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远坂宅的同时,米奈歇尔便隐隐感觉到了被窥视的奇妙感觉。
两束近乎透明的魔力光束自两侧交叉着刺来,却被米奈歇尔身周突然汹涌的暴力隔断,察觉到自己已经发现后他也放开了手脚,魔力在脚下汇集又爆炸,推动着米奈歇尔的身体二次加速。
一只藏于米奈歇尔身周的使魔跳到了他的肩膀上,鸟嘴一张一合发出了索拉乌的声音。
「lancer,外面的战斗陷入了僵持」
由于肯尼斯的昏迷,master与servant之间特殊的因果线无法使用,这只使魔也便成了两人交换情报的最后工具。
「你能找到远坂家主的位置吗」
米奈歇尔抿了抿嘴,远坂宅算不上小,他第一次来怎么可能战得到远坂时臣的准确地点,他本打算一间一间地找下去,但berserker与archer之间的战斗并不如预想中那般激烈。
“索拉乌小姐,外面的战况如何了。”
使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正在构思着描述的话语。
「rider……大概是rider突然介入了战场」
米奈歇尔呼吸一滞,他没想到居然会有第四名servant介入战场。
“索拉乌,你能分裂使魔?就是我肩膀上这只。”
再一次扑空,米奈歇尔深知自己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lancer,你是打算……」
“没错。”米奈歇尔唤出了手中的长枪,保持着魔力放出的状态,他将魔力缓缓注入到长枪上:“我准备解放宝具。”
他打算用自己的宝具进行范围性打击——相比起为了隐藏真名而畏首畏尾的其他servant,早在圣杯战争开始的第一天便暴露了真名的米奈歇尔反倒没那么多顾虑。
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如何将宝具威力最大化,与一般的对军宝具不同,米奈歇尔的投枪是有所限制的,攻击目标越多,宝具释放的伤害越大,若是像现在这般只有一个目标,威力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而也正是这十足鸡肋的性能,才让原御主肯尼斯对他的不满上升到了最大。
使魔那边犹豫了片刻,随后才传来索拉乌不自信的声音。
「我试试」
使魔自米奈歇尔肩上腾跃而起,也正在此时一道反射着寒芒的刀影洞穿了使魔鸟的头部。
炸开的魔力结晶在昏暗的回廊中泛起奇异的涟漪,在看到破坏使魔的飞刀的同一时间,米奈歇尔立即从原地弹开。
投掷性的飞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archer已经赶到。但抬眼所见的并不是漫天的金幕,而是一团接着一团的黑色人形,它们分不清男女老幼,唯一称得上是醒目的便是位于黑雾中央近乎统一的白色面具,这些黑影或站或坐的将米奈歇尔前进的道路完全封死,粗略望去,至少也得有近百人。
仅仅只是看着对方的样貌,便已经能猜测出敌人的身份。
“assassin。”
他望向面前的assassin们,眼中却露出了一丝了然——昨天晚上那看上去便透露着几分诡异的战斗果然暗藏玄机,如今assassin近乎自杀式地现身也昭示了其与远坂家主之间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即便暴露assassin的存在,也不愿意将archer召回。
米奈歇尔有些无法理解远坂的脑回路,但看看面前近百只可供选择的攻击目标,他已经顾不得archer主从的奇葩操作。
他刚有所动作,几柄带着幽森冷意的飞刀便已经与长枪发出了碰撞。
紧握手中的长枪,一层又一层银白色的光泽自枪身上剥落,璀璨的红色雷霆自枪尖开始蜿蜒向下,直至遍布了整截枪身,闪烁的赤雷逐渐变得暗沉,将原本银白的长枪渲染出了一种莫名的可怖。
如此大规模的魔力浪潮自然让人知道这是宝具释放的前奏,原本排成队列挡住去路的assassin们立马一轰而散,只分出了几只体格高大的个体上前迎击。
僵持的时间仅有一瞬间,早已将身体切换为「防守状态」的米奈歇尔无视了连宝具都称不上的飞刀,此时他的右手如握持着一条极具浓缩的魔力光束。
赤色的雷霆顺着手臂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爬,直至将米奈歇尔全身都笼罩在一层赤红的雷甲上,被雷甲包裹严实的头部只显露出了一双夕阳般鲜红的童孔,在清澈童孔的倒映中,每一名assassin的身影都无比清晰。
他的手如被雷霆牵引般,甚至连「防守状态」似也为配合这绝命的一击般自动转化为了「冲锋状态」,由极慢到极快只是毫厘之间,几乎看不出原来样貌的长枪在投出的瞬间失控了的雷蛇便将原本昏暗的长廊立马划入了灼热的地狱。
“救赎葬死之英枪(redeem the british)!”
层层迭迭的光柱近乎是在瞬便撑爆了整栋宅坻,四散的木屑在落地之前便被逐渐扩大的光
柱焚尽,彷佛要将空气都一同燃烧殆尽的一击以远坂宅为中心,无声且迅速的向着外围扩散。
天空倾注到大地,或者是从大地升华到天空——纯白色的光芒就像瀑布似的倾泻而下。
强烈的光污染近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如果在那长达数秒的寂静白光之下尚有幸存者的话。
原本独立坐栋的远坂宅当光线消退时,如原本便不存在般,唯有焦黑的地基才彰显出它所经历的苦难。
忍受着令人作呕的强烈耳鸣声,于各式各样的焦黑中远坂时臣体会到了“活下来”的感觉。
若非他并不是身处爆炸中心,若非远坂宅早已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术式,若非他在接受了assassin汇报的第一时间便强制用令咒召回了archer,若非archer的金色宝具海替他挡下了绝大多数的伤害,远坂时臣绝不认为自己可以在那种程度的爆破下存活。
呼吸着似还残留着灼热的稀薄空气,远坂时臣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不再优雅的仪表,他用极尽卑微的神态看向了archer,刚刚在慌乱间远坂时臣只是说出了「保护我」这样的命令,这样无疑会让archer感到愤怒。
但此时的archer却连看都没有看远坂时臣一眼,他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的神色,丢垃圾般将已经变得焦黑的武器丢出了自己的宝库。
他的嘴唇翕动,可以隐约听到“杂修”之类的字眼。
但在满目疮痍中,archer却并未找到发泄怒火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