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莎提起自己的长裙对安格妮丝行了一个屈膝礼,尽管衣衫褴褛,面容狰狞,仍然带着一种优雅感。
“感谢您将我从祭品的境地救出,尊敬的阁下。”
“爱丽莎,你在说什么呀,你需要教会的治疗。”安格妮丝奇怪而急切地说道。
爱丽莎看着安格妮丝蔚蓝得仿若天空般的眸子中有些许黑色的丝线弥漫出来,她的表情急切,眸子里却只是一片平静,毫无波动。
爱丽莎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她缓缓跪伏在了地上,低下头。
“尊敬的阁下,我愿向您献出我的灵魂和躯体,成为您的工具,为您达成一切需求,只祈求您——”
爱丽莎蠕动唇瓣,吐出沙哑的话语:“祈求您,宽恕安格妮丝·斯宾诺莎。”
一只苍白的手毫不在意爱丽莎脸上流淌的脓液,抚上她的脸庞。
“爱丽莎,你弄错了,我就是安格妮丝。”
爱丽莎闭上了双眼,没有看向眼前的人。
她只是说道:“祈求您对安格妮丝·斯宾诺莎的宽恕。”
安格妮丝叹了一口气,感到很无奈,尽管自己早有预料。
她其实很喜欢爱丽莎,那次铁匠行会盗窃案中爱丽莎被自己表现出来的不善演戏所迷惑,硬生生拉着自己补习了一周的演技,直到安格妮丝表现出符合爱丽莎期望的演技才放过了安格妮丝。
刚开始每次安格妮丝去找爱丽莎,爱丽莎总会随手塞给安格妮丝一些小零食。在发现安格妮丝对零食似乎不是很热衷后,爱丽莎消沉了几天。在发现安格妮丝对研究所新培养出的植物很感兴趣之后,于是总会送给安格妮丝一些在安格妮丝入队前培育出的长得很好看的植物盆栽,让安格妮丝哭笑不得。
爱丽莎对安格妮丝的态度总给安格妮丝一种她把安格妮丝当女儿养的感觉,如果有可能的话,安格妮丝很希望自己和爱丽莎成为很好的朋友,所以她之前真的很不希望是爱丽莎出问题。
安格妮丝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尽管早有预料,但爱丽莎现在的态度,真的很让安格妮丝不高兴。
这算是这个世界的人的认知束缚了自己和爱丽莎此时的关系吗?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此时的魔药消化。
“‘平静’符咒对我的效果似乎已经开始消退了。”安格妮丝感受着自己内心的不适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安格妮丝眼中的黑色快速扩散,完全替代了之前的蓝色。脸上的急切完全消失,化成了完全的平静。
她没有再和爱丽莎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被绑在一边的“狼人”。
“狼人”一时间没有到注意安格妮丝和爱丽莎之间的事情,而是专注于挣脱捆住自己的藤蔓。
他的眼睛猩红,布满血丝,一声声的怒吼从他的嘴中发出,而束缚住他的藤蔓纹丝不动,即使有稍稍裂开的地方,就有一个个新芽从中生长出来,或缠住临近的藤蔓形成交联,或扎进“狼人”的皮肤里,与“狼人”逐渐融为一体。
安格妮丝没有说话,她抬手从吊灯残骸上取下了一只獠牙,直接扎进了“狼人”眼眶,先是透明的晶状体融化流出。随之,她感受到手下眼眶后蝶骨的破碎感,鲜血混杂着脑脊液从眼眶中冒出,以一种黏度极大的状态缓缓流下,有的在“狼人”脸上黑毛上滞留,逐渐凝固成胶冻一样带着波纹的半固体。
“狼人”的挣扎顿时剧烈起来,一时间竟有少许藤蔓被绷断,只是吼声低微了些许。
明明这样致命的伤势,“狼人”却仍然活着,甚至用依然完整的那个眼睛狠狠盯着安格妮丝。
“主终有一日会惩罚窃取祂权柄的窃贼和窃贼的信徒的!”
安格妮丝冷笑了一声,一边加大了手中的力量,一边说道:“你的主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你的上级准备送你前往你主的神国,不知道你的主能不能接收到你的灵魂?”
“你神秘学的启蒙老师没有教导过你吗?那些伟大的存在不是蜉蝣般的弱者可以接触的,即便是祂逸散的一点点气息。”
在安格妮丝手底下,“狼人”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
“也许为你主献身对你来说是无上的荣耀?”安格妮丝感受到了完全的阻隔,獠牙已经近乎有一半没入了“狼人”的眼眶。
“狼人”已不再挣扎,他全身的肌肉似乎逐渐失去了力量,放任藤蔓将他紧紧捆起。
“安格妮丝·帕格尼.....”“狼人”的嘴里极轻微地传出了这句话语。
安格妮丝顿了一下,没有理会。她用力搅了几下手中的獠牙,就拔了出来。
“狼人”已经永久失去了自己的神智。但尽管大脑已经遭受了不可逆的损伤,强大的恢复力仍然维持着他的呼吸的存在。
“真是难杀。”
安格妮丝叹了口气,手里的獠牙一遍遍划过了“狼人”的脖颈,直至割断了“狼人”的气管、动脉和静脉,神经甚至是颈椎,直至将“狼人”的头颅和身体分离了开来。从“狼人”的
颈动脉喷出的血液溅在了她的脸上、衣服上,更多的流淌在了地上,逐渐汇聚成一滩血泊。
安格妮丝站起身来,她转头看向爱丽莎。
“好了,在‘原始月亮’的气息消失之前,暂时不需要考虑其他威胁了。”安格妮丝强行拉起了一直保持着之前跪伏的姿势的爱丽莎。
安格妮丝认真地盯着爱丽莎说道:“不论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就是安格妮丝。”
爱丽莎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安格妮丝一手刀直接敲晕了她。
“为了防止你再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你暂时还是睡一会吧。”安格妮丝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走向不远处一直被忽略的倒伏在一边的大地母神教会教士,检查了一遍,她发现这个人的脖颈上有一个个血洞就像是有人直接将指甲捅了进去一般。
“早就没有救了。”安格妮丝叹了口气,他的尸体僵硬而沉重,安格妮丝废了些许力气才将他的尸体整理好。
安格妮丝看向教堂外面,外面的满月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露出了深蓝到甚至漆黑的天空。
“已经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