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为了让官府看着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商人,还特意租了仓库,把买来的牛羊放进这里,还买了两个小厮,照顾牛羊。
“老伯,刚才听说你家还有很多牛羊?”南宫俊阳看着一个脸上都是褶皱的老者问道。
“嗯,你们要是需要,就都卖给你们吧,便宜点也好。”老者被岁月和风沙摧残的脸上,全是哀愁。
“好,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吧?”南宫俊阳也看出老者有很多隐情,不过现在人多眼杂,有些话等没人的时候再问。
快下午,南离夫妻才跟着老者朝很远的牧区而去,坐在马车上,南宫俊阳看着瓦蓝蓝的天空,心里有那么一刻的幸福和满足。
出了城区,足足走了十几里路,人烟少了,眼前开始出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有那零星的几处毡房。
“二位贵客,到了。”南宫俊阳缩在南离怀里,几乎呼呼欲睡了,被南离喊醒。
“这地方真美。”南宫俊阳看到这里绿油油的草原,还有那瓦蓝蓝的天空,真的让人心驰神往。
“二位,先进来坐,牛羊去放了,傍晚就能回来,先歇息一会。”老者掀开毡房的帘子。
南离二人进去,便看到简陋的毡房,一个铺着羊皮的踏,一个桌子,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床榻里边有个屏风,后面是什么,不得而知。
“家中简陋,二位贵客失礼了。”老者拿出两块茶饼,放在杯子里,又拿起坐在炉子上的热水壶,倒进杯子里,浓浓的奶茶味便出来了。
“二位请!”
“谢谢老伯!”
“老伯,家里还有什么人?”南宫俊阳看着屋里的日用品,感觉应该有女子的。
“哎!”老者叹息一声,突然间颓废了不少。
“对不起老伯,是我唐突了。”看到老者突然的颓废,南宫俊阳觉得自己这样扒人家的伤口有些过分了。
“没事没事。”老者抹了一把眼角,哑声说道:“我和老婆子生活了二十年,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三年前出嫁了,还有个小女一起生活,本来也想看了人家,如果没出事,如今也成亲了……没想到啊……”老者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两个月前,我去城里卖羊,正巧老婆子要给孩子买些成亲的东西就一起去了,万万没想到啊,这一去竟然是我们家的噩梦,女儿被抢走了,我和老婆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老婆子回来一下子就病倒了,不吃不喝七天,带着心中的不甘去了,好好的一个家突然就剩我自己了,我就想着,把牛羊都卖了,离开这个伤心地。”老者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离开这里想去哪?”南宫俊阳问。
“我想去皇城,我要去告御状,我的女儿不明不白的被抢走了,我就想问问皇帝,他老人家管不管?”老者说着眼中全是恨意。
南离听到这,心里是痛的,本以为经过自己和一辰还有父皇大哥的努力,南楚早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没想到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还有贪官污吏这样为所欲为,甚至还有抓无辜少女这样的事情,而皇城的人竟然毫不知情。
“老伯别担心,你要相信朝廷,虽然朝廷现在还没出面,可能是这里离皇城太远了,再加上有心人特意阻拦消息,所以皇城还不知情,相信皇城很快就会派人来。”南宫俊阳安抚道。
“哎,他们来了又有何用,我那女儿已经被抓走两个多月了,清白在不在先不说,这命或许都没了,我老婆子也没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奔头?”老者说完,掩面哭泣。
南离夫妻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全是不忍和恨意。
老者这样的家足足有三四百家,天杀的乌索城府丞,就这样毁了三四百个家庭。
很快日头偏西,远处传来一阵阵万马奔腾的声音。
“牛羊回来了。”老者站起身,来到毡房外,果然,一群牛羊由远而近。
一个穿着羊皮袄的男子坐在马上,指引着牛羊进了圈,然后打马过来。
“老伯。”任烈看了眼老伯身后的南离夫妻。
“任烈回来了,这是我的两位顾客,他们要买牛羊,我已经打算把这些牛羊都卖给他们了。”老者说着还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任烈。“本来说好让你在这放羊的,可是现在家里出了这事……”
“没事的老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家中不便可以理解,等这些牛羊出手,我就离开。”任烈看出老者的为难,马上说道。
“哎,谢谢你了任烈。”老者无奈的点点头。
任烈看了眼南离,点点头便去忙活了。
南离却在看到任烈的那一刻心中有了计较,尤其是任烈的样貌。
“怎么了?”南宫俊阳看出南离的异样。
“任烈…乌索城的府丞。”南离低声说道。
南宫俊阳闻听就是一惊,她记着别人说乌索城的府城叫殷大人来着。
“先看看再说,你去和老伯聊聊,我去找他。”南离说道。
“嗯,小心些。”南宫俊阳嘱咐。
“知道了。”南离朝任烈离开的地方走去。
“老伯,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南宫俊阳看老者的意思是做饭。
“天黑了,今天
就在这吧,我喜多做点饭,你们住一夜,明天再离开。”老者说道。
“有劳老伯了。”南宫俊阳帮看着往炉子里添柴火,老者则是笑着去缸里拿肉,又是羊腿,又是骨头的,满满一大盆。
“老伯,有点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吃吧。”南宫俊阳说道。
“我就要走了,不留了。”老者拿好肉,开始清洗。
“老伯,你要是离开了,将来你女儿回来了,找不到你,如何是好?”南宫俊阳轻声问道。
老者听了身形就是一顿,好半天才似喃喃自语般说了一句:“还会回来吗?”老者说完,眼睛里滑落两行混浊的泪水。
“会的。”南宫俊阳没有考虑其他,她想给老者一个活下去的动力。
老者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要二丫能回来,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都要陪在孩子身边,老伴已经没了,她不能让女儿在遭受了那么多磨难之后再没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