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戴着同款的发带,黑色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披散着。
莹白的小脸在太阳的余晖中镀上一层橘色的光。
“苏厂长回家啊?”
“厂长下班了?”
“顾同志没来接你啊?”
三三两两的人群从田地里下工回来,他们或挽着裤腿子或穿着短裤,无一例外的脚上都是泥巴。
戴着草帽脸仍旧晒的通红,虽然身体疲惫,脸上的笑却抑制不住。
苏厂长一回来各家各户在厂子里上班的人,工资又上涨的。
苏厂长加班加点的设计,他们加班加点的干活,每个人都疲惫但又快乐着。
“没接!可能今天忙?黑婶子你们也刚回来啊?”
“刚回来!你等着,我给你喊人去,你自己回家可不行。”
“对对,她黑婶子你赶紧喊人去。”
“找个人送苏厂长回家。别让不长眼的冲撞了。”
“婶子们!我自己能回去!”苏茉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不中,最近附近村屯来好多知青啥的,碰见那心思不好的,可咋整呢!”一个婶子按着苏茉的车把手,不让她自己回家。
“俺们厂长,长的这么俊,那个不要脸的往上凑,可咋整!”
“婶子们得回家给老爷们做饭呢,要不婶子们送你回去嘞。”
“不用,你们也在地里忙一天了,赶紧回家好好歇一歇,我自己回去就行。”太热情,要把苏茉烤化了。
“自己回去不中,不中!你等等!”
“建平来了,建平送厂长回去。”黑婶子一边跑一边喊,后面跟着村支书赵建平。
“那,俺们回家了,明天见厂长。”
“明天见,婶子们。”
“苏妹子,走吧!”赵建平跑了一头汗。
“我自己没事,能回去!”苏茉无语,他们都小看自己的战斗能力。
“不行,不行!附近有新来的知青,不安全!前几天,黑婶子、大嘴婶都在树林里,看见有陌生人晃悠。”
“我们打算组建一支民兵小队,天天三五个围着村子边上巡逻巡逻。”赵建平怕啊!听说大河村来几个知青,削尖脑袋想来他们小河村。这男同志万一想不开,在撞厂长枪口上,就不好办了。
“都在地里忙一天了,还巡逻不是更累了?村民不会有意见?”
赵建平给苏茉推着车子,苏茉自己走在旁边。
夕阳西下,褪去白天的炎热,黄昏显得舒适又温馨了。
“都是大家自愿的,我们农村人嘴笨,但是心实诚。”
“现在的日子,我们都不敢想。”
“地里的工分,厂里的工资。日子越过越好,不用再等年末杀猪,才能吃上一点肉了。”
“才几个月啊!外村的女同志都想嫁进我们村里。”
“村里头那几个懒汉,现在天天都十工分了。”赵建平现在每天一睁眼睛,都觉得是过的神仙日子。
“那是你村支书领导的好。”苏茉真心夸赞。
“啥领导不领导的!我这村支书咋来的,我还能不知道?”赵建平摸摸头,憨厚的笑了。
“别妄自菲薄了,还是你有能力,村民才能认可你,信任你。”
“啥能力啊!都是一点点摸索,赵得柱干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一部分人信服他的。”赵建平也被赵得柱的人穿了几次小鞋,才自己慢慢捋顺的。
“现在结果是好的就行,以后只能更好。”“支书,支书…你看玉米地里白花花的是什么?”苏茉好像看见玉米地里一个白花花的上身。
这好像一线吃瓜了,苏茉莫名的兴奋。
此时的bgm是——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丛林里的动物也到了那什么的时候。
赵建平停好车子,直接冲进了玉米地。
苏茉很好奇,但是作为一个保守的女同志,她要克制。
还有一秒钟,就要克制不住了。
“赵得发,咋是你呢?嗯?脱衣服在这耍流氓?堵谁呢?”堵厂长呢?赵建平越想越气,幸亏他送厂长回家了,要不一个女同志,不得吃亏啊!
一吃亏万一离婚了,厂长不得离开这里啊?那他们村怎么办?厂子咋办?
“我打死你个龟孙!”赵建平一个拳头就打赵得发眼眶子上了。
赵得发瞬间就奔小康致富了,眼里全是金黄金黄的星星。
“建平,建平别打了,都是误会。”
“建平!真是误会,我谁也没等!”
赵得发只敢躲不敢还手,现在赵建平在村里一呼百应。
他们村已经没有驴了,踢不到他的脑瓜子,所以赵得发很理智,被村支书打不要紧,打村支书就要紧了。
“咋地啦?”给我看看呐!女方我认不认识?苏茉在大道上等着急了。
都怪没有电视,娱乐项目太少了。现在苏茉一有
空,就想蹲地头听黑婶子她们讲八卦。
上瘾。
“苏厂长?是苏厂长不?苏厂长救命啊!要打死人了。”赵发听见救星的声音,一边躲避赵建平的拳脚,一遍往苏茉声音的方向跑。
“苏厂长救我……”
看错了,不是白花花!是焦糖色饼干人。
“你把衣服给我穿上,你敢往厂长身边靠,我就是打死你。”
赵建平看赵得发冲苏茉跑过去,他火冒三丈,恨不得刚才直接给钱赵得发种土里。
赵得发也想害怕啊!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虎嘴拔牙,那顾同志那块头,好像一个能打十个。
赵得发麻溜的穿上手里沾着农家肥的上衣。
大片的农家肥都被玉米叶子擦掉了。
剩下的都渗透在衣服里了,单纯的擦,是擦不掉的。
“苏厂长好!苏厂长晚上好!”
苏茉惊讶道:“你蹲地里拉屎,没带纸?用衣服擦的?”
“真是…你怎么不用玉米叶子擦。”
“我懂了……你有痔疮!是不是?”苏茉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赵得发。
“………”
“痔疮是啥病啊?”赵得发懵了,苏厂长一下就看出他得病了。痔疮?这是啥病啊!
“就是一上大号,就流血的病!特别疼,不能吃辣。”
赵得发想半天,摇摇头。他可愿意吃辣椒了,上大号也不疼。“这是鼻血…刚才赵建平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