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湘从来没有见过夜北撤如此狼狈的样子,即使他中毒那个阶段,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惨白的面容,头发散乱的披散在身后,衣衫破损,浑身血迹。秦挽湘心中一阵疼痛,强制压下眼泪,她知道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北撤,北澈——”秦挽湘握紧拳头,又松开,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他的鼻下,心瞬间松了一下,马上从怀里取了一颗药丸塞到他嘴里。
夜北撤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秦挽湘,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挽湘,你来了……”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秦挽湘强忍住心酸,轻轻摇摇头:“告诉我,是谁害得你这样?”
夜北撤摇摇头,气息渐渐微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在礼部,我莫名其妙地就晕倒了。”
秦挽湘紧咬着唇,她知道夜北撤是着了道了,究竟是二皇子?还是......
“北撤,你没事就好。”
夜北撤轻轻握住秦挽湘的手,虚弱地摇摇头:“挽湘,保护好自己,不要因为我而冒险。”
秦挽湘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紧握住夜北撤的手:“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为我们王府讨回公道。”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秦挽湘立刻警惕地站起身,警惕地看着门口。门缓缓打开,楚天祁走了进来。
看到秦挽湘和夜北撤的样子,楚天祁皱了皱眉:“需要我帮忙吗?”
秦挽湘冷眼看着他,“二皇子您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楚天祁没有理会她的讽刺,“此地不宜久留,你们王府现在也是眼线颇多,如果不嫌弃,不妨来我的府邸暂避?”
秦挽湘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二皇子了。”
楚天祁微微一笑,示意他们跟着他离开。夜北撤虽然虚弱,但在秦挽湘的搀扶下,还是勉强能行走。三人离开了这个简陋的地方,向着楚天祁的府邸走去。
夜幕下,楚天祁的府邸显得格外宁静。
秦挽湘注意到万俟骏依然不在,“二皇子,万俟骏呢?”秦挽湘忍不住问道。
楚天祁轻轻摇头:“我叫他去做其他事了。”
秦挽湘心中疑虑更深,“此刻人心惶惶,二皇子居然叫你身边武功最高的属下离身?”
楚天祁愣了一下,“你知道了?”
秦挽湘没心情跟他绕弯子,“从一开始,万俟骏就不是什么南岳后人,而是你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
楚天祁苦笑一声,坦然承认:“没错,万俟骏确实是我安排在父皇身边的眼线,这些年来,他帮我获取了不少重要的情报,没想到你居然连着都能猜到。”
秦挽湘皱眉:“看来你是不打算放我们夫妻离开了。”
楚天祁直视着她,又将视线转到匍匐在榻上的夜北撤身上,“如果只能放一个,你希望我能放谁呢?”
秦挽湘心中一紧,她明白楚天祁的话中之意,叹了口气,施施然坐了下来,“我自问事无巨细已经算计到了,没想到还是比不上二皇子的深谋远虑。既然如今局势已明朗,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想二皇子告诉我猜错了多少。”
楚天祁也坐在她对面,“挽湘不妨说看,你都知道了什么?”
秦挽湘深吸一口气,开始述说,“我嫁给北澈之后,他便告诉了我有关去年他中毒的前因后果,我略通医术,也为他切过脉,发现甚为诡异,虽然后来发现了是万俟骏搞鬼,也自以为给王爷解了毒,实则那是开始就已经进入了你的陷阱。”
楚天祁点头:“不错,万俟骏用毒的本事若说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认天下第一了。”
秦挽湘表示认同,时至今日,即使是她也不由得钦佩,“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开始北撤所中的确实是南岳奇毒醉离香,不过并不是在战场上受伤所致,而是当日在宫里饮的那杯酒。
万俟骏给的解药也是没问题的,只是没想到北撤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毒药——天蜀葵,两两作用之下,让他提前毒发,我们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法向他下毒,现在我觉得你们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要北撤的命,而是想取得他的信任。”
楚天祁忍不住称赞她,“我一直知道你冰雪聪明,只是万万没想到你能如此见微知著,又能洞悉人心。”
秦挽湘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说着,“天蜀葵的存在打乱了你们的部署,于是你们当机立断让万俟骏假死脱身,隐匿在暗处,以便以后有所图谋。”
楚天祁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叹了口气:“挽湘,你确实很聪明,我们的确是想取得夜北撤的信任,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幸好我吸取教训,没有犯同样的错误。”
秦挽湘心中一紧,她知道楚天祁的话中之意,意味着他们的处境依然危险。她看着楚天祁,平静地说:“二皇子,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你的地盘,你能否告诉我们,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楚天祁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夜北撤不再成为我们的威胁,他太过聪明,又对太子忠心耿耿,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将来他势
必会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
秦挽湘心中一震,她明白楚天祁的话意味着什么,她看着楚天祁,“二皇子,夜北撤是我的丈夫,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害他。”
楚天祁看着秦挽湘,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你以为你能保护他吗?挽湘,你太天真了,现在你们已经落入了我的手中,接下来的日子,你们最好祈求我能对你们网开一面。”
秦挽湘微微一笑,“二皇子,既然如此给太子殿下下蛊的就是万俟骏了对吧?”
楚天祁眼神一紧,点了点头:“没错,正是万俟骏。”
秦挽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思索着问道,“当日都说太子得了相思病,我也只是觉得他忧思过度,脉象紊乱,其实他是中了蛊,只是我对此并未涉及,所以没有想到这个原因。”
楚天祁赞同道,“我们那时候可真是捏着一把汗,就怕你发现了其中的玄妙之处。”
秦挽湘微微怔住,接着说道:“当日北撤坚持认为太子此状定然是别有内情,我还因此与他争吵了一番——”她低头抚摸着夜北撤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