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也不省的自个儿候了多久,只见得窗外打入几缕斜阳,肚子也有些发饿,才晓得午时已过。
桌上的那盏热茶已经彻底变凉,这虽是大热的天气,但这茶一旦是变凉,未免有些苦涩之味,她不喜苦,自也是难入口,想着让人换上一盏来,却又碍于如今自个儿的身份地位不同往日,就也闭上嘴。
“你这小子可好是没眼力劲儿,就没瞧见小娘子眼前的茶都凉了么,哪有让客人吃凉茶的,还不速速去给小娘子换上一盏新茶来?”
云苓没有客气,只是在见到老鸨时站起身来,嘴角扬笑热情道:
“妈妈来了。”
老鸨冷冷地扫了云苓一眼,也不似此前那般凑上前,但也不后退,只是站在原地保持着两人的距离,
“倒是让你候久了,你也知晓,如今咱们风月楼的生意可是差的要紧,要不是我这张老脸去扒拉熟客,咱们整个风月楼怕是要吃西北风去。”
云苓一时不晓得该如何接话,她感觉此时的她,说什么都是错的,不若就这么保持着,待老鸨问及,她才回话比较妥当。
老鸨罕见这人不巴结不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积郁在心头的闷气蹭蹭地往上冒,瞧着云苓那是哪哪都不顺眼。
她扫了一眼云苓所带之物,不过是个小食盒,里头装的定不是她所要的三角裤棉花垫,便怒道:
“小娘子要是交不出货来,今日就把老娘所给的银子放下,日后也得谨慎些,勿要踏错地儿,走到咱们风月楼来。”
端茶的小厮听着老鸨这话,登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他生怕端过去的茶不够热而被训,又怕把茶端过去平白被这人吃了而被训,当真是两难。
云苓倒是手握筹码,怡然自得,她把小食盒给拎到桌面上,也没揭开盖子,只看向老鸨,回应道:
“妈妈别急,今日我不是来交货的,城里的事我也听了不少,那不过是个苍头愣,掀不起什么浪,那就不能折腾了。”
“那你这又是什么法子,想着请老娘吃一碟桃花糕就作罢?发你的春秋大梦去。”
“妈妈啊妈妈,你且过来瞧上一瞧,这东西要是套不住你的心,日后这风月楼我可是一步也不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鸨的心可是被吊了起来,与此同时又存在一股较真的劲儿,她倒是要猜猜这人做出什么颜色的三角裤来,要是不满意,她指定要拿扫帚子把人哄出楼去。
云苓见老鸨走上前,这才将食盒的盖子揭开,亮出里头摆放整齐的一翡翠绿一姜黄的胸罩三角裤套装。
老鸨第一眼就被颜色所惊艳,她着急就要下手,但又害怕自个儿不懂门道把东西弄坏了,
“这是何物?瞧着倒是有些别致。”
“这是胸罩,类似于肚兜,穿上身可修身型。”
云苓见老鸨的眼睛都亮了,就知这人是瞧上了,她也不端着,直接把机会给出去,
“妈妈若是觉得好奇,大可现在就让楼里的小娘子试上一试,我可以从旁指导一二。”
老鸨的脸色这才缓和些许,也不摆款儿,直接让云苓拎着小食盒随她上楼去,一口气直上四层楼,最后停在一个牌子上写着春嫋的房间前。
老鸨敲了敲房门,一道慵懒又带了点糯糯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我这儿困着呢,除了发银子,别来烦我。”
老鸨不怒反笑,“你个小蹄子,我是给你带好东西来,你且腾出空闲来试试。”
“试试试,试你娘的屁,我可没这闲工夫,哪儿凉快就哪儿去。”
云苓抿住唇,可愈发对里头的那位花魁提起兴趣儿,只因她这怼天怼地的态度让她回想起末世时那位睡在她上铺的销冠。
据那位销冠的话,末世以前,她在公司里可是横着走的,各部门开会,她能把人都骂个遍,就连老板都不敢吱声儿,只能在她离开之后耍威风。
眼下老鸨这般低声下气的,有着新玩意又是让这人首试,想来里头之人便是这风月楼的首席花魁,云苓实在是太好奇了。
“哎呀你这小蹄子,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老鸨轻轻地,就跟做贼似的把门给推开一个缝来,左眼凑前去看,待瞧见里头之人躺在美人榻上吃糕点,再挺直腰杆把门给打开。
“诶,别吃了,先把这……这……这什么来着?”
“胸罩。”
“对,先把胸罩试了,这可是比三角裤还要新奇的玩意。”
“那便试试吧。”
老鸨着急地示意云苓把东西拿出来,云苓的目光却被眼前之人给吸引住。
眼前这人的模样虽不是极美的,但她的媚是浑然天成的,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越看就越觉得好看,越看就越挪不开眼。
老鸨打了云苓一下,“哎呀呀”个不停,
“你们这一个个,你也拖,她也拖,这生意还要不要做咧?”
云苓回过神来,连忙拿出姜黄色的胸罩出来,正要递给春嫋之时,这人已先一步脱下身上之物,云苓霎时愣住,虽说她一直主张的是女子要正视自个儿的身子,要活出自我,
可当她直面面对别人的xx的时候,还是禁不住有些害臊,递上东西后就迅速别过脸去。
“诶,你看别处做甚,你不教,她自个儿哪会穿咧,亏你还想吃这行饭,这也不敢看,那也不敢摸,就等着一起吃西北风去。”
云苓努力吸了两口气给自个儿壮胆,随后一口气地给春嫋解释穿法,幸好这人聪慧,不必多说就能把东西穿戴好。
只是这姜黄色,简直不要太显白,春嫋穿上后,整个人就跟个灯泡似的,发光发亮,不说老鸨,就连云苓都看呆了。
春嫋直接无视她们的眼神,她觉得这玩意穿着舒服,好看又实用,便接着把那件翡翠色的往身上套,也是满意得不行。
“得嘞,东西我已经试完,留下即可,你们出去吧。”
云苓眨了眨眼,尚未反应过来,就连同老鸨被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