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人看着裹着浴袍,胸襟半开的宁巍,简直要晕过去。这宁大影帝白日里穿的严严实实,怎么到了晚上像变了一个人。
她忍着想上前把浴袍给他裹结实的冲动,咬了咬牙,认命地给他吹着头发。
他的头发又黑又软,如丝绸般柔顺,尤佳人以前一直以为,这样的发质只存在于洗发水广告里。她瞟了眼自己干枯分叉的发尾,再次哀叹造物主的不公。
宁巍坐在椅子上,紧致的胸腹在宽松的浴袍中时隐时现。尤佳人如临大敌,精神高度紧张,用意念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乱瞟。
宁巍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唇角微弯,故意让浴袍领口更加松垮。美男计么,他倒是有些想试试。
尤佳人感觉汗都冒出来了,好不容易把头发吹干,却还有个更艰巨的任务等着她。因为宁巍的伤处刚碰了水,需要用碘伏消毒。
伤口被水泡后,越发显得狰狞。尤佳人天生胆子就小,宁巍掀起浴袍袖口的瞬间,就倒吸了口凉气,拿着棉签的手都隐隐颤抖了起来。
“疼......疼吗?”尤佳人声音轻轻得,柔柔得。
宁巍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眸中含着隐隐水光,似乎在心疼。他向来隐藏着的冷漠一下子就分崩离析,只觉得四肢百骸涌出一阵阵的暖意。
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此时深深沉沉,带着迷离的柔情看向尤佳人。
“不疼。”
他的眼神太深情,一下把尤佳人的心神震得七零八碎。她不敢再看,更不敢开口,只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帮他把伤口都处理好。
她离得很近,表情很认真,暖暖的呼吸一下下有规律地喷在他的皮肤上。宁巍顿时觉得有上千只蚂蚁在心头爬过,浑身都变得炽热起来。
没有受伤的左手垂在椅子背后,宁巍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一点点攥紧,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命克制住想要即刻拥她入怀的悸动。
尤佳人拧上碘伏瓶盖,轻轻舒了口气。
“宁老师,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宁巍收回视线,正了正神色,假装不经意问道:“那你呢?”
尤佳人起身收拾好药箱,有些不明所以:“我回房呀。”
宁巍眉头皱了皱。“你不睡这里吗?”
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着急,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万一晚上我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渴了饿了,怎么办?难道要打电话找你吗?”
“睡......睡在这?睡哪里?”尤佳人看了眼唯一的卧室,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迅速爬了上来。
知道她是想歪了,宁巍也有些尴尬,可还是佯装镇定道:“当然是睡沙发。你总不能让我这个病号睡沙发吧!”
尤佳人脸更红了,连连摆手,垂眸看了眼还算宽阔的沙发,颇有些英勇赴义的意味答应了。
“好吧,我就睡在这里。”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月光很亮,透过白色的薄纱照进房间。四周一片寂静,宁巍却一点都睡不着。
客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宁巍一遍遍回忆起刚刚两人相处的情景,嘴角的弧度就越来越深。
看来尤佳人也并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那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不就最好的证明吗?
明明手上脚上的伤口那么疼,可宁巍却依然觉得内心是那么甜蜜。他感觉自己像个初入爱河的毛头小子,只要她一个呼吸,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心醉。这是他之前无论抱多少个女人都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多少个夜里他从梦中惊醒,茫茫四顾,却看不到她的踪影,那种绝望他体会了一遍又一遍。而此刻,她就睡在他的门外,这种认知让他感到由衷的踏实。
他终于静静地闭上眼,想象着她呼吸的频率,慢慢地睡过去。
门外的尤佳人本以为自己肯定一夜都将难眠,却没想到一关上灯浓浓的睡意就袭来了。恍惚间,她想,自己肯定是着了魔,否则怎么能在不熟悉的男人房间里这样毫无防备地去见了周公。
那里面可是宁巍啊,她实在想不出害怕的理由。
一夜好眠。
等尤佳人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时候,宁巍那张放大的脸就映入了眼帘。
“啊......”她吓得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宁巍这才拖着伤腿,往后走了几步,淡定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懒人靠椅上。
“宁老师......你干嘛,吓了我一大跳!”尤佳人终于反应了过去,带着些没睡醒的起床气。
他峰眉微蹙,用手拍了拍耳朵,不急不缓盯着她的脸道:
“我饿了。”
尤佳人有些无语,拍了拍胸口。
“那你可以喊醒我。离这么近,我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尤佳人,你是猪吗?”宁巍板着脸一本正经。
“什么?”这突来的人身攻击让尤佳人神色迷茫起来。
“我喊了你三遍,你毫无反应
。我还以为你睡死了过去,就过来看看,结果发现了一些了不起的东西。”宁巍眼神发光,带着恶作剧的神采。
尤佳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问道:“发现了......什么?”
宁巍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睡觉流口水,磨牙,还有竟然还说梦话.....”
“啊,别说了......求你!”尤佳人一把拿起枕头,遮住了自己的脸,实在是太丢人了。
宁巍笑的更加灿烂了,平时的尤佳人特别内秀,很少看到如此生动的一面。其实自己骗了她,她睡相很好,神色安稳,呼吸清浅。
是自己忍不住想要近距离看她睡颜,这才把她惊醒了。看着她此时欲盖弥彰的遮掩,宁巍越发觉得她可爱。
“先把枕头放下来吧,提前声明,闷死了我可不负责哦!”宁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你先回自己房间洗漱下,然后下楼买早餐回来。我是真的饿了!”
尤佳人这才红着脸把枕头放了下来,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捧起枕头仔细看了几眼,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流口水的痕迹。
宁巍乐不可支地笑道:“傻子,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