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明君臣来说,局势似乎开始回转。
首先便是陕西方面,三边总督杨鹤传来的消息,商洛道参政刘应遇已先击斩王二于白水,又追斩王大梁于汉南。
王左挂等攻打宜川,被知县成材打退,转攻韩城,韩城官军没有将领,杨鹤任命参政洪承畴领兵抵御,俘获、斩杀了三百多人,韩城之围立即解除。洪承畴还斩杀贼首王左挂。
贼兵退往清涧。延安知府张辇、都司艾穆在延川进逼贼兵,乱贼已经没有退路了。
贼首王子顺、张述圣、姬三儿被迫投降。另外杨鹤又陆续招降王虎、小红狼、一丈青、掠地虎、混江龙等贼首。
陕西形式似乎一片大好,平定陕西指日可待。
而贵州方面,贵州巡抚朱燮元征发云南兵攻下乌撤;又调遣四川兵出永宁,攻下毕节;自率兵驻陆广。水西兵安邦彦与奢崇明来攻,燮元令贵州总兵许成名率兵佯退诱敌,另派兵三路捣其老巢,四川总兵候良柱,副使刘可训与敌战于永宁,后与成名合击,大破水西兵。斩邦彦,崇明,俘敌数千人。燮元又迫降安位,水西、永宁皆平。
转眼,时间已经来到六月。
妙峰山下,溪水潺潺,
此处僻静清幽。
一张竹榻就搭在小溪边上,陆延躺在躺在竹榻上,身上穿着单薄的道袍,竹笠盖着面庞,手边虽然立着鱼竿,但有隐隐鼾声传来,显然是已经入了梦乡。
陆延被除了职,西山煤业发展迅速,虽然已经到了夏初,但对于西山煤业的影响并不大,京城百姓虽然不要取暖,但还是要烧火做饭的,那就离不开蜂窝煤!
而西山煤业的股票也是一路上涨,张之极和朱纯臣看他和看待自家子侄也没什么差别了,听闻事情之后,还数次登门,还说要向皇帝讨个说法。
此此之外,一些想要求购西山煤业股票的人也找上门来,想要走后门,让陆延不胜其扰。
而促使西山煤业股票飞涨的原因,还有便是在东白岩‘恰巧’发现一个富铁矿,最重要的是其品质十分之高。
一众人都目瞪口呆。
之前陆延向皇帝讨要那块地只是为了安置流民,顺便挖一些石灰矿,哪里知道竟然发现一个富铁矿。
虽然大明朝铁矿丰富,铁产量更是已经饱和,甚至允许民营铁矿铁场,然而这可是高品质的富铁矿,价值远远超过普通的铁矿。
虽然许多人眼红这座铁矿,但这座
铁矿背后可是不但有皇帝还有两位国公,以及诸多大佬作为股东,哪个敢强夺?
虽然没人敢强夺,但想要分一杯羹的倒是不少,这不,都找上陆延了。
陆延便躲到这妙峰山来,讨个清净。
杨爱小丫头坐在溪边的大石上,赤着双足,白皙的脚丫在水中一荡一荡的。
“少爷,昨日有家书寄来,姑娘说想您了,还有老爷劝你不要锋芒太露.......”
杨爱又说起徐佛在信中写的小事,说了半天,这才发现陆延已经睡着,不由皱了皱小鼻子。
此时,山间传来隐隐谈话声。
却是几个青年书生踏阶而来,一个青衣书生瞧着溪水,吟道:
“苕溪屈曲水潺湲,万迭关山一境闲,乍雨乍晴云散后,满天风月到人间。”
“好诗好诗!”
“呵呵,溪森这诗怕不是在称赞这山水的,而是称赞美人的。”一个书生眼尖,隔着稀疏的林子,瞧见了溪边的杨爱。
青衣书生却是一皱眉头:“正春休要妄言了!”
杨爱听到他们的话,顿时蹙起眉头,起身走向草庐。
但那些书生,却是对于这小美人念念不忘,“哎,此处清幽雅致,竟然有一草庐,定然是隐者所
居,不如我们一同去拜访一番!”
“走走!同去!”
这些家伙面上带着笑意,嘻嘻哈哈,显然存着寻花问柳的心思!
“那是女子所居,我辈读书人非礼勿视!怎么还能跑过去打扰呢!”青衣书生想要阻止他们。
“哎呀,溪森!那女子定然是隐者的侍婢,咱们拜访的是隐者,又有什么关系嘛!”
几个人说着就要穿过林子,忽地,面前出现两个雄壮汉子,拦住了他们。
“几位,我家大人不便见客,请回吧!”
那些书生都是国子监生,自命清高,哪里看得起这些家丁。
“快让开,我们不过是想来溪边洗把脸,难道这是你家老爷买下的地不成!”
“对啊,便是王侯也没有这么霸道的!”
“若是不让开,我定然要去官府告你们一状!”
“也不问问我爹是谁!”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吵开了,但那两侍卫根本不为所动,两把刀横着,就是不让路。
“呵呵,那我倒是想知道,你爹是谁啊?”一个声音从林子中传来。
众人便见,一个少年缓步而来。
“竖子,竟然如此无礼!”刚才说话那人顿时怒了,指着陆延便骂道。
陆延脸一板,喝道:“
大胆狂徒,见了本伯爷,为何不行礼!”
“你,你是何人?”
陆家家丁道:“哼,我家公子便是镇安伯是也!”
“镇安伯,便是那大破盛京的陆继之!”众人脸色一变。
“正是,尔等还不行礼,难道作为读书人竟然连尊卑礼仪都不知道吗?”陆家家丁喝道。
“你说你是镇安伯便是镇安伯了,有何凭证?”
“这又如何!”陆延掏出牙牌,晃了晃。
这些人都是官宦子弟,蒙荫进入国子监,哪里认不出牙牌的真假。
只是那些人简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但又没办法,只能略微躬身一礼,一个个便飞快溜走了。
只有最后那名青衣书生,恭恭敬敬,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正欲离开,却是被陆延喊住。
“你叫什么?”
那人回道:“晚生黎行森。”
陆延笑道:“诗词不错,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晚生知晓了,告辞。”黎行森转身而去。
黎行森颇有些怪异之感,对面那少年明明比自己小上一轮,但开口闭口就像是自己凭空矮了一辈。
没办法,谁叫人家小小年纪就是伯爵了,而且还不是继承的爵位,而是靠自己真刀真枪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