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模样清隽温柔如谦谦君子,一双充满歉意和担忧的眼睛深凝莫心雨。
“对不起阿雨,刚刚在客厅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但当时的情况我不好出来和你…说话。”
扣在门板的手指紧簒,讥讽的审视站在门口认错的男人。
“陆献?原来你是陆家人啊。”她阴阳怪气的拉长尾音,下颚微抬将嘲讽的情绪拉满,“正巧我现在替嫁到这里,也算半个陆家人,我应该叫你小叔子还是大伯哥?”
陆献眸光闪烁神色尴尬暗沉,带着一种耻辱和挫败感微垂下头。
“他是我舅舅。”
“舅舅?”
“前男友变外甥,挺赚的。”
不顾陆献难堪的脸色她继续嘲弄道:“所以这么晚了,你偷跑到舅舅卧室找我叙旧情,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阿雨!”他陆献压低声线,急促地的低吼出声,一把钳住莫心雨的手腕眼角微微发红,“我知道你气我,气我当初抛下了你,可我也没办法。”
“我只是陆家的养子,陆总的亲姐姐是我养母,所以我叫他舅舅。”
“养母收养我不久后就出了车祸,患了精神病,现在还在疗养院治疗,陆总的父母也死了……。”
“整个陆家都说我是…扫把星,谁对我好就会死,如果不是家主我已经被赶出陆家了,。”
“这么多年我在陆家步履维艰,我实在拿不出三十万的彩礼钱娶你,不然我这么爱你我肯定会娶你,给你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莫心雨敛去嘴角戏谑的笑意,她冷了眸子抽出被抓红的手腕,目光紧锁面前虚伪至极的男人,
“爱我?娶我?”
“爱我就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抛弃我劈腿出轨?更别提那三十万彩礼,把我卖给古家做冲喜的也有你一份功劳对吧!”
“当初可是你拉桥牵线,让我和古莹莹做好闺蜜的!”她咬紧牙根重读最后三个字。
眯眼愤怒地看着面前愣住的男人,莫心雨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所有人都说陆献的温柔都是假的,他不干净爱偷吃,可她当时恋爱脑犯了一意孤行听不住劝,结果落得这么个下场。
果然心疼男人的女人,只会倒霉!
“不是的阿雨,你听我解释。”
“我和她根本不认识!对不起对不起,全怪那个女人勾引我!我鬼迷心窍背叛了你我该死!后来我想找你认错的时候,你已经退了学,我去你家找你一直没有人开门,我不知道你被古莹莹骗了,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算死也会保护你的。”
“陆献,如果和认错这两个词你已经说烂。”
“赶紧滚。”
她懒得再看这个男人惺惺作态的画饼演戏,抬起小臂就要关上卧室的门,男人的手掌死死抵在门板上,他伸长胳膊一把将莫心雨抱在怀里。
“阿雨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都接受,求你不要赶我走。”
被触碰到的一瞬间莫心雨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浓浓的恶心惹得她想吐,她正准备挣脱开顺便狠狠给他一巴掌只听旁边“砰”的一声,闷闷的响声打断了她的挣扎。
“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阿献小少爷我什么都没看见。”
女佣手里的托盘砸在地面,托盘里的汤药撒了一地,她惊慌失措一脸惊恐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转身就要跑。
“站住。”往日声线柔和的陆献此刻冰冷如霜,松开莫心雨他看向女佣,双眼微眯威胁道:“这件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你是知道后果的。”
“是是,阿…阿献少爷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和舅妈还有事要谈,你下去吧,药一会端上来。”
“是。”
看着佣人瑟瑟发抖的背影莫心雨冷了眸子,这就是在陆家步履维艰的阿献少爷。
“你这声舅妈叫的还真是熟练。”她收回戏谑的目光对上陆献微滞的眼神,殷红的双唇一张一合,“陆献,如果陆家的人或者是家主发现你望向和我有奸情,你会被怎么样?”
此话一出陆献的脸色煞白,他唇线紧绷双眸紧盯莫心雨的眼睛。
“下场一定很惨吧?”
“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你最好别来招惹我,否则我会让你在陆家过的更惨。”
“我的好外甥。”
莫心雨潇洒转身不再看陆献一眼回了卧室,门重新被关上的同时,她顿时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盯着她的方向。
整个房间里……除了她和陆枭就没有别人。
蓦地莫心雨心口猛地一滞,抬头一下对上陆枭睁大的眼睛,那双精致绝美的桃花眼死死盯着她一动不动。
“噗通噗通—”
她的心跳加快,大脑一片空白,额头冒出丝丝的冷汗。
“陆…陆枭?陆枭你醒了?!”
男人一言不发只是这么看着她,完蛋了,合同还有刚刚说的话他大概全部都听见了!
莫心雨吓得慌不择路,一把握住门把手抬腿就要逃出
去。
“呀!少奶奶小心汤!”女佣惊叫着闪躲开快要撞上来的人。
莫心雨脸色苍白如纸,紧紧握住女佣双臂,结结巴巴重复道:“他…他醒了!他醒了!”
“什么?少爷醒了?!”
“对,他睁眼了。”
等莫心雨说完女佣暗暗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安安静静的卧室神色松懈下来。
“大少奶奶,植物人偶尔睁眼是正常的,如果大少爷醒了不会这么安静躺在床上的,您要习惯不然总这么大呼小叫会吵醒家主。”
“是…是吗?”
“嗯,这是给您重新端来的汤药,您喝了之后再休息。”
佣人绕过莫心雨将手里的托盘放置在小茶几上,她站起身直起腰朝外走又在莫心雨面前停了下来。
“大少奶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我不说,纸是包不住火的。”
“况且大少爷已经很可怜了,您也该知足。”
不再理会发愣的莫心雨,佣人大步下楼离开。
莫心雨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她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重新闭上眼的陆枭才重新关上卧室的门。
一步一步走到茶几前,端起那碗发苦的汤药,晃晃悠悠的药水隐隐约约印出不完整的脸。
知足?
不知足的人从来不是她。
仰起头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回到浴室洗漱完后,掀开被子的一角站在床前,静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用手心覆在紧闭的双眼前。
“陆枭,你叱咤风云的时候有想过会躺在这里,任由其他人安排你的人生吗?”
“你从高处跌至谷底,而我一直生在淤泥拼命挣扎还是输了。”
“所以,是你可怜还是我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