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湘念她吃了不少苦头,不欲与她纠缠,“表妹怎的不与舅妈在里面用点心?”
“表姐可知我受了多大的罪吗?”
“表妹拦住我是为了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吗?”
“这都是拜你所赐!”
“此话怎讲?”
“都是你当日指认我,我才遭此一劫。”田宁愤恨地看着她。
“若我不指认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诬陷吗?”秦挽湘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表姐看到我如今陷入泥潭,很高兴吧。”
秦挽湘一刻都不想再跟她待在一起,越过她向内室走去。
“表姐再为我做一件事吧。”田宁对着她的背影说着。
秦挽湘脚步微顿,就听到一句炸裂的话。
“请表姐助我做摄政王的侧妃吧。”
秦挽湘惊讶地回头看她,只见田宁表情天真的对着她,眼神中却写满了认真。
“表妹醉了,早些回去醒醒酒吧,胡言乱语,当心引火烧身。”
田宁怕不是刺激过大,思觉失调?
回到席间,就见陈氏低首垂泪,袁氏在旁安慰。
“我有什么办法呢,阿安已经不在了,我只有宁儿一个孩子,总不能看着她这样啊。”
秦挽湘想到刚刚田宁说的话,不由得皱皱眉头。
袁氏见秦挽湘回来,状似无奈地欲言又止。
秦挽湘装作没有看到。
袁氏见她不搭话只能接着开口,“湘儿,你舅母有事求你。”
“舅母请讲。”
“湘儿,别怪舅母在这大好日子里跟你说这些,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宁儿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她整日以泪洗面,以前跟她定亲的徐公子家也来退了亲,我怕她会一蹶不振,我已经失去儿子了,我不能再失去她啊。”袁氏握住陈氏的手,眼中满是忧虑。
“但是我与那徐家并无往来,若是舅母让我去说合怕是力有不逮啊。”
“那徐家落井下石又是什么好人家,就算嫁过去也只是受苦而已,湘儿,你在王爷面前颇得青眼,不如你跟王爷说说,让宁儿也进王府,做个侧妃也行啊。”
虽然对这番话心里有所准备,秦挽湘还是被她的无耻震惊了,居然对她一个三朝回门的外甥女提出让自己女儿给外甥女婿做妾!真觉得她软弱可欺不成?
“舅母,”秦挽湘放下杯子,缓缓开口,“挽湘失礼了,今日要指出舅母的三不该。一不该在挽湘大喜的日子提这种无礼的要求,您总是口口声声舅舅是娘唯一的亲弟弟,宁儿是她唯一的亲侄女,却从不曾想过,我也是舅舅唯一的亲外甥女,我娘在天之灵又岂可安息?二不该让表妹做妾,表妹好歹也是出身江陵田家,纵然因故姻缘不顺也没有上赶着给人做妾的道理。三不该为难母亲,母亲与您向来交好,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问她这种问题,让她进退维艰,更是对不起你们多年的友情。”
一番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特别是陈氏,已是面红耳赤,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申时,秦挽湘与夜北澈告别了秦牧与袁氏,相携上了王府的马车。车厢内的氛围显得有些沉闷,秦挽湘被下午的事搅得一肚子火,上车便闭目养神不想说话。夜北澈则是多喝了几杯,酒劲上来了,歪在车厢里小憩起来。
车轮滚滚,穿过繁华的街市,终于抵达了王府的大门。秦挽湘叹口气,认命地叫管家帮忙把王爷搀扶回卧房,打了温水给他擦脸更衣。夜北澈虽然醉意朦胧,但在秦挽湘的细心照料下,渐渐恢复了些许清醒。
夜南俪听闻哥嫂回来,忙不迭地过来问候。她看到秦挽湘疲惫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秦挽湘应付了几句,让夜南俪不必担心,随后让她回自己的小院了。
夜深了,王府内的灯火渐渐熄灭,一切归于宁静。秦挽湘坐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星辰,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今日的一番话语,不仅让陈氏颜面扫地,也让她自己在众人面前显得颇为尴尬。她知道,这样的风波迟早会平息,但今夜,她的心情却难以平复。
夜北澈醒来时,发现秦挽湘还在窗前沉思,他轻轻地走过去,犹豫了一下,“挽湘,可是今日舅母的话让你烦扰?”
秦挽湘回头望着他,“你知道了?”
“听到有人议论了几句。”
“怕不是什么好话吧。”秦挽湘自嘲地笑了笑,“我的名声本就不好,王爷不是都调查过了。”
“无妨。”夜北澈并不回避她的目光,“你我既已成亲,便是夫妻一体。”
今天早上他还因为不知道什么事情跟她怄气,但是还是顾全她的面子跟她回门,看她郁闷还会开解她,秦挽湘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的喜怒无常。
二人照样合衣同寝。
夜色渐淡,晨光破晓,王府的一天又开始了。秦挽湘收拾心情,用完早膳她叫来管家准备履行自己身为王妃应该履行的职责。谁知下人来报说袁氏前来求见。
秦挽湘刚调整好的心态差一点又崩了,不过也只能请她进来。
“母
亲匆匆到访可有急事?”
“唉,湘儿,昨日你你宁表妹投河自尽了!”
“啊?”绕是秦挽湘也吓了一大跳,“那表妹?”
“被就上来了,请大夫看过了,并无大碍。”
“那就好。”
“湘儿,母亲今日也是受你舅舅之托来求求你。”
“若是表妹入府为侧妃之事,就不必说了。”秦挽湘开口阻止。
“我也知道是强你所难,只是——”
“只是拗不过舅舅舅妈罢了。”
袁氏无奈地点点头,“我和你舅母毕竟是大小的闺中密友,我和你爹的缘分也是你舅舅舅母从中牵线,实不瞒你说,我之前对你确实多有怨怼,现如今我也看开了,儿女都是命中注定的,许是我此生只与你有这半路的母女福气,我知你为难,你表妹纯属是咎由自取,但是这一遭我还是要替她跑的。”
秦挽湘被她说得一脑子雾水,又不好直接问她,但是意思她也听明白了,袁氏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是真省事啊。
“母亲的话我懂了,只管推到我身上即可,若是舅母再去扰你,只管叫她直接来王府说。”
袁氏面露感激之色,“好,如此我也是来过了,今天就不打扰你新婚燕尔了,下个月你爹做寿时你回来咱们娘儿俩再好好叙叙话。”
送走了袁氏,秦挽湘立刻叫冰糖去叫周嬷嬷,她倒要问问原主和袁氏之前到底有什么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