不能如此自私的把你强留,不必牵挂于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此去愿公子承乾坤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自是成竹于胸,风雨无阻,万事顺遂,前程似锦,平步青云。赠君青流苏,一见且如晤,今日一别,望君珍重,有缘再见。——微沫亲笔。
温书禹看完信笺,从怀里掏出流苏,回想到去年她强行带着自己去城南赏花,这青流苏的颜色配的好像当时的四月雪,花白叶绿甚是清新脱俗,听说这四月雪也称流苏树。
春天万物复苏,繁花似锦,百花争艳,各具特色,每位文人墨客都会为春日之花扬名立万,确甚少有人为这四月雪(流苏花)驻足。
每年四月正值繁花期,后续嫩叶陆续长出,青白相接,清新脱俗,甚是耀眼,每每想到这花色真是让人想一直守着花期,或是小酌一杯怡情、或是树下小坐赏春,很是眷恋。
而温书禹也是因李微沫喜欢,被迫连着赏了两年,后来还有点期待每年的四月了。
突然想到在流苏下那个跑来跑去,逼着自己分享她对未来的打算的小女孩,别的小姐都会对自己婚事秀口不愿多有谈及,就她一天想着赶快寻个人嫁了,还直白的问自己能不能娶了她。
温书禹起初觉得她小小年纪的,明明有机会读书学习,却总是不务正业的。要么想着嫁人,要么就上山撒欢疯跑,一点小姐样子都没有,觉得自己答应了她,日后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她这般……的夫人呀。
温书禹自小就跟着大儒学习,确实接受不了,可是自己受重伤,起身都难只能靠轮椅出门透气,也无法脱离李微沫的魔爪,只得忍气吞声任由她带着自己到处逛。
还得绞尽脑汁的应付李微沫对自己穷追猛打的花痴行为,又要有礼,又要不伤李微沫的情绪,毕竟是李府上下收留自己主仆,还不计回报的救治自己,那真的是难为温书禹了。
起初真的是很烦很烦李微沫,可是后来……
当时的她见温书禹赏着美景依然闷闷不乐,不顾小姐形象的扮着各种动物仅仅为了逗自己笑,让自己开心一点。
后期陪着自己从一个已废的人一点一点努力才站起来。
她本来就不喜欢舞刀弄枪学武功,竟然为了陪自己锻炼恢复武力,每天咬牙坚持陪练,才让他在今年四月能自己走去城南山上再赏繁花似锦,共享春色。
她明明就不喜欢看书识字,为了想带自己出去转转调节心情,还是会安安静静的乖乖在房内等着他背书练字后才开心推他出去,虽已是往事却历历在目。
原来他一直知道她的心思,也很在乎她的感受,虽然没有正面回应过她,可是她在自己心里已经扎根已深,挥之不去了。
温书禹有些懊恼当时自己为何如此迂腐,还是因为觉得她所说的不靠谱才不应她,还是觉着婚姻大事并非儿戏,理应三书六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算得真。
想到这些他疯了,他焦急的来回踱步,等着马儿快些回来。
他想回去确认她心里是否真如她所说的心悦自己,如果不是,他也计划好了,此次前路无论多坎坷,他都想回来和她再续这缘,自己身为男子就更该勇敢主动一些,刚好她及笄了,届时定和父母禀明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了她。
待到陆竹把马儿牵回还未开口问,他自行把成安刚刚整理好的包裹细心绑在自己马背上再三检查后,跨上马沿路返回。
成安还未反应过来,顾承熙登上马背呵声道:“还愣着做甚?赶紧上马追上你家公子,待会儿改道抄小路回京,咱可不走这条官道了。你确定不跟上吗,小成安?”
成安应声只好也上了马,三人急切赶着温书禹。
待到李微沫扔出短萧处就见他在拼命寻找着,几人也下马一起找,可是找了半天未曾见到。
这下成安更是自责不已,呆站着那儿。
“成安,发什么呆,你造的孽,还不赶紧一起找,看把你家公子急的。”顾承熙找着还不忘调侃成安。
就这样四人一直在草丛里找了半晌一直未寻到短萧,不得不作罢。
他随即拿出自己平时常执的扇子给了成安说道:“你和夕儿那丫头也没有来得及好好道别,你把这带上,短萧没了,就让夕儿把这转给她家小姐留作念想,顺便给她好好道个别,和她说来年开春一定回来共等四月芳菲尽,城南花再开。”
成安自是非常乐意的,拿上公子扇子,奔向李府方向,于己于公子多少都是一个交代。
远远林夕就看见骑马飞奔而来的成安,就径直迎了上去,未等成安落马就焦急问道:“你不是和你家公子回京去了吗?咋又回来了?”
林夕不知道发
生什么事,这才出去半晌为何又返程。
“我这不是担心你焦急嘛!临走了都没见你一面,你不是和林叔去采买得吗?这么快的吗?你不该在府上,怎会在这里?”成安生疑的问道。
成安光顾着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林夕脸上顿了顿的表情又突然恢复自然。
还俏皮的回应他:“和父亲采买回来后就急着来接小姐了呀!我可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怎能长时间离身呢?对吧!”
“是呀是呀!我的夕儿最棒了,人美心善,最深的你家小姐心了,一步也离不开你的呀!”成安宠溺摸了摸林夕后脑勺。
“你还没有说,你离开了又折返所为何事呢?”林夕追着问道。
“你不是让小姐代问,我们何时能归吗?”成安边说边从包袱中寻找着少爷让他带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