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朱雄英纯粹是逗她玩的,早上起了大早,白日里奉天殿,坤宁宫,奉天门,太庙等几个地方来回跑,甚至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不止,加上喝了这么多酒,早就疲惫不堪,甚至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事。
躺在床上的朱雄英一动不动,身上的冕服和云靴都是张月帮着脱下来的。
“殿下,天太热,我去烧点热水给您洗澡吧!”张月关切的问道。
朱雄英点点头,又摇摇头,闭着眼说道:“小月,你现在是吴王侧妃,以后这种粗活交给太监去做就好!”
说完冲着房门喊道:“大宝!”
门口传来声音:“殿下,大宝不在此处!”
“你去烧点水来,本王要洗澡!”朱雄英也不知道外面是谁。
很是疲惫的朱雄英动都不想动,但一身汗味加酒气实在太过难闻,也难受。
张月拿起扇子坐在床边,轻轻为自己的夫君扇着凉风,却被朱雄英握住了手臂,迷迷糊糊的说道:“不用的,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啊……”
没等张月反应过来,已经被朱雄英抱在了床上,但什么都没做,只是轻轻的说道:“你嫁过来不是伺候我的,别动,抱着睡,我不动你!”
张月的腰被朱雄英死死的抱住,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殿下,热水来了!”
张月轻声喊了几声殿下,朱雄英没有任何反应,早已睡死过去,无奈之下,只得掰开他的手臂,轻轻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说道:“有劳公公,给我吧!”
“不敢,不敢!”
那太监惶恐万分,他哪里见过皇室中人对一个阉人客气的,都说吴王殿下的人对待下人都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吴王妃待人和善,这位吴王侧妃更是如此。
关上房门,无奈之下的张月将朱雄英的内衫脱掉,轻轻的擦着他的身体。
擦完后,吹灭房间内的红烛,蜷缩在朱雄英身边躺下,心中感叹不已。
“渴……”朱雄英咂摸着嘴,声音有些嘶哑。
张月连忙下床去倒水,并将朱雄英扶了起来,朱雄英眼都睁不开,摸索着茶杯连续灌下去好几杯,喝完后顺势揽住张月继续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殿下,殿下,茶壶……”张月一个没拿稳,茶壶掉在床上,又从床上滚落在地上。
……
东宫偏殿,一位妇人走进了吴王妃的房间,李婉儿连忙迎了过去,惊讶道:“姑姑,您还没回家吗?”
临安公主走了进来,说道:“回去了,我和驸马不放心你,驸马让我进宫来陪陪你!”
李婉儿微微一笑,说道:“姑姑,我挺好的!”
“好?”
临安公主笑道:“既然好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李婉儿一时语塞,急忙搪塞道:“那是……那是两个孩子太闹,实在睡不着!”
临安公主扑哧一笑,说道:“婉儿啊,你的眼神骗的别人,却骗不了姑姑,是不是雄英今日大婚,你心里不好受啊?”
“没有!”李婉儿虽然表面不在乎,眼神之中却闪过一声落寞。
临安公主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轻声劝道:“姑姑理解你,突然多了一个人,你一时接受不了……”
“但婉儿你要明白,雄英这一次娶亲完全是老爷子的意思,也是为了太子,为了朱家,太子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大明的天就算塌一半了!”
“老爷子是想借着喜事冲走太子身上的病症,莫要多想!”
“再说了,那女子只是侧妃而已,你才是正妃!”
李婉儿被说中了内心,一时情急的说道:“姑姑,可皇爷爷这次为吴王纳妾用的都是正妃的礼法啊,我怕……我怕……!”
“你是怕那女子会抢了你正妃的位子?”
“不是!”
李婉儿摇摇头,失落的说道:“我怕殿下会冷落于我!”
临安公主劝道:“傻孩子,你想什么呢,雄英可是我抱大的,他要敢对你不好,姑姑第一个饶不了他!”
“再说了,老爷子之所以把纳妃搞得如此隆重,都是为了太子!”
自从得知皇爷爷要给朱雄英纳侧妃之事后,李婉儿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危机感。
他是皇长孙,将来的皇太孙,太子,皇上,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位女人,就算他不要,老爷子也会强行让他纳妃的。
老爷子是位很看重皇家血脉延续的帝王,特别是嫡长房还关乎着执掌皇权,皇位延续的重任。
“姑姑,我怕失去殿下,当初知道殿下要纳妃的时候,真的很难过,我想去找皇爷爷说……”
李婉儿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但她心里依然有些失落,甚至想抱着虎牙去找老爷子谈谈,但她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临安公主听到此话,脸色瞬间一变,急忙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找老爷子说这种事和找死有什么
区别,更何况这次还是为了太子!”
“婉儿啊,你是正妃,和皇长孙相识于微末之时,如今又生下皇重孙,你的地位没有人能撼动……”
“如果你一意孤行,去找老爷子阻止皇长孙纳妃,别看你是皇重孙的生母,老爷子一定会废掉你的,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你!”
李婉儿听到此话,不敢置信的说道:“姑姑,这……”
临安公主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那个老头子别看整体一副长者的样子,其实这心比谁都狠,我这个亲闺女都能狠下心发配,更何况你这个孙媳妇!”
“婉儿,姑姑一点都没吓唬你,好好抚养两个孩子长大,千万不要掺和朝政国事!”
“那姑娘……姑姑打听过了,是位出身小门小户的女子,很是朴实,老爷子正是看中她这一点才封为侧妃,是个不错的姑娘,你们日后要好好相处,莫要对她有敌意,老爷子最厌烦妃子之间内斗!”
临安公主的一番话终于让李婉儿明白过来,自己的夫君早就不是当年的朱英了,也不再是那个教坊司杂役。
他是当今洪武爷最疼爱的孙子,他是皇室嫡长孙,他是朱雄英,大明最尊贵的吴王。
……
次日,一大早朱雄英就被云成叫醒,洗漱完毕后,带着张月去奉天殿行成妇礼。
“圣上请用茶!”张月捧着茶跪在老爷子面前,她是侧妃,没有资格称呼辈分。
“既然嫁过来了,就别生分,叫咱皇爷爷!”老爷子笑了笑。
张月低着头,连忙改口:“皇爷爷请用茶!”
老爷子很是满意,接过茶杯泯了一口,说道:“咱对大孙好,也会对孙媳好,以后在宫里,你的吃穿用度都和正妃一样,绝不会有任何亏待!”
“谢皇爷爷!”张月恭敬的叩首。
“起来吧!”
老爷子说道:“大孙,孙媳妇,跟咱去东宫看看你爹,你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成!”
老爷子三人离开奉天殿没走多远,身后传来呼喊一声:“皇爷,皇爷,张老神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