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娘的话就此打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只笑着又从碟上捏起一个油角递向云苓。
云苓忙将手上剩下的那点油角边塞到嘴里去,一边嚼着一边接过云老娘递来的,
“阿奶怎么说了又不把话给说完,你这不就是跟酒楼茶肆里说书的一样,说到重要的情节,就一把打住,说是欲知后事如何,还请听下回分解。”
云老娘睨了云苓一眼,“你这狗娃儿懂什么?”
“我哪里不懂,不就是耗子娶媳妇儿,就跟咱们人一样吗?”
云老娘着实感到好笑,忍不住敲打一下云苓的脑门,
“你莫不是把人比作那母耗子,让公耗子娶了去,家里就少了一个祸害,能不危害家里边的粮食么?”
云苓听着话,老鼠娶妻的画面登时在脑海中浮现,画面的冲击让她噗呲一下笑出声。
“阿奶,母耗子。”
“哎哟,你这狗娃儿竟敢揶揄你阿奶,非抽你一顿不可。”
云苓咬着油角拔腿就跑,云老娘就在后边追,两人在院子里追逐,惹出顿顿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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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云苓就扒拉着云初,云若春和云若夏一同陪她做花灯,她是打算通过元宵节免费派花灯,从而达到宣传的效果。
云若夏不解,“苓姐儿,这花灯免费派的话,这每个人都拎一个,这么多的人,岂不是再多的花灯都不够?”
“姑,咱们就做一个大概的量,派完即止就好。”
“那要是派完了,一个客人也招不来,岂不是会吃亏?”
云苓把印章刻到纸上,完后才回应道:“可要是不派的话,岂不是连招客人的机会也没有?而且我不过是想着先把“照夜青”这个名号儿给打出去,让城里的人知晓有这个品牌,万一有一天心血来潮,也能想到咱们。”
云若春觉得云苓这法子不错,
“这不就好像咱们家一样么,只要提及村子哪户人家阴盛阳衰,就准是想到咱们的,苓姐儿应是想着日后只要有人想买三角裤或月事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照夜青”,对不?”
云苓给云若春竖起一个大拇指,赞扬道:“大姑说的真不错,棒棒哒。”
云若夏却不以为意,站在她的角度想,贪利小辈多的是,把灯笼给要去了就只管玩耍,玩腻了或坏了就直接扔到一旁,哪里还会想起什么“照夜青”,什么三角裤月事布?
但做生意之事,云苓向来是比她要老道的,按这种法子走,说不定还真能把名声儿打出去,换来大量订单,
要是这样,她可得好好留意那些来拿花灯的人,要是没心买,一心只想占便宜的,她就不给,毕竟这做花灯也是很费时费力费铜板儿的,哪里有想象中那般轻松。
五日功夫眨眼就过,云苓从老丈人那里取回小的印章后,就着手整理好散落一院子的花灯。
云初和云若春手巧,做出的花灯造型各色各样,有花朵形状的,云朵形状的,兔子形状的,方的,圆的,菱形的,
而云苓的手笨,只会最简单的四四方方,一板一眼,再巧的也就不会了,云若夏的手艺倒不像云苓那般缺,只是她做出的花灯都是偏小的,只有其他花灯一半儿或三分之一大小,但也不失可爱。
收拾完花灯,云苓就又拉着云初手写单子,按照老丈人给出的回话,这木雕印刷的木刻版可得费上两三个月的功夫才能做出来,云苓只能等,再等,一等再等。
上元节当日,云苓一家在太阳将要下山前就已经把晚膳吃了,一行人分成两派,带上花灯浩浩荡荡往县城去。
来到县城时,夜幕降临,云胜华和张氏自然是手牵着手到别处逛花灯去,云老娘和云老爹瞧着他们夫妻恩爱,自也是乐得要紧,也互相拉着手到热闹的地儿看猴戏去。
云苓可没有这种闲心思,一心想着她的派花灯大业,便念叨道:
“我觉着咱们四个人还是分开站点比较好,各负责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要是见到那人手上已经拎着咱们标志性的灯笼,就不必再派给他,以免被人钻空子,也让那些真正想买东西之人缺少一个认识咱们的机会。”
“好,这种想法不错。”
云若夏自是大声回应,她可不允许别人钻空子。
四人分好花灯之后,就各自散开,云苓在城的东边,云若夏就去西,云若春赶往城的北边去,云初就到南边去。
云苓把花灯放到身后的栏杆上,拿起其中的两盏就开始走向路上的小娘子,“小娘子,免费的花灯,我、”
话语未完,那人就急急离开,生怕被逮着一样,云苓没有气馁,拿上花灯在人群中穿梭
,可算是送出一盏。
“这花灯是免费的吧?”
“对,小娘子拿着就是,不收铜板儿的。”
那人把花灯给提起,便见面上写有字,“照夜青?这是什么缘故?”
对于有人问这事,云苓自是欣喜,她连忙解释道:“我们如今在做关爱女子健康的产品,比如三角裤,月事布和棉花垫,日后还会推出其他产品,照夜青就是我们品牌的名字。”
云苓见眼前之人听进去了,就取出一张单子出来,“这就是咱们的产品和价格,小娘子可以拿回去看看,不买也不要紧的,随心就好。”
“好,我拿回去看看。”
其他人见到花灯是真的可以不使铜板儿就能够拿到的,连忙上前找云苓拿取,有些不想听念叨直接拎着花灯就走,
有些专门来拿单子想着拿回去练字或垫桌脚的,有些耐心听完接过单子,但反手就扔到地上。
云苓也不生气,只当这是人之常情,便走过去把单子捡起就继续派花灯,这单子能省一张就省。
陆佳敏远远的就见到云苓,她早就想跟这位未来的嫂嫂打交道,连忙拉着陆母挤着人群走过来。
云苓见到陆佳敏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眼神异常热情,她突然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