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还是佩服她姑的,总能在赚钱上别出心裁,只是这次不大合适。
“姑,你可知这琉璃价格几何?”
云若夏摇头,“我不知,但能用来装陈皮,应也不会太过吧。”
“姑,这琉璃可是堪比金子的,我和阿爹到那个老蜂农处收老巢蜜也只是三百文一斤,咱们这新巢蜜的价还要低些,你说划不划算?”
“啊?”云若夏立马摆手,“那可不划算,别白费心思。”
云苓笑道:“还有这新巢蜜保存时间不长,眼下又耽搁了几日,就不走陆家商行了,直接往簸箕上一放运到县城的富人区一卖就罢。”
云若夏自然是没有异议的,翌日就与云苓坐上云胜华的驴车到城里去,因之前来过富人区,两人驾轻就熟就将驴车停在路口,
开声喊道:“浓郁花香,止咳释喉的顶级巢蜜,只要二百文一斤,不要一百九十九,也不要一百九十八,只要二百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喂。”
云苓总觉得她姑说的有些不对,但具体是哪不对,她一时也说不出来,于是也跟着喊。
两人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人来,其中有眼熟的面孔,云若夏记得当时有两户人家把花菇都买了,其中一个就是这一身花绿的小娘子,只是那时见她手上可没有东西,如今就多了个翡翠镯子,真厉害。
紫英自然也认得云若夏,那时她买了花菇,做出来的菜可是让陆员外和陆夫人赞不绝口的,本想着再买些,谁知一连好些时日都不见到人,现在一听到叫喊声,自然跑了出来。
夜里起夜,她可是听到淮哥儿有两声咳嗽的,这巢蜜正好,如今这淮哥儿已过十四,料想今年陆夫人就会安排她做通房丫头伺候。
这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能抵得住温柔乡?只要她对他倍加关怀,事事顺着他,保不准能升做姨娘,再生个宝贝儿子,下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一想到未来的日子,紫英笑的比这新巢蜜还甜,连忙让云若夏割三斤巢蜜。
当夜,陆应淮房间的桌子上就放有一小碟新巢蜜,他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入秋正是蜜蜂采蜜的时候,怎么有蜂农舍得割掉新巢蜜?
“这新巢蜜哪里来的?”
“是奴家在路口买的,有两个小娘子驾着驴车来卖,奴家想着郎君昨夜有两声咳嗽,就买了。”
两个小娘子,驴车,陆应淮立刻就想到云苓和云若夏,要是别人还不知,可他是瞧过她们的棚子,不过是四个蜂箱,很快就要收取秋蜜,怎么会卖掉新巢蜜,难道是要搬走?
陆应淮的脸都快黑了,他这都还未见到云苓,要是搬走了,他到何处寻她去?
紫英见陆应淮的脸色,疑心是自个儿做了错事,怯怯地伸手就要把碟子收走,“奴家这就把东西撤走。”
“不必,那两个小娘子可有提及要远行一事?”
“没有。”
“那脸色如何,可有脸黑脸沉?”
“也没有。”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
陆应淮提步就想找曹叔,但她们既然没卖巢蜜给陆家商行,想来今日曹叔也是没见到她们,不如明日自个儿亲自去符家商行问云胜华比较好。
“你下去吧。”
“是。”
紫英心头暗喜,她哪里知道陆应淮心里想什么,她只知道这是陆应淮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看来她很快就要成为通房丫头了。
陆应淮因心里挂着事,翌日早早就醒了,扒了两口细粉,就急咧咧赶往商行,路上正巧碰到前来商行上活的云胜华。
云胜华见是陆应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应淮一听是那大房搞鬼,暗暗生恨,但得知他们自食恶果被马蜂蛰,他立即就想到是那小家伙所为,脸上便多了几分笑意,而这一笑,就是笑了一整天,曹叔看着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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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氏和云大被马蜂蛰后连夜被抬到县城,云大壮和连氏生怕两人没了,留下一屁股债,就猛拍仁安堂的大门,又大声嚷嚷要死人,才把仁安堂的东家和钟老给逼出来。
虽是得到医治,可毕竟马蜂又凶又毒,蛰得又甚是厉害,耗了不少贵重药材才堪堪保住性命,又要住在仁安堂调养,这无疑又是一笔大支出。
云大捡回一条命有些后怕,他是断断不敢再去碰这些什么蜂啊蜜啊的,生怕会再次踏入阎王殿,只是他被蛰得这么惨,而三房那边没遭殃,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了。
但这话要是由他这一家之主来说,未免显得太过小气,便将希望放在刘氏的身上。
刘氏自然是不辜负云大的期待,
那些个臭马蜂还一个劲儿地往她的脸上蛰呢,现在她的脸,可比猪脸还要难看。
她一看到她的脸,再想想潘氏的脸,心里岂止是不舒服,简直就是很不舒服!!!
“当家的,这蜂我们是养不得了,可村子里其他人能养啊,我们如此遭了这一劫,理应做些善事来消消灾,你觉得如何?”
云大对这话正是满意,点点头就让刘氏吩咐人去办。
而刘氏所说的善事,自然就是将云苓一家养蜂赚银子的事告知给村长,以及村中的家家户户,
“你知道吗,华哥儿家偷偷养蜜蜂赚大发了,一斤就有一百文。”
“才不止呢,那可是能赚一百贯,城里的陆家商行都亲自派人来验收,拿的可是一箱箱铜板儿,瞧着可重了。”
“我还听说啊,华哥儿前些天就在城里买了两间宅子,一间就值一千贯,他们家是发大财了。”
“没想到啊,他们竟然这么不厚道,大家伙前世有缘今世才同住一条村,他们就这么藏着掖着,也不关照关照村里人,该说不说,挺没心肝的。”
“……”
村里的风向说着说着就偏了,但不偏的依旧是那颗想分上一杯羹的心,于是一个个地都怂恿着村长说事,一窝蜂地聚到云苓家的大门前探头伸长脖子往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