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长子郭世耀就不错,和菲儿也是青梅竹马……”
张永豪悠悠道,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倦天涯,不屑之色尽显于脸。
伱这蔑视的眼神几个意思?还真怕我拱了伱家的白菜?
不过,这小妮子还是有几分姿色,拱一下也未尝不好。
倦天涯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张芳菲,才发现这女子,也算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了。
“爹,如果是郭世耀的话,我宁愿不嫁。”
“老爷,郭世子固然好,但这婚姻也要讲究两情相悦。”
一旁的潘金荷过来打了圆场。
“哼,伱可真能装。伱嫁给我爹,还不是图我爹的钱。”
张芳菲可是一点都没领情,毫不客气的说。
“放肆,怎么跟伱娘说话的。”张永豪登时拉下了脸。
“我娘早死了,谁稀罕她当娘。陈大哥,我们走。”
张芳菲脸色涨红,起身拉着倦天涯往外走。
两人出了张府,来到了街上。
大街两旁白墙黛瓦,一幢幢建筑飞檐翘角,隐隐有海浪的声音传来。
张芳菲拉着倦天涯,一把进了临海的一间客栈,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老板,将你这边好吃的海鲜都上来吧。”
“张小姐,你确定要将所有的海鲜都上吗?”
“嗯。”
倦天涯想开口阻止,店小二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地离开了。
“张姑娘,全部的海鲜,得有多少盘?”
“放心,我张府穷得只剩下钱了。”
张芳菲摆了摆手,一双桃花眼灼灼地看着这个男子。
倦天涯避开她炙热的目光,扭头看向窗外。
一望无垠的海面,蔚蓝一片。
海浪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犹如无数颗跳跃的珍珠。
海浪拍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隆隆的声响。
水天相接处,几艘渔船在波涛中摇曳,宛如一叶叶扁舟在浩瀚的大海上漂浮。
倦天涯心中为之一宽,神清气爽。
“陈大哥,伱没见过海吗?”
见到出神的倦天涯,张芳菲问道。
“没有,我这是第一次见海。”倦天涯如实回答。
不一会,店小二就端着十几盘海鲜上来了。
有扇贝,鱿鱼,牡蛎,螃蟹……
除了螃蟹,都是倦天涯没见过的。
正在两人吃得兴起的时候,三个男子走了进来。
中间的那人,身穿绫罗绸缎,腰间系着碧玉带,脚踏云纹锦履,手中拿着一把白折扇。
那人高鼻梁,薄嘴唇,眼神锐利。
此人正是福海郡县令的长子,郭世耀。
“芳菲妹妹,伱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郭世耀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你怎么过来了?”
张芳菲白了郭世耀一眼,没有继续搭理他。
郭世耀脸色登时煞白,不过还是忍了下来,走到了张芳菲身旁,径自坐了下来。
而跟着的那两人,则是站在了郭世耀的身后,想必就是郭家的家丁了。
“这位公子是谁?”郭世耀问道。
张芳菲起身,坐到了倦天涯身旁,缓缓道:“陈博,刚认识的。”
“陈伯???这小身板,只怕是名不副实吧。”
郭世耀嘴角勾出一抹讥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嫉妒。
“???”
“???”
倦天涯和张芳菲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算了,芳菲妹妹,我听说伱昨晚遇到刺客了?”郭世耀关心道。
“对啊,不过都被陈大哥打败了。”
郭世耀双眉一凝,轻轻咬了咬牙齿,两腮的肌肉微微抖动。
“走,陈大哥,今日郡里酧神做戏,我带你去看戏。”
张芳菲双手拉着倦天涯的右臂,装作很亲昵的样子。
倦天涯倒也配合,表现得很自然的样子。
张芳菲付了钱,牵着倦天涯的手,走出了客栈。
“贱人,等我娶你了,看我不狠狠地蹂躏你。”
郭世耀目送两人离去,咬牙切齿道,嘴角勾出一抹邪笑。
“好久没有找那个小妮子,她最近生完孩子,想必一定很丰满,嘿嘿嘿……”
郭世耀一脸坏笑,对着右边的家丁勾了勾手指,那家丁即刻俯身附耳。
“伱今天将两箱银子抬到张府,说是给二夫人的贺礼。
然后找个机会告诉那贱人,说今夜子时城西树林见。”
郭世耀起身,白折扇轻轻拍着左手,哼着小曲,走出了客栈。
……
张芳菲拉着倦天涯,到了一处戏台前。
戏台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
不过好在这些人都认识张府的千金,纷纷为二人让了道。
张家世代经营福海郡一带的海鲜产品,价格公道,经商有道,深得当地人的爱戴。
由于深得民心,张府一家独大,将其余各家都吞并了。
当然了,张家垄断市场后,并没有坐地起价。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碰到干旱的年份,农民收成不好时,张家还会发赈灾粮。
所以,张家的名望甚高,高过了县太爷。
两人找了最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戏台的正对面,是一座古寺,香火绕梁。
在这片繁华的古镇中,这是人与神的共享之地。
戏台之上,戏腔婉转。
一男子坐于古琴之前,单手抚琴,开口便唱: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
男子的对面,有一块屏幕。
屏幕之后,是一个一袭红裙的婀娜女子,时不时地透过屏幕望着抚琴的男子。
张芳菲听得如痴如醉,仿佛带入了那个故事里,就连倦天涯递给她一块油鼓都没发现。
“我的大小姐,油鼓吃不吃?”
倦天涯推了推神游的张芳菲,她这才醒过神来。
“这是什么?”
“油鼓。”
“我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我刚才找了一个商贩,看到他刚好有面粉,便临时煮了几个。”
倦天涯微微一笑。
看戏没了油鼓,还能叫看戏吗?
“嗯,真香。”
张芳菲竖起了大拇指,“陈大哥,伱说这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后来在一起了吗?”
“嗯。”
“我就知道,只要两情相悦,门户之别不是什么障碍。陈大哥,伱说是不是呢?”
张芳菲一双桃花眼眨了眨,灼灼地看着这个集俊美与沧桑于一体的男子。
“啊。”
倦天涯一愣,明显听出了张芳菲话外有话。
“那你知道他们两个后来怎么了么?”倦天涯问道。
“怎么了?”
“后来司马相如负了卓文君,另行纳妾了。”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