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喝了点儿,没更新!】
洪承畴确实在这里头看到了不少令他心动的宝贝。
不管是价值,还是文化,但他也确实只能看看,手里也没多余的银子来买这些。
不过之前那个商贾告诫他的地方,他想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看了起来。
还真别说,各种各样的瓷器,琳琅满目,不老少的人正在谈价。
本来看得好好的,突然有人在边上抱怨道:“你们这里什么都好,偏生什么都要明码标价,咱握标都不让?”
摊主看这穿着兽皮,讲着山西方言,却留着蒙古人头发的商贾,略显尴尬的说:“规矩就是这样,谁让现在是大同军的地界?
大同军不禁商事,那是因为要清缴商税。
上边的当家的三爷说过,咱们大同军只收消费税和其他产品的增值税。
就比如咱们眼前的瓷器,从厂子里出去,只要过手,窑头这边就要缴一笔。
然后从窑头出来之后,每一次过手,都得上一层增值税。
至于消费税简单了,你去酒肆、客栈、驿馆打尖住店,每一笔上缴的花销,都得过一手消费税。
增值税好一点,每一次百分之十三。
消费税贵一点,一次,百分之二十五。
所以呀,不是咱不想跟你握标,咱们撮一个合适的价,而是大同军的爷要这税。
当然,好处就是,只要老实完税,给大同军干活的商贾,未来也能科举,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不懂你们汉人。”这个汉子挠了挠头,“算了,既然只能明码标价,那就按照明的来。能贴我多少?”
“这个……”这个人左右看了看,颇为为难的说,“我的东西从厂子里提出来,就过了一手增值税,这就意味着,咱这玩意儿,也得不低的成本。顶多饶你十件,多了不成。”
“我可是买你百件的!”
“晓得!晓得!”摊主一看这个客商要急,连连摆手道,“但也不是咱说,现在整个大同军的市场,除了大同军的直辖窑头商行里的商货,每个月初一、十五会集中拍卖一批廉价的货。
其他的厂子,就没有这么舒服的价格了。
我已经是最低的!不信,你问问其他人。”
“啧——”这个蒙人商贾无奈的叹了一声,“我来的时候,可是听人说,这个大同军是急公好义的存在,怎么到了这里还是一层层扒皮。”
“还好吧。人大同军好歹是明确告诉你该给多少,也不用你去打点上下。
毕竟谁敢乱来受这个打点,被发现那就是进死营的。
上边还有三爷压着,大伙也才没急赤白脸。
总之,听上边的都在说,三爷正在尝试执行新的商税方案,如果增值税和消费税不成了,想来也会归回原来的规矩吧。
行了,大体就是这样,要不要吧?”
“要!不要我岂不是白来了!装点好,多弄些稻草填充,省的磕碰。这可比我往年来买,贵了两成呢!”
这个蒙人商贾一脸肉疼。
但好在物资齐全,装点一下就离开了。
洪承畴听完了这些,若有所思。
商税,历朝历代最难解决的问题,而现在这个反贼势力,居然已经开始征收商税了?
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他要是真的搞定了商税,那还真别说,打进东南的机会是有的。
很多士绅手里的手套,早就不满士绅了。
归根结底,现在的士绅,还是土地为主,商业只是辅弼,并不是主营业务,所以对于商贾是既要用,也要打压。
毕竟粮食想要牟取暴利,就需要商贾去替他们出去探查外里边的情况。
看看哪边有灾荒,哪边是丰收。
信息差,就是商贾赚钱的奥秘。
总之洪承畴稍微逛了一下市场,找了个机会,假装出去遛弯,然后悄悄摸到窑头镇北面的第二农场外围
“老爷,这东面的屋子,都是砖木房。”
“老爷,我刚才去田里看了一下,都是收获的瓜秧,再结合之前打探来的消息,基本能确定贼军之所以能摆脱粮食困扰,就是种了大量的瓜。
不过我还听到了很多鸡鸭的叫声,大概率他们种了瓜吃不完的,或者籽,全部捣碎的喂鸡鸭。”
“老爷,路看过了,全是双向的!而且我看了一眼界碑,发现贼军将澄城县进行了划分。
农场、乡、郊区,各有叫法
。
农场是军屯,乡是民屯,郊区是给城池的预留地,并且沿着道路集中建了不少砖瓦房,都是规整的,听本地的一些人说,这是用来安置来投军但没有分到土地的人的临时安置。
郊区以后也是城市的用地。”
消息,很快汇总了起来。
洪承畴稍微看着眼前这张失真严重的澄城县地图,他稍微敲击了一下八个乡堡,还有几个农场跟郊区的四个方向:“看来贼子是将此地将当做大本营来运作了。八个乡,居然有八个堡,军屯民屯齐备,还有对商税的征收,倘若不是将此地当做大本营,也不会这么花心思。”
几个探查回来的家伙也都颔首,一个两个表示赞同。
“那咱们还留吗?”
“不了,明天随便去弄点财货然后就走。此地不宜久留,去了西安府之后,再问问西安知府他们有什么应对之法,实在不行,还得去信三边总督,告知此事。否则任由贼军这么闹腾下去,一旦百姓习惯了贼军的处事之法,再想从百姓手中弄到钱粮,那所需要花费力气,可不是一星半点,甚至可能彻底将百姓推到贼军左右,成为掣肘。”
洪承畴还是很清醒的,看了一圈,哪里还看不出来现在的大同军模样,根本不是普通的流贼,或者说流贼肯定还有,但肯定不是嫡系。
这大同军的嫡系战斗力,只怕也比流贼强盛不少。
毕竟就连大同军内部的百姓,都在传,名义上的大同军指挥使,实际上不如坐镇后方的三爷。
而这个三爷,居然能在蒲城出事的同时,攻克合阳县,两相对比之下,可见一斑。
百姓可不会想那么多,或许州府的城池比县级别的城池难以攻克是应当的,但同样是县,蒲城县再难打,又能比得合阳多少?
所以对比写一下,可不就是王三比王二强嘛!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洪承畴现在还没亲自上阵搏杀过,多少还是有点怂的。
于是,第二天,他们随便买点东西,然后一溜烟跑回西安府,仿佛从来就没有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