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兵部尚书经过百来息过后,也平复了那内心惶恐不安的心,他希望只是误判,而不是闻之色变的瘟疫。
小半个时辰就从办公的兵部衙门一路小跑进了皇宫内,养心殿中以礼部尚书文杰为首的好几位朝中同僚,正拿着数张五爪金龙袍样衣画稿让君明德过目。兵部尚书也顾不得这些了,深深喘了一口气就开口了。
“殿下,老臣有要事禀告!”
“哦!李大人究竟有何要事,不妨直说吧。”大皇子君明德还沉浸在马上就要登基称帝,大事已成定局的亢奋状态,其他任何事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桩,心情自然也是不错。
“殿下,还是您自己看看吧!”兵部尚书双手递上,在手中拿份已经有些汗湿了的急报。
“此事当真?”大皇子君明德飞快看完急报上的内容,赶忙询问。
“老臣不知,也并不通医理,所以赶忙过来恳请殿下,速速召太医前往查明实情,在做定夺不迟。”兵部尚书这一路小跑过来,也顺便想了一下这事的处理方案,派专业的人去查清楚真伪,在说下一步计划。
毕竟万一不是瘟疫,虚惊一场就此作罢也挺好。
“去,去太医院至少传两位老太医跟随李大人走一趟,仔细甄别清楚,在速速回报过来。”大皇子君明德对着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吩咐道,他心里也是有点慌,听了兵部尚书的建议,觉得也有道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诺!”能够在宫里近身伺候主子的人,那个不是八面玲珑,能够很好的察言观色,随便瞟一眼就知道主子现在着急,小太监也就不敢耽搁时间,赶紧小跑着去请人,
“那殿下,老臣先告退了。”兵部尚书见状也急忙告辞,带着两位御医直接去京郊大营一趟再说。顺便自己得事先做准备,御林军这是拱卫皇城最后一道防线的不能随便抽调也无权干涉,只能从禁军中调一千飞羽军跟随前去,以防万一是真的瘟疫,也好控制住局势。给病患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养病,封锁道路不准里面的人出来,从源头上杜绝事态继续扩展。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两位腿脚不利索的老御医拎着行医箱出了皇宫大门,外面有辆早已等候多时的豪华马车,门帘被掀开,兵部尚书李大人探出头,赶忙招呼到:“两位太医这边,上车说。”
由兵部尚书府的扈从搬来脚踏,又在其搀扶下进了宽敞豪华的马车,进去瞬间不觉得冷了。
马车内飘着淡淡的禅香味,柔软舒适的毛皮毯子上面架着个带有数个小抽屉的案几,既可以当茶几也可以当书案,旁边还巧妙的设计固定住个小铜炉,里面烧着一些炭火,既可以供暖,还能烧水泡茶。整个车厢内部都用上好的牛皮包裹,既密闭还能防止心怀不轨之人用暗箭伤人。
两位老太医在京城算是权贵圈子里的常客,也是这些朝中老臣的救命恩人,年纪大了谁的家眷里或者自己没有个头疼脑热,体虚多病。这些人习得祖传的医术还都钻研了一辈子的老御医,在普通人眼里就是活神医,除了生死这种人力不可及的事,在他们面前皆无大事。
都是老熟人,李大人赶忙奉上香茶,暖暖身子也就随便寒暄客套几句,赶忙将自己知道的大概情况说给两位老太医听。
其实兵部尚书李大人知道的也不多,作为一贯以严谨着称的医者,从已知的只言片语也不敢妄下定论。
两位老太医互相对望一眼,从两人这么多年搭档形成的默契,都看懂各自的想法。
“李大人,从您给出的症状和军营中说发生的病症,暂时还不敢妄下结论,毕竟瘟疫此事,事关重大。不过可以确定这病症最起码是由腹泻和风寒之症引起的,马上入冬了本身伤寒就会多,肺咳、发烧也是会有的,人传人这事常常发生在家里老人和小孩之间。”
“无论是不是瘟疫都得控制,李大人,这样,派兵封锁进出京郊大营的出入口,最近一段时日,没有您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孙大人此事等两位到来的时候,已经安排下去。”兵部尚书赶忙回答道。
“那好,京郊大营士卒有五十万之众,日常饮用的水一定要烧开,秽污等物一定要远离水源之地。找户部征调筹集也好,让工部赶紧烧制也成,就是要快,需要大量的火石灰,给这火石灰撵成白色粉末,最好是给京郊军营全部撒上一遍。”御医孙大夫把自己能想到的先说了出来。
“行,本官马上安排。”兵部尚书李大人赶忙答应,然后对着马车外喊到:“李二,持本官印信快马去户部和工部,急调十万斤火石灰去京郊大营,告诉他们管事的,让他们继续准备十万斤,以备不时之需。拿着赶紧去。”
说完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掀开窗帘一角递了出去。反正这火石灰在高门大户家里都有不少,日常用来防潮防虫用的,在他脑海中用的最多的就是割下敌人首级撒点火石灰可
以保存多日不腐,取材简单,石头用火高温烧透就行,又不值什么钱。
“诺。”外面的李二接过令牌应声,车内就听见骑马急行而去的马蹄声。
就掀起这点帘角,寒风涌入,使三人都觉得一股寒意绕心头。
“李大人,你看啊,刚才如你所说,军中现在得病的人众多,我们先排除最糟糕的瘟疫,这种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先把这次当成只是普通的疫病,其中有风寒之症,腹泻,高烧不退等这些人数量定然不在少数。那么所需的汤药就是一个海量的数目。我俩先开罗列几个大概的方子,李大人你先安排人去京城各大医馆,药铺和货商那里采购吧!往年京城只要到了初冬风寒之症的病患就会陡增,我们此次所需可是数以万计,京城可能存储没有如此之多,需从其他州城紧急调拨方可。”孙太医把这次的事情捋了捋,先整理出来一个头绪。
“嗯,此事张太医您看如何?”李大人赶忙询问另外一位太医。
“老夫觉得思邈所言有理,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治疗感染瘟疫的病患,其实也是需用到这些方子,只是剂量略微不同罢了。”张仲景身为太医院的太医令其实也没有太多好补充的,只能先这样再说。。
“既然两位太医令都觉得此事可行,那就劳烦二位先列出方子来,我稍后进宫去请示殿下,让他决断。”兵部尚书李大人反正深知一个道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自己既然不懂,就别纵容自己在不懂的时候下结论,按照专业人士说的去办就行了。
两位太医就从小药箱中取出纸币和一个小瓷瓶摆在案几上,小声讨论起药方来,好一会就见太医令张仲景手持小瓷瓶摇晃了几下!给木塞拔开。将羊毫笔尖探进去沾了些墨,借着马车窗透进来那点昏暗的光亮,奋笔疾书。
兵部尚书李大人好奇的瞟了一眼,就见那张纸开头写有艾草……。
反正一个兵部尚书哪懂这些,这小半天一惊一乍的,此时看着两位太医一会小声商谈,一会提笔写字,此刻的他斜靠着车体,在温暖的车厢里有点踏实之感,心安一点就有点犯困了。反正自己也帮不上忙,闭眼小憩片刻,养精蓄锐等到达京郊军营,还有一大堆事要忙。
就在兵部尚书李大人陪同两位太医前往京郊大营的时候,京城内各大医馆近日早已人满为患,都是风寒之症的病患,还掺杂着一些说自己吃坏肚子的病患前来问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住在西城的一些平民百姓和落魄穷书生。
京城居大不易,这些日子户部和工部这些衙门到处缺人,就到西城招募临时工,干一些登记和搬运工作。与京郊大营的人往来密切就感染了,回来可能把家里的人又传染了,西郊居住的许多人又在京城内四处谋生。
也就过了一夜,京城许多高门大户家后宅的一些年老体弱的女眷开始出现各种症状。
这些病患就把医馆挤得水泄不通,这场意外的病灾,早已悄然无声的已经在京城内席卷开来。
京城各大医馆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往日储备足够的药材,现在也是捉襟见肘了。
等兵部尚书李大人给两位太医送到京郊大营外,这里早已被上千名披甲持锐的士卒,用栅栏进行隔阻,里面上百人,估计是帮忙运送物资进去百姓,这些一些人被拦在里面吵着闹着想要出来回家,甚至有个别脾气暴躁的有冲击栅栏的想法,不过都被明晃晃的长矛暂时给抵了回去,毕竟肉体凡胎可不是刀枪不入的神仙,被这一扎就是一个窟窿眼还是知道的,好在大家都比较刻制没有人员伤亡。
这些飞羽军接到的命令就是封锁住进出京郊大营的路口,只准进,不准出。至于为什么?谁也不知道。就连领头的千夫长也只知道,是上面下的令。
兵部尚书李大人从马车上下来见状,也是惊诧一下,知道事情处理不好真就会闹出伤亡,连忙爬上马车前室,示意一旁的护卫喊大家安静一下,听他说。
经过护卫队中嗓门最大的那位歇斯底里的大喊三声“安静。”后,闹哄哄的人群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本官是兵部尚书李劲,封朝廷旨意暂时封锁这道路口,诸位百姓,你们不必惊慌,本官向你们保证,你们在军营中吃住都会妥善安排,在京城中的家眷,等会在书记管这边登记好了,我们也会帮忙照看一二,最快明天就能解封,最迟也就三五天就能放你们回家。”
…………。李劲扯着嗓门话才落音,里面这百来号人又要开始喧哗了。
“等等,你们先别说话,听我说完。”李劲只能继续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都喊破音了。不过效果显着,场上又安静下来了。
“等会,诸位登记好了,就跟着我身旁的这两位大人进去,听他们的吩咐,记住他俩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工钱就按照平时的双倍发。那天朝廷说解封,就那天当场结算。诸位看这样如何?”
这李劲不愧是兵部尚书,这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这百来人起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