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上半截身体像烟一般飘荡缠绕向lancer,但仅仅只是刚刚接触到lancer的身体,白色的烟气便被对方身上炽烈的魔力所灼烧得滋滋作响。
梅林痛呼一声,可嘴上却依旧不肯示弱:“其实害怕的人是你吧。”
lancer不置可否,她脸上的表情不变硬顶着梅林的牵制抬起了长枪。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长枪才堪堪上拉,金色的光华就已经照亮了她的脸庞。
那是誓约胜利之剑的锋芒,如果按照这个进度,在长枪抬起之前就会被砍来的剑格所压住,而剑锋则会划破lancer的咽喉。
然而,梅林控制住了lancer,却忽略了她身下的战马。
所谓骑士,除去小部分外,都是与坐骑不断磨合相互配合的存在,而骑士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这一瞬间,lancer身下的战马忽然猛烈蹬地,战马毫不犹豫的拽起前肢,整匹马呈现出了一种“站立”一般的姿态,lancer早有准备一般一只手抓住缰绳以防止自己被甩下。
本已经冲到lancer近前的阿尔托莉雅剑锋突然失去目标,可她的反应同样不慢,原本前劈的剑方向一转改为上挑。
也就在这时,白马的铁蹄用力向下蹬去。
马蹄与圣剑相互碰撞居然发出了金铁相交的声音。阿尔托莉雅一只手握紧剑柄,另一只手托住剑刃,用蛮力将战马势大力沉的下压硬生生挡住。
可是……
锋锐的尖芒在她眼角的余光不断被放大,在战马“站立”起来的同时,lancer的长枪同样也跟着升高,而此时也跟着战马的落下一同刺下。
阿尔托莉雅已经没有可以防御的手了。
寒芒闪至,铁蹄踩在阿尔托莉雅的身体之上,沉重的力道让她整个人滚动起来,鲜血沿着轨迹沾染在嫩绿的草地之上。
藤丸立香眼疾手快,横身飞扑抱过了阿尔托莉雅,可她却被作用在阿尔托莉雅身上的力道一同带动,连滚几圈后才堪堪停下。
所幸,魔术礼装让她不至于受伤。
她立即将阿尔托莉雅扶起来,治愈魔术的荧光在她手上亮起。
lancer却并没有击败敌人的喜悦。她看清了刚刚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
阿尔托莉雅调整了位置,借助马蹄的践踏躲开了致命伤,她的枪只刺穿了对方的肩膀。
她想要追击,但梅林所化的一缕白烟却顺着她的铠甲锁住了她身下的战马。
虽只是一刹那就被lancer挣脱,可依旧让她错失了最佳的进攻时机,她一把抓过身边的梅林,可他居然将被抓到的部分舍弃,如一团风一般从她的指缝间流走。
如夜深入睡时在耳边嗡鸣的飞虫一般,令人生厌。
直接解放宝具的话,即使lancer自己站着不动,阿尔托莉雅必死无疑。
可是,她的目的并非是击杀阿尔托莉雅,于是心中的烦躁更盛,却偏偏不能显露在脸上。
她安静地矗立在高塔的入口处,既没有展现出多少攻击的意图,可自她身上溢散出的强大魔力却已经有足够的压力。
她的身后是高塔唯一的出口,想要出去就必须要让她移位,可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
平原对于骑士来说是最合适的道路,几匹战马于原野间疾驰,朝着出现异常魔力的区域赶去。
埃泽奎尔看了一眼趴伏在马背上的米奈歇尔,对方所骑乘的战马跟在他的身后。
这并非是对方的骑术不如自己,而是为了防止走错路而做出的让步。
仗着从者身体带来的加成,他开口问道:“传闻不是说你不会骑马吗?”
他从未和米奈歇尔进行过马战,最后在雪原他与米奈歇尔的战斗虽然也是骑了马,可是他的战马在靠近之前就已经晕厥。
而出乎预料的,米奈歇尔居然也顶着迎面的强风开口道:“在我发现身体衰弱之时,就开始学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
身体素质的下降带来的空缺必须要用其他方面来补全,这样才能配得上【第一】的名号。
这样的身体,居然还是衰弱后的。
埃泽奎尔不由哑然。他是拟似从者,虽然作为从者的主人格休眠,可是他也保留了相当的记忆,他是知道所谓的衰弱的米奈歇尔可是能将他一剑枭首。
即使不去仔细想,也能感觉到颈间的凉意。
他身下的战马突然向着一侧侧翻,埃泽奎尔在战马倾斜的第一时间立即跳下马背。
埃泽奎尔看了一眼侧翻的战马,马的整只左前蹄都被剜去。
“敌袭!”
米奈歇尔一拉缰绳停下了马蹄,同时出声提醒身后的骑士队。
魔力的粒子在埃泽奎尔前方显形,汇集成了人的形状。
黑甲绿袍,厚重的铠甲几乎掩盖了他的每一寸皮肤。
“saber。”
米奈歇尔认出了挡住去路的从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夺取了壁卢城的黑骑士。
但是saber却没有向米奈歇尔投去视线,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抽出玄色宝剑的埃泽奎尔。
“你就是archer所说的从者……唔,好像和从者有些差别。”
“我是拟似从者。”
“拟似……反正是从者对吧。”saber十分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破绽!
埃泽奎尔眼神一凝,骑士剑抬起朝着埃泽奎尔挥出。血黑色的魔力凝炼成剑气跨过短暂的距离。
他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战斗的从者,自然不可能追寻什么道义。现在这个距离,又是瞬发的突然袭击下,即使面前saber反应及时也必定会被击中。
手肘。
这是埃泽奎尔估计这是最差的结果。如果没有像年轻时的米奈歇尔骑士那样的自愈能力,在第一次交手就击伤敌人的手肘相当于宣告了胜利。
可令埃泽奎尔没料到的是,面对他直指心脏的攻击,敌人非但没有侧身躲避,他居然矮身。
想要矮身避开吗?
这是不可能的,那身坚硬的铠甲会延缓saber的行动,最后必定会被击中。
而事实也正如埃泽奎尔所想的。
横扫而去的剑气与弓身的ber的脑袋被直直切下。
无头的尸体维持着俯身的动作,抛飞的头颅滴溜溜地转到了那具身体的脚边。
“……什……么?”
埃泽奎尔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战斗居然会以这样荒唐的方式收场。
可是没等他缓过神,甚至身体依旧保持着挥剑的姿态。
saber那无头的身体居然完全俯下——若只是如此,倒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那具身体捡起了自己掉落的脑袋,双手用力一按,重新将脑袋安在了脖子上。
“嗯,看样子有点心急啊。”
saber语带调侃,完全没有刚刚被枭首的样子。
突然,埃泽奎尔心头像是漏跳一拍般。
下一刻,一抹血影掠到了他的身前。
颈间仿佛被布上了一层寒霜浑身的血液就像在这时全部停止流动,身体一阵发凉。
一抹血线自他脖子间显出,并迅速向外渗出鲜血。
埃泽奎尔倒退几步,他抹了抹自己脖子间渗出的血珠。
刚刚,他居然被判定受到了一次致命伤?
“明明击中了,可是脑袋没有掉下来啊。”saber接住了飞回他手上的斧头,他无所谓道:“嗯。赌约也依旧成立,你,是有不死性吗?”
埃泽奎尔没有说话。
他看清了刚刚对方的动作。
只是随意朝着他一伸手,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战斧就击中了他的脖子。
他一抹脖子,双手握住剑柄。
这时saber又一次丢出了斧头。只是随意地,连敷衍的瞄准都没去,就单纯地向着埃泽奎尔甩去,可那柄战斧却精准地划过了一道轨迹,目标直指埃泽奎尔的脑袋。
立即上挑剑骑士剑用护手卡住了斧头。
必中的诅咒吗?而且招招朝着他的脑袋……
埃泽奎尔想到了某个在不列颠家喻户晓的传说,心中一凛,于是他一咬牙。
“宝具解放——”
“——反转光辉·畸形斩灭(abnormal ezequi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