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梁柱穿好衣服,被两个小弟拉着上了一辆三轮车。
黑哥坐在楚梁柱身边,搂着他的脖子。“走吧!前面指路吧!小伙子。”
十来个人,两辆三轮车很快到了化工厂的家属院。
黑哥一行人常年霸占黑市,又经营地下赌场,身上自带横行霸道的气质。
刚一进家属院,就有人直接跑去厂办保安室,通知安保人员了。
楚梁柱用钥匙打开门,屋子长时间没住人,里面有一层厚厚的灰。“黑哥,就是这间。”
一个小弟看楚梁柱打开门惊叹道:“黑哥,他真有一套房!”
黑哥点燃一支烟,不是什么好烟,也足够让楚梁柱羡慕不已。
黑哥弹弹烟灰问:“这房子怎么来的?”
“回…回黑哥,家里分的。”
“分的?那就是卖不了了。”黑哥眼神阴郁的看着楚梁柱。
楚梁柱接收到黑哥吓人的眼神,赶紧说道:“能,能卖。我婶因公殉职了,这房子是不会收回的。”
“黑哥,我把房子给你,能不能把我家的东西拿回来,都是旧物也不值钱。”
黑哥嘿嘿一笑,“可以。”
这时候房屋是不可以买卖的,需要去居委会更改房主名字,再和周围邻居打好招呼。
楚梁柱自信满满的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门。
家里的青壮年都去上班了,只有一个70岁的老太太在家。
老太太看着隔壁打开的门,问道:“你找谁?”
楚梁柱自认为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老同志,需要你签个字,我要把房子转让出去。”
“你姓什么?”
“我姓楚…楚梁柱”
老太太记得隔壁只有一个小姑娘啊?什么时候生儿子了?于是问道:“你和这屋是什么关系?”
“这房主是我二叔。”
老太太忽然想起她儿子说过,隔壁的小楚接了她妈妈的班,现在也在厂里上班。小楚她爸跟他大嫂再婚了,那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就是她堂哥了?
老太太:“啥,你说啥?我这耳朵又不好使了呢!你大点声!”
“我说!老同志,你帮我签个字!”
“啥?帮你牵线?我不认识女同志啊!牵不了线。你长的这么丑,别人看不上你。你快走吧!”
“玛德!我说签字签字!”
“什么?鞋子鞋子,我鞋子够穿!谢谢关心啊!我不要破鞋,我不爱穿破鞋。”
这聋子老太太让楚梁柱下不来脸面,“你踏马是不是聋子,我说签字,你别让我打你啊!”
“啥?你要打我,来冲这打!”老太太指着自己的头说。
“我苗翠花一辈子就没怕过谁,你动我一下,看你能不能出这家属院大门。”
楚梁柱看着驼背的老太太,心想我打不过身后的一群大汉,还怕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太?于是拿着手指着老太太脑门说:“你踏马的是不是在耍我?”
老太太不慌不忙,“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耍你?你还真好笑啊,这个小同志。脑子不大好使呢!”
楚梁柱看见黑哥他们嘲讽的笑容。
一把拽起老太太的脖领子,拍着老太太的脸。“跟我装啊,装啊!”
举起拳头,“我让你看看我楚爷的厉害。”
老太太呸一声。“来,让你看看看老太太我眨不眨眼睛。”
楚梁柱听见老太太这么说,反倒不敢下手了,一时僵在那里。
一个小弟哼一声。“老大,这尿裤子的怂货连一个老太太都摆不平。”
江副厂长前脚才拿到小楚家属房的钥匙,后脚就听说有一群去家属房闹事。
吓的他领着二十来个保卫科的同志一路小跑到了厂里家属院。“你们是什么人?”
正在气头上的楚梁柱头也不回的回嘴。“那个小瘪三管老子的闲事?”
黑哥看着浩浩荡荡的二三十人,感觉煮熟的鸭子可能要飞了。
老太太苗翠花一把扒愣开楚梁柱的手,“滚远点,没教养的东西。”
“江副厂长,他们要强抢隔壁小楚家的房子,让老太太我帮他签字呢!”
江副厂长瞪着楚梁柱。“什么隔壁小楚的房子?”那是我外甥的房子。
楚梁柱看着一群人,有点胆突。“厂长同志,你好!我…我…是这家的房主。”
江副厂长把脸转过一边,不想看面前这个五颜六色欠揍的脸。“别磕巴,好好说!”
“我要把房子转让出去。”
“这是集体的房子,你说转让就转上?你是谁啊?”真是癞蛤蟆想的美,玩的花。还卖集体的房子?
楚梁柱直着脖子喊:“我姓楚。”
“哼……姓楚的多了,全国几百上千万人。”
“我是这家房主的侄子,这家房主是我二叔。”
江副厂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梁柱,
他知道这是哪个玩意了!小楚后妈的儿子。“我怎么记得这房,分给一个女同志啊!”
“那是我二婶。”
“你二婶的房子你有权利转让吗?”
厂里众人的心里一万匹草泥马跑过……这小子……就是那个小叔变后爸的当事人。
江副厂长现在不着急了,这么个玩意还抢不走他外甥的房。“小楚同志还在我们厂子里,你凭什么处理她的房子?”
“就凭我是她哥,是家里的男丁。”
老太太噗嗤一声乐了。“大清都亡了,你家还有皇位啊?主席都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
“你个老毕登,没你事啊!”
啪!人群中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抡起胳膊“啪”给楚梁柱两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