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哪里会值这么多钱?”中年男人冷着脸,反问着刘丧。
老人嘴角上扬,笑容灿烂:“小刘丧,你并不是什么天生丧门星,很可惜,上天竟然让你出生在这样平凡普通的家庭之中,注定会埋没了你天生的光彩,走吧,跟我走吧,你的人生道路,不止眼前的苟且。”
虽然因为家庭原因,心智比同龄人都要成熟许多的小刘丧,此时也还只是一个未经多少事实的孩子。
前面是亲生血脉的父亲,后面是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老人。
可就是这么两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却天差地别。
其实不止是小刘丧一个孩子会在此时有如此想法。
其他生活在如此糟糕家庭的孩子家中,一样会有如此念头。
凭什么,家中长辈的一句话就可定夺自己一辈子的人生?
凭什么,不过十一岁的他,就可以完全被十万块钱买断?
凭什么,父亲就不会认可明白他生活在这种家庭中的不易?
刘丧低下头,在磕了三个头后,方才起身:“好,给我爸十万块钱,我跟你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老人点头,拍了拍手。
房屋外,几个穿着黑色衣衫,戴着黑色连衣帽背后背着木匣子的人走了进来。
将刚刚提的,装在手中木箱的钱,朝着刘丧父亲前方丢了过去。
刘丧父亲诧异的蹲下身打开木箱,然后就看到了一张张真的不能再真了的rmb。
“不信的话,可以去附近商店借个印钞机回来验钱。”
戴着宽松帽子,使其看不清这几人真切面容中的一人冷静开口,不温不火言语缓慢。
刘丧父亲猛地醒悟,快速点头:“那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他娘的,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说罢,男人夺门而出,去找那验钞机去了。
老人看向面容确是破碎之色的刘丧,柔声道:“此处不留你,自有留你处,放心吧,爷已经交代好了,过去之后,你若是喜欢,便可一直待下去,过上你想要的日子。”
小刘丧此时也不知道他心底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不过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因为娘不亲爹不要的他,这片天地之下,他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该前往何处,何处才可容他。
片刻后。
刘丧父亲激动的朝着刘丧与老人摆着手:“多谢您老的成全,哈哈哈哈,这一次不仅摆脱了那个丧门星,还多了这么一笔横财,哈哈哈哈……”
小刘丧听着父亲那发自内心的笑声,那自打他出生后,鲜少在身边听到的爽快笑容声,脸色变得更加憔悴起来,一口气没喘上,倒在了身旁的黑衣人怀中。
老人,还有一旁的麒麟使们都陷入到了一片难言的沉默之中。
他们所有人的认知之中都知道,虎毒尚不食子,可这小孩的先天家庭条件实在是太恶劣了。
如果不是他们上面的那个人叫他们过来带着刘丧,他们不敢想象,这个小孩日后还要遭受何等苦难。
同时,他们也看得出来,这小孩是个难得的硬骨头,也是个聪慧的人儿,只要稍加锻炼,日后肯定会比大部分的普通人强。
只可惜,这原生家庭的人看不出这小孩优秀的地方,眼中只有生育出这孩子后的霉运连连,丧门星。
麒麟使轻松的将小刘丧抱在怀中,而后非常朝着他们在不远处购置的房产处奔去。
他们向来都不会与苏木居住在同一栋房屋之内,他们这一辈子只会一直守护在那人身边,万死不辞,肝脑涂地。
因为他们这一族的人,从没人能够做到像当年苏木那种成就与高度。
汪家,神秘组织它。
在外人眼中,或许就只是‘敌人’两字描述。
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这些人当年到底对张家族人都做了些什么。
当年在苏木张起灵这一代的孩子尚且年幼的时候,对方为了逼迫张家交出长生之秘,青铜门线索,活生生的用一座泗水城百姓来活祭了这个秘密。
泗水城中,有着十几万百姓,也有着搬迁至此的张家族人,男女老幼,老弱妇孺,全部都枉死在了泗水城之中。
是苏木,帮他们报了这个灭城之仇。
也是苏木,让他们埋葬了这一城的百姓,立了墓碑,可以收到香火供奉,永生铭记。
麒麟使们的速度,自然很快的就甩掉了身旁的老人。
来到了住处,安置了昏睡中的刘丧后,房间内的几人沉默片刻,其中一人低语道:“那个地方修建得如何了?”
“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族长,真的活不了几年了吗……”
“闭嘴!他可能能比我们所有人都活得长久……长久……”
“哎……据说是当年用了某种禁忌之术,身体早就被透支到底了,这些年,全靠着一些神奇药物支撑着……”
“……”
……
吴山居前。
犹豫了片刻后的吴邪,深吸了口气,已经做好了选择。
“带我去见三叔吧。”吴邪朝着身旁的吴三省手下说道。
这句话开口,就代表着,吴邪已经做好了选择,将会选择在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如果就此平凡的过一生下去,那生活又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的他仅仅不过十八九岁,不是三四十岁。
如果真的到了他三四十岁的那个年纪,或许他会选择平淡的过完一生。
可每个人生阶段都是不一样的。
“好,小三爷。”手下们露出笑容,转身带着吴邪与王盟上了车。
黑色轿车快速行驶而去,转眼就在吴山居街头消失不见。
‘麒麟’酒馆二楼。
苏木收回视线。
他也看到了吴邪做出了选择,选择了那糟糕人生的开始。
苏木在张家出生,背负着张家麒麟血脉,穷奇一生,为张家颠覆了原有的命运。
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他自觉,属于他与张家人的故事应该是到了末尾了。
可当他看到吴邪与记忆中的那些人,将一个个再次踏上那条不归路的时候,还是替这些人感觉到悲哀。
这条路如果继续走下,
那么,这群人就会遍体鳞伤,
到了那些还活着的人暮年的时候,没人脸上再会出现一丝笑容。
花草树木日出日落还在,可这一路上的崎岖,却让他们彼此都丢失了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真的,要在自己暮年,看着这群人如此走下去吗?
苏木自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