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秦挽湘意料的是,没等到夜北澈回府,月华公主便告辞回宫了。
“今日本就是我临时起意想来看看南俪,已是失礼了,这就回去了,等来日再来拜会。”
尽管不解,但是对于一门心思研究解药的秦挽湘来说实在是求之不得,“那我也不留公主了,待园子里修缮完毕再请公主前来观赏。”
月华公主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南俪,微笑着道别上了马车离开。
她的眼神让秦挽湘感到有些奇怪,那不像是对自幼一起长大的闺蜜,反而像是警告?
“没想到公主这么早就走了。”
“是啊,确实有些突然。”夜南俪不禁转过眼神不去看嫂嫂。
秦挽湘望着月华公主远去的马车,心中满是疑惑。月华公主与南俪的关系向来亲密无间,今日的离别却显得如此匆匆,这让她不禁开始猜测其中的原因。她转过头,看着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南俪,心中疑窦丛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夜南俪,就像是一朵柔嫩的娇花,一直生活中温室中,未曾经历过风雨,只是因为先天不足,在这样全面的呵护中也成长得惊心动魄。
这是秦挽湘最怕应付的类型,但却偏偏是她现在一条线上的战友最重要的妹妹,其实她一早给她诊过脉,她的脉息虽弱,但慢慢调理应该可以调理好的,只是这柔弱的性格不知道能不能改得了。
回到书房,秦挽湘坐在书桌前,摊开一迭迭的草药图谱和医书,试图从中找到新的灵感。她的思绪却总是被月华公主离别时的那个眼神牵引回来。那个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挽湘,你没事吧?”夜北澈的声音打破了沉思,他走到秦挽湘身边,看着她紧锁的眉头,关切地问。
“王爷何时回来的?”秦挽湘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刚刚回府,听说公主已经回宫了,知道你在书房就来找你,”夜北澈被她直视的眼神看得有点局促,“我敲了门的,只是你想事情太入神没听到。”
“来,我有些事想问你。”
“你说。”
“南俪与月华公主交情如何?”
“公主身为皇后唯一的嫡女,自小万千宠爱,性情娇纵,南俪个性柔弱,自然对她言听计从。”
秦挽湘看着他略有失落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衣袖,自己真是应该想到的,南俪在宫里怕也是有做人质的意思,想来也无法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幸好南俪已经回家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夜北澈握了握拳,似乎下定了决心。
秦挽湘点点头,她也不会再把南俪送去那波谲云诡的皇宫里。
夜北澈看着眼前的女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带了面具,听闻她样貌丑陋,但是她的出手利落,眼神明亮,有着蓬勃的生命力,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当时他就想谁娶了这样有趣的女子必定视若珍宝,谁知那林淮旭竟然有眼无珠,这么好的妻子不珍惜,不过对自己来说倒不是坏事。
如果他一开始就把一切如实相告是不是会不同呢?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样貌也因为解了毒恢复如初,只是她看他的眼神,太过坦然,每每直视于他,都没有一丝的阴霾。
夜北澈不禁回想今日在襄阳侯府被太子和襄阳侯世子杨世钧逼问。
“你成亲我们可是都为你迎亲了,现在连让大嫂请我喝杯酒都不肯,夜北澈你真是不够朋友。”
“今日你喝的这梨花白可是二十五年的陈酿,我特意带来谢你的,别得寸进尺啊。”夜北澈难得卸下防备,这二人都是他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世钧年纪也不小了,下一个就到你了。”
“我才不成亲呢,你看北澈这一副惧内的样子,哪有昔日摄政王的威严?”杨世钧比夜北澈小了两岁,性子跳脱,从来不喜繁文缛节。
“胡言乱语,本王何时惧内!”夜北澈脸上一红,“何况你们也知道,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想到秦挽湘他又不由得黯然神伤。
“你看看,你看看,我现在就去为北澈画一幅《摄政王思春图》,看你还认不认?”
太子为人稳重,此时也忍不住笑着打趣他,“你们已是夫妻,所谓交易,可以是钱货两清,也可以是夫妻情趣啊。”
夜北澈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面红耳赤,他虽是早已察觉自己对挽湘的感情,但是被好友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还是忍不住面上挂不住,世钧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太子也跟着胡闹。
不过此时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想起太子那句“夫妻情趣”。
“你的脸好红,是喝多了酒吗?”秦挽湘见他不发一言,仔细观察,发现他白皙的皮肤似染上了红霞,往日稍显冷峻的五官也柔和了许多,莫非酒醉失神?
夜北澈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发现了自己的心事又如何?他这个王妃实在是木头一块。不过来日方长,他就不信他捂不热这块寒冰。
“不是酒醉,是想起了些事情。”夜北澈轻声回答,试图解释自己的异
样。他看着秦挽湘,心中暗自思量如何能让她理解他的心意。他明白,秦挽湘并非不解风情,只是他们的关系太过复杂,她需要时间去适应和理解。
“挽湘,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像那最坚硬的磐石,任凭风吹雨打,始终不动如山。”夜北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柔,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触动她的心弦。“但我也知道,磐石之下藏着温暖的土壤,只是需要有人去挖掘,去感受它的温度。”
秦挽湘闻言,微微一愣,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如此形容。她看着夜北澈,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无尽的故事,她内心一片迷茫,醉酒的人没一个承认自己喝醉的,只是这摄政王酒品还不错。
“好了,北澈,你先休息吧。”说罢,她叫来墨良让他把王爷扶回卧房,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
夜北澈:真是个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