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花朵缓缓收缩,最终转变成了种子的模样,而安格妮丝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下方的两人。
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安格妮丝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看到下方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不对,是有变化的。
她看到男人面色铁青地站起了身,披上了一边的浴袍,然后用力推开了门,走了出去,门扉与墙壁的碰撞声让床上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的女人似乎颤抖了一下。
然后安格妮丝敏锐的听力让她听到外面隐约有着对话声传来。
“......我要换个姑娘......”
啊这......好像搅黄了这位女士的生意......
趁着刚刚的混乱无声无息地从天花板上跳下来,向着大开的门外走去的安格妮丝忍不住用有些歉意地目光看了正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的女士一眼。
正努力拉扯着衣服遮蔽自己的身体的女士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直直向着安格妮丝所在的方向看来,安格妮丝悚然一惊,视线直直地对上了女人的眸子。
这种视线中警惕又有些冷酷的特质,并不像是一位普通人所应该拥有的。从她的眼神来看,这位女士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慌乱。安格妮丝平静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女士,让自己记住了女人的特征。
这是一位有点像是混血儿的女士,有着一定的本地人种的特征,比如肤色偏深,头发微卷;但又有着一定的经典的鲁恩人的特征,比如深邃的眼眸和稍微偏浅的瞳色。
说实话,安格妮丝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个美人。从安格妮丝这个角度看过去,结合这位女士那双带着特殊的特质的眸子,有一种奇异的风情。
而且她的面容总给安格妮丝一种熟悉感,好像她在哪里见过似的,安格妮丝不觉得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似乎是没有看到什么,女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下头认真地整理起自己刚刚套到身上的衣物,安格妮丝无法再看到这位女士的眸子,这样看起来她又像是一个普通的本地姑娘了。
这位女士绝对不是普通人,只是不知道来红剧场是有什么目的,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视线,径直走了出去,没有再向那位女士看去。
南丁格尔选择的安全路线经过了她所在的房间......而且我的灵性直觉没有给我预警......
“女士?”耳中南丁格尔的声音让安格妮丝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她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稍稍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您沿着右边的走廊,走过两个房间右转后的第一个房间,您寻找的那位女士就在那里。”南丁格尔说道。
这才是她今天来红剧场的主要目的,寻找那位和麦维提共度良宵的那位女士,看看能不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不是专门打扰别人寻欢作乐。
安格妮丝点了点头,直直向着南丁格尔所说的房间走去。
这并不是一个比较远的距离,以安格妮丝的速度即使是要保证自己的脚步无声无息也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来到了南丁格尔所说的地方。
“里面有两个人,另一个是一个男人。”南丁格尔又在安格妮丝的耳边说道。
房门紧闭着,而根据南丁格尔所说,除了那个和麦维提有所接触的女人之外还有一个男人,也许是这位女士的客人,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合进行推开房门之类可能吸引里面的人注意的动作。
安格妮丝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门的一侧,皱着眉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房门上,她清晰地听到了喘息和呻吟声从里面传来,看起来里面正在进行着某些交易。
安格妮丝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放开自己对铭记渴望的控制,又一朵绯红的花朵在安格妮丝的掌中凝聚了出来。
看来这个距离依旧处于铭记渴望的有效距离之中,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看着绯红的花朵成形,然后缓缓将自己的灵性投入了绯红的花朵。
不多时安格妮丝听到了房间里男人的脏话声。
安格妮丝心底暗暗告罪了一声,没有去整理出现在脑海中的信息,认真地听着房间里的声音。
房间里混乱了一会,然后安静下来,安格妮丝听到显得有些沉重的脚步声走近了房门,她无声无息地向后退了些许。
安格妮丝看到一个袒露着胸膛的光头男子探出了身体,她看到因为汗液湿透而显得有些透明的纯白衬衫下露出了些许隐约的青蓝色。
这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脸颊两侧胡须浓密,深棕色的眼眸中满是恼怒。
一个本地人,安格妮丝下意识地想道。
她有一种直觉,当时麦维提提到的就是这个人了。
安格妮丝的视线在他手臂部位的衬衫下露出的些许青蓝色停留了一会,然后投向了几乎遮住了大半面容的胡须上。
脸上的胡须有着伪装的特征,而且说实话,这个人穿衬衫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他平日里应该不怎么会选择这种衣
着。
不过本地人一般都会选择全蓝或全白的塔拉巴衫,这很正常,衬衫这种东西都是来自于鲁恩在这里的殖民。
男人一边从的衣帽架上扯下外套套在了自己身上,一边向着房间外走去。
安格妮丝挑了挑眉,扫了一眼房间内同样能够明显看出懊恼的女人,转身跟上了走出房门的男人。
她一路盯着男人怒气冲冲地走出了红剧场,穿过街巷,一路时而在某些地方换装,时而拐弯,时而在某些地方直接翻越墙壁,向着东南而去。
有一定的反侦查技巧,而且对这一路也足够熟悉,看来有着需要隐秘行动的身份,有极大可能是反抗军。
这样看来,之前看到的衬衫下的青蓝色极有可能是海蛇图案。
安格妮丝蹲在房顶上按了按自己头顶的宽檐帽,看着男人又翻过了小巷的墙壁,来到了旁边的道路上,无声无息地跳了下来,跟在男人的身后。
如果这些反抗军真的想要和纵欲派合作,那他们的首领可真不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安格妮丝挑了挑眉想道。
毕竟就她所知,他们的“海神”卡维图瓦可就只是一个被“风暴之主”打得半死的半神,和纵欲派合作说是与虎谋皮都太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