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漱从宋郇的沉默里窥见了答案：“那...你呢？”
“我也死了。”
“秦屿杀了你？”在秦漱的意识里，能置宋郇于死地的人怕是寥寥无几，无论他死在谁的手里，都让她觉得讶异。
宋郇轻轻摇头：“我死于鸩酒，我杀了我自己。”
宋郇的声音很平静，秦漱却猛然被一股巨大的悲伤笼住，望着他怔怔地失了言语。
“害过你的人，没人能得了善终，秦漱，我给你出气了。”
所以，也包括他自己？
宋郇大概没有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肆意的仇恨，锋利得让人心惊。
他本来该是位心怀朗月的纯臣，奈何大楚没有个云淡月浅的朝堂，在波云诡谲里搅弄权柄，宋郇沾染了满身戾气，秦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面对从前的宋郇，她有许多话要说，可动了动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从泥河里蹚出一条路，谁也不能一身清爽始终如初，她不能，宋郇也不能。
他最是遵循礼教，讲君臣之仪，守旧得近乎刻板，这样一个人说给她报仇，秦漱竟没觉得痛快。
“换了毒酒的人是秦屿，对不对？”
秦漱曾经有多在乎这个弟弟，宋郇看在眼里，以她的聪慧，一定知道秦屿不是块做皇帝的料，可她还是托着秦屿登上了皇位。
若秦漱知道杀她的人是自己一心护着的弟弟，未免太过残忍，宋郇一时胆怯，他很怕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伤心和失落，抿着唇犹豫着不肯开口。
“是他吗？”秦漱执意追问，看她神情显然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死心，这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瞧得宋郇心里发紧，一阵一阵地疼。
“是。”他闭了闭眼，不忍心再看。
秦漱看上去倒不怎么难过，她甚至扯了扯唇角笑了起来：“都说皇家人凉薄，你看，果真如此的。”
她垂下眼，神色淡淡的，好像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上了，所有安慰在此刻都显得过于苍白，宋郇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心里恨透了秦屿，觉着当初只将那畜生断了手脚，钉死在龙椅上太过便宜。
秦漱往外头走，宋郇让开路跟在她后面，她没回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想自己走走。”
秦漱又走了几步，猛然停下来转身，冲着身后那个人发起脾气：“我说别跟着了你听不到吗！”
姑娘吼了人，自己的眼睛却先红了，宋郇看着心里揪成了一团，他走过去，身子挡去了大半阳光，低下头轻声开口：“你若太气了，要不要亲手杀他一次？”
秦漱愕然，宋郇说这话的语气实在太过轻松，就像在问‘你要是没吃饱要不要再添一碗粥’一样。
这是那个看见她对小太监发脾气会沉脸的宋郇？
见到秦漱这样的表情，宋郇心里‘咯噔’一下，姑娘虽然生气，可到底是良善的，秦屿怎么说也是她同胞弟弟，这一世还未曾有机会伤害到她，对那小畜生难免存了几分手足情，这姑娘又很护短，别因此对他愈发疏远了，宋郇不动声色地琢磨着怎么将方才的话遮掩过去，便听见秦漱幽幽开口：“秦屿是怎么死的？”
宋郇小心地觑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同秦漱道：“老死的。”
“......”秦漱深吸一口气，直勾勾地盯着宋郇，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人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么扯的话来的。
秦漱目光灼灼，宋郇仍旧板正着脸，看上去严肃得不得了，他重生一回简直像换了个人，换做从前，这样的谎话他是绝计扯不出来的。
秦漱从宋郇的沉默里窥见了答案：“那...你呢？”
“我也死了。”
“秦屿杀了你？”在秦漱的意识里，能置宋郇于死地的人怕是寥寥无几，无论他死在谁的手里，都让她觉得讶异。
宋郇轻轻摇头：“我死于鸩酒，我杀了我自己。”
宋郇的声音很平静，秦漱却猛然被一股巨大的悲伤笼住，望着他怔怔地失了言语。
“害过你的人，没人能得了善终，秦漱，我给你出气了。”
所以，也包括他自己？
宋郇大概没有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肆意的仇恨，锋利得让人心惊。
他本来该是位心怀朗月的纯臣，奈何大楚没有个云淡月浅的朝堂，在波云诡谲里搅弄权柄，宋郇沾染了满身戾气，秦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面对从前的宋郇，她有许多话要说，可动了动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从泥河里蹚出一条路，谁也不能一身清爽始终如初，她不能，宋郇也不能。
他最是遵循礼教，讲君臣之仪，守旧得近乎刻板，这样一个人说给她报仇，秦漱竟没觉得痛快。
“换了毒酒的人是秦屿，对不对？”
秦漱曾经有多在乎这个弟弟，宋郇看在眼里，以她的聪慧，一定知道秦屿不是块做皇帝的料，可她还是托着秦屿登上了皇位。
若秦漱知道杀她的人是自己一心护着的弟弟，未免太过残忍，宋郇一时胆怯，他很怕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伤心和失落，抿着唇犹豫着不肯开口。
“是他吗？”秦漱执意追问，看她神情显然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死心，这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瞧得宋郇心里发紧，一阵一阵地疼。
“是。”他闭了闭眼，不忍心再看。
秦漱看上去倒不怎么难过，她甚至扯了扯唇角笑了起来：“都说皇家人凉薄，你看，果真如此的。”
她垂下眼，神色淡淡的，好像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上了，所有安慰在此刻都显得过于苍白，宋郇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心里恨透了秦屿，觉着当初只将那畜生断了手脚，钉死在龙椅上太过便宜。
秦漱往外头走，宋郇让开路跟在她后面，她没回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想自己走走。”
秦漱又走了几步，猛然停下来转身，冲着身后那个人发起脾气：“我说别跟着了你听不到吗！”
姑娘吼了人，自己的眼睛却先红了，宋郇看着心里揪成了一团，他走过去，身子挡去了大半阳光，低下头轻声开口：“你若太气了，要不要亲手杀他一次？”
秦漱愕然，宋郇说这话的语气实在太过轻松，就像在问‘你要是没吃饱要不要再添一碗粥’一样。
这是那个看见她对小太监发脾气会沉脸的宋郇？
见到秦漱这样的表情，宋郇心里‘咯噔’一下，姑娘虽然生气，可到底是良善的，秦屿怎么说也是她同胞弟弟，这一世还未曾有机会伤害到她，对那小畜生难免存了几分手足情，这姑娘又很护短，别因此对他愈发疏远了，宋郇不动声色地琢磨着怎么将方才的话遮掩过去，便听见秦漱幽幽开口：“秦屿是怎么死的？”
宋郇小心地觑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同秦漱道：“老死的。”
“......”秦漱深吸一口气，直勾勾地盯着宋郇，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人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么扯的话来的。
秦漱目光灼灼，宋郇仍旧板正着脸，看上去严肃得不得了，他重生一回简直像换了个人，换做从前，这样的谎话他是绝计扯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