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名字,谢玖尘封了多年的记忆忽然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被打开。
她攥着手里的手机,没有察觉到心跳加速,手心不知不觉也有了细密密的汗珠。
“谢玖,公安部弄这次比武大练兵也是为了下次国际赛事做准备,这回的选拔很严格,每个省都在挑精兵强将,而且你也有机会去当年离开的那……”高厅长的话说到这。
谢玖只觉得呼吸一窒。
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几乎喘不过气,那个地方,是她的从来不愿提及的地方。
正因为,那她的头部受了重伤,不得不离开特战部队。
故地重游吗?
不,兴许是另外的安排。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过调查。
所以,这是老天爷又给她机会吗?
谢玖从来都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她很快平复了心情,捏紧电话,淡定的说道:“我参加。”
高厅长那边似乎是很开心:“看样子咱们省这次前三名没问题了。”
“我会全力以赴。”谢玖公事公办,比赛这种事情,她向来都是拼尽全力。
“哈哈,那就好,谢玖啊,咱们说点题外话,我那个傻儿子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高厅长想起弟弟说高景行的所作所为就有点头疼。
从小就跟他说过,既然看不得血腥,看不得那支离破碎的人体组织,就趁早断了当警察的念头。
除非去机关或者别的部门,总之刑警、交警这一行高景行是没戏。
结果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的疯,自从上高中的时候看到一次军事五项的比赛,对谢玖那是疯狂的痴迷。
不过说起来,谢玖也有那个令人让她着迷的本事。
瘦瘦小小的一个女孩子,凭借一己之力,愣是将原本落后的总体比分直接给带了上来。
铁人三项里面以碾压对手的成绩直接总分反超。
这就是妥妥的大女主爽文。
别说看的这些毛头小子们一个个热血沸腾,就连他们也跟着一起感觉着体内奔涌的激动和热血。
所以,原本打算学习金融的儿子就义无反顾的去学了网络安全。
那会儿谢玖可还是特战队的龙头队员。
高景行想要认识她不太容易,所以高景行打算曲线救国,听人说过部队转业的人大部分都选择公安。
所以他就不顾家人反对也选了这条路,人民公安大学毕业之后,按照分配他是直接留在省厅不用下基层的。
但这小子在大学期间得知谢玖转业回来的消息,就激动的彻夜难眠,连忙多学了一门专业痕迹检验,就为了毕业能离得谢玖更近。
高景行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把自己折腾到了凤山市公安局。
然后又根据特招考试,以第一名的成绩得到了双向选择的机会,他没跟高厅长打招呼,直接选了谢玖当师傅。
这下,谢玖想要拒绝也没有理由了。
家里人都知道高景行的小心思,高厅长也不反对,虽然谢玖比高景行大了不少,可是男未婚、女未嫁,况且谢玖确实是太优秀了。
他就是觉得自己那个笨蛋儿子配不上谢玖。
而且,谢玖看高景行,恐怕就跟看小鸡仔一样。
高厅长很苦恼。
只能先来旁敲侧击一下。
结果谢玖给他儿子直接一张出局票:“高厅长,高景行身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他顺风顺水的习惯了,我不会刻意打压他什么,他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公安行业来说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新人,能教他的也不多,他在我身边属实屈才了。”
谢玖这话说的婉转。
高厅长却也明白,况且谢玖和那个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儿,他也有所耳闻。
高景行这臭小子,看样子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其实他还挺希望谢玖能当自己儿媳妇的。
该说不说,脸上特有光?
高厅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咳嗽一下,掩饰过去:“哪有什么屈才不屈才,就他那点本事,别人吹捧那是另有目的,我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跟在你身边能学到东西,是他的福气。”
“高厅长您过誉了,我干刑侦总共就两年,也是局党委关爱,省厅市局领导有意栽培,谢玖不敢居功自傲,我们的荣誉都是同事们加班加点换来的。”谢玖闭上眼睛。
打官腔真的好累。
她想挂电话。
高厅长听到谢玖这么官方的话,忍俊不禁。
他可一定要给老同学说说,他那个得意门生啊,现在已经在官场上混的学会了滴水不漏的讲话。
要是他知道,会不会把他的棺材板给踢翻,跳出来要跟自己喝两杯。
“那高景行就还跟着你,要是他哪做的不好,你就直接批评指正,不用碍着我们的面子。”高厅
长知道谢玖的为人,这么说也是希望从侧面多多了解儿子一些。
为人父母,总是想的要深远些。
“我明白。”谢玖揉了揉眉心,看了看桌上放的闹钟。
高厅长似乎不准备就这样放过谢玖:“还有个事,你心里也要有所准备,省上大比武期间会有随队记者跟着采访,到时候也有人物专访,你肯定是跑不了的,到时候有问题你就跟政治部宣传处那边直接联系,我让云处长加你微信。”
“好的,高厅。”
“行,就这样,你好好准备,期待你的好成绩。”高厅长挂了电话。
坐在办公桌上双手交迭放在一起。
他打开第三层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相框,上面是他身穿警服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照片中的男人一身军装,英气非凡。
两个人都是二杠二颗星,不同的是那个男人没有右手。
高厅长轻轻的摸着男子的照片,呢喃自语:“瞧见没,你这个徒弟啊,比你会来事,我就说过她不像你,她进步可大着呢,这次比完赛我就把她调去巡特警当教官,不让她再干刑侦了,免得……”
高厅长说到这里,又长叹一声:“你说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这徒弟怎么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