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追上李微沫,路途漫漫,开玩笑解解乏。
“你不是说喜欢白面书生?我看着沐公子长得很好看,对你这么深情,要不收了?我帮你打掩护。”
“王屿,你是皮子痒了是不是?嘴贱成这样?”
李微沫冷眼怒怼,很不客气。
别说她已有温书禹,就算没有,送亡灵回乡,也不容她想这些。
菱纱城,主要以男耕女织,小微经济发达、待人以诚、邻里较好,和睦相处,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让李微沫几人有了些久违的幸福感。
陆竹已是副将,书禹顾府家将,已经赐府立户,在这不算很的菱纱城,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很轻松就问到位置。
李微沫等人到了陆府,大门已铺白布,白色灯笼悬挂,看来京中来过人了。
王屿上前叩门,一个小厮上前听探,以为是来吊唁的,开门礼貌回应。
“公子心意,我家老爷夫人心领了,公子尸身无法运回,只能立衣冠冢,无法让亲朋好友吊唁,怠慢各位。”
看来很多人登门拜访过,很是惋惜,那么多将士埋骨他乡,家中亲人悲痛万分,还得应付这些,让人很是心伤。
李微沫用尽所用中气,大声呵唱:“伤兵营主将语柔将军,率伤兵营副将红蓼、林夕,军医李微沫、王屿等恭送中垒营副将,清远侯亡灵回乡,入土为安。”
“老爷……夫人……公子回来了……”小厮赶紧入府通报。
红蓼一袭白衣,满面惆怅,稳稳抱着陆竹,在语柔的带领下款款而入。
对于军人,能被主将级别的亲送回灵,已经非常体面了。
这也是主帅的意思,李微沫虽为主,她们为仆,可在军营中,语柔他们三人是实实在在有军衔、军功加身的。
这个时候李微沫不在乎那些条条款款,只在乎她的小丫头心能安些,只是让王屿也陪着自己屈尊降贵。
陆竹骨灰入了灵堂,双亲哭成泪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是世上最痛人心的了。
来帮忙的人很是得力,很快已经不止的七七八八,陆竹在家是次子,哥哥嫂嫂都很贤惠。
一眼看出红蓼与之情谊不一般,做丧服,贴心做了两套,一是原配的顶角左偏,二是朋友摆布悬身。
送来房间由红蓼自行选择。
也算侧面认了红蓼身份,陆竹无后,兄嫂并未吝啬避讳,让自己女儿儿子扶灵。
红蓼换了林夕新买的白衣,选了妻子的丧服,穿好后,主动自觉的去给陆竹守灵。
“这丫头呀!”李微沫心疼叹息。
陆竹的丧事还算得体,可能跟被皇上封为清远侯有关系,也可能跟他们在边疆誓死守敌有关系,很多百姓都自发前来相送。
这日春雨绵绵,二毛细雨,再过几日便是清明,陆竹回来了,他们呢,嗨!
陆竹下葬后,李微沫朝凤云国方向望去,心酸不已,还好两国现在战事已经平息,不然还得丧了多少将士的命。
“红蓼呀!你别太难过,家弟身为将士,这是他的命数。”
陆竹哥哥宽慰红蓼,出门时一口一个:“大哥,我以后要做大将军,保卫国家、保卫你们。”
他也悲伤万分,可他现在是家里顶梁柱,陆竹外出习武多年,基本都是书信回来,一直不见人。
“陆二哥,以前是怎么样的?”红蓼闷了一天,突然问到。
“他呀!自小就有将军梦,家里贫苦,他就独自外出学武,听说被顾王爷战场上去世,他被带去护顾世子了,来回几年都在学武,就前年秋季吧,来家书说是要上战场去了,托世子的福,他很快任了副将,寄回来的家书就都是保平安的,不过……”
在战场这么长时间,没想到陆竹这么细心,真是游子外出,报喜不报忧。
看红蓼听得认真,陆大哥说:“家书中,常提喜欢蓝色桔梗花,爱穿红衣的姑娘就是红蓼对吧!”
红蓼定睛抬头,原来他不止心细,还和家人常提她,微微点点头,眼眶湿润。
“是家弟没这个福气,也是我陆家福薄,这么好的姑娘,哎!造化弄人呀!听弟弟说,你双亲不在,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嗯……谢陆大哥……”红蓼已经能顺其自然表露伤意,不再如之前般努力克制自己,梨花带雨,小声抽泣。
李微沫看到她不在强迫自己,欣慰好多,也放心许多。
“弟弟信中说,最喜不远处看你练武、识药,救伤治病,非常勇敢,还有笑起来梨涡浅浅很漂亮。弟弟能得你亲自相送,落叶归根,定是死而无憾,你也要振作,他在天上才会安心。”
劝完陆竹哥哥避讳,让红蓼自己待会儿,李微沫三人也在门口静静陪着她。
说是主仆,四人年龄相仿,姐妹更为恰当,特别是她们这种共同经历过生死,情谊更是无比的坚韧。
虽说是异姓侯,加上陆竹军衔,陆府往后日子也不
算难熬,加之陆竹哥哥嫂嫂也很仁义,这几年也小有所成,照顾双亲能力是有的。
只是二老刚经历丧子之痛,这只能让时间慢慢治愈。
临行前,红蓼恭敬的以家媳之礼拜别,可她依然一身素服,白衣着身,这是要给陆竹守孝呀。
红蓼恢复了以前的娇俏,萌萌笑道:“小姐,我们下一步去哪儿?”
“回京…”李微沫爽快应声,还开心计划红蓼车技最好,她赶车,剩余几人换着骑马和坐车。
快要出城,突然一个老妇人拦住前路。
“将军,听说你们医术精湛,能不能帮我家媳看看。”
顺手的活计,李微沫当然同意,反正京城学礼仪也还有几月,不慌,到时候能到京城就行。
“带路……我们随你去悄悄。”
老妇人开心极了,带着她们到了菱纱城拐角处,这里……嗯……难道算贫民窟?
反正和陆竹家所处位置,房子小很多,环境差更多。
哎……百姓的日子还是很苦呀。
“很多郎中都要钱,我们家穷,前几日陆将军丧礼上见过几位女将军,你们救苦救难,定不会和草民一般见识的对吧。”
老妇人唯唯诺诺,眼神飘忽不定,也担心李微沫她们没钱不帮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