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言把大家都叫到了“溏心蛋”书店商量着话剧——《小巷》的排演的事情,之前和出版社的人已经商量好了,剧本与场地也确定好了,接下来就只剩下演员的挑选与排练的事情了。但是由于书店刚刚起步资金不足,没法请得起专业的演员,只能从周围的朋友下手——压榨免费劳动力。所以周言把自己的好朋友们都拉了过来。
书店里,周言一脸夸张地叫道:“我的家人们,亲人们,亲故思密达啊,书店现在正处在危急存亡的关头,大家帮帮忙啊。”
看着夸张的周言,蔡逸辰忍不住提醒:“过了,过了,好兄弟,就选个演员,又不是选总统,没必要这么夸张。”
周言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夸张,尴尬一咳:“咳,咳,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你们有什么想法,发表一下意见呗。”
“我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表演,肯定也演不好,当个龙套倒是可以,演主角还是算了吧。”许诺首先说道。
“我的腿不好,不太方便经常参加排练,我是比较适合龙套的角色,我们有没有腿脚残疾的龙套吗,这个我可以演?”陈默幽默地回答。
“陈默你还是算了吧,你先把腿养好,书店的事你暂时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和蔡逸辰就行了。”周言体谅好友的身体情况,贴心地嘱咐道。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会,但是都没人想去演男女主角,所以到最后主角还没定下来。
“那既然你们都不想演主角,那女主角就我来吧,我经常去看话剧,对话剧还算了解吧,但就是可能演的不好,你们不要嫌弃就好了。”此时蔡逸语打断了这个僵局,主动提议自己来当话剧《小巷》的女主演。
“不嫌弃,不嫌弃,逸语姐你也太帅了吧,真的是书店的大救星,我现在正式宣布你就是我们话剧《小巷》的女主角了。”周言感激地对蔡逸语说。
此时星野植树也开口了:“其实我在高中的时候参加过学校的话剧社,也演过几场话剧,我可以当男主角。”
“看不出来啊,星野君,你这么全能。”蔡逸辰不禁夸奖道。
“那肯定啊,不然怎么能把这么快把我们的陈默骗到手啊。”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心领神会地笑了出来。
陈默被众人调侃得满脸通红。
话剧的角色分配就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完成了,接着是排练的事宜……
这时,许诺的手机响了,一个来自云南的陌生电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许诺接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许诺问道。
“诺诺,我是妈妈。”电话里传来了母亲熟悉的声音,但似乎多了一丝沙哑。
“妈?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有云南的手机号?”
但是电话那头的母亲没有立刻说话,但是她却听见了母亲隐隐的哭声,许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尽量忽略心中的不安,着急地询问:“妈,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在云南……诺诺……”许母哽咽住了。
“妈,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许诺更加不安了。
“你爸爸…你爸爸他去世了……”许母还是说出了这个残忍的真相。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妈,你是不是在骗我,爸爸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听着女儿激动地声音,许母心里更加难过:“你先来云南好不好,诺诺,妈妈在地质研究所等你。”
许诺挂断了电话,脸色苍白,神色恍惚。众人看着这个反常的许诺,担心极了。
“许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蔡逸语关心地问道。
愣了一会,随后喃喃自语道:“云,云南……我要去云南……我爸爸他……我要去找我妈妈……”许诺神色慌张:“我爸爸他……他……没了……”
许诺断断续续地说着,众人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也大致知道了是许诺的父亲出了事情。
周言最先冷静下来,她拉着许诺的手:“诺诺,你先听我说,你别慌,我陪你去云南。”
“嗯”说着许诺就要往书店外走。
周言一把拉住她,温柔地安慰道:“你先别急,我现在就订最早到云南机票,我们先回宿舍收拾一下,带几件随身衣物,就去出发机场好吗?”
许诺机械般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周言,她觉得眼前的这个高大的男孩无比的可靠。
许诺和周言回到宿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了几件衣服,出发到去滨海机场,去机场的路上周言给他和许诺的班主任打了电话,以家里有事的原因请了事假。又给蔡逸辰打了电话嘱咐了书店的一些事项,蔡逸辰一一应下,并提醒他们路上小心。
到了滨海机场他们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往云南。
许诺和周言到云南的时候,天空阴沉,还飘着蒙蒙细雨,因为下雨的缘故外面雾气很重,就连人也看不清。他们曾经在心里无数次幻想去云南的情景,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次来云南竟然是这种情况。
机场门口,来往的行人匆匆忙忙
,许诺站在那里,风卷着雨吹过到她的脸上,她抬头看着她憧憬的云南。整个机场都笼罩在浓雾中,什么也看不清,这里没有她以为的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有的只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和寒冷刺骨的雨水,以及夺走她父亲生命的冷酷。她抬起手,雨水瞬间滴落到她的手上,她看着手里的雨滴,沉默不语。
“诺诺,打到车了,走吧。”周言打断了许诺的思绪,一只手拿着行李和刚买的雨伞,一只手拉着许诺上了车。
上了车,许诺什么也没说,周言则坐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陪伴她。
倒是司机师傅以为他们是来旅游的游客,热心的给他们介绍当地的特色。
“你们来得真不巧,云南这两天天气不好,一直下雨。这种天气你们也就别去爬山了,现在山上的路特别滑,听说前几天还有人上山调研,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
听到这里,许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周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师傅,我们知道了。你看这雾这么大,您还是专心开车吧。”周言提醒道。
师傅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于是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云南的雾就像一块大的幕布笼罩在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低得可怜。安全起见,一路上司机师傅开得很慢。等他们到达许诺父亲的科研所时,已经很晚了。
他们下了车后,周言付完钱,还没来得及撑开伞,许诺就快速地向科研所跑去,周言无奈只好收起伞跟了上去。
天黑了,但是科研所里还是灯火通明,许诺颤抖地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头上都带着白色的孝布,看到许诺的到来都纷纷向她投来惋惜的目光。穿过人群,许诺看到了一身白衣素缟的许母,跪在一口漆黑的棺材旁,棺材前放着许父的黑白照片。
许诺呆呆地站着,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漆黑的棺材,她不敢相信前段时间还在温柔开导自己的父亲,现在会躺在这个黑箱子里,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许母察觉了许诺的到来,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许诺看着眼眶通红,一脸憔悴的母亲,紧紧抱住了她。许母感受到了许诺的颤抖,心中更加难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许诺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你爸爸他在工作的山上路太滑……不小心就……掉下山……”许母闭着眼睛悲痛的回答。
许母安慰了许诺许久,才注意到许诺身边的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便问道:“这位是?”
“阿姨好,我叫周言,是许诺的…男朋友。我担心她路上出事,就陪着来了。”一旁的周言立马回答,这是周言第一次见许诺的家长,但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这样啊,那谢谢你把许诺送过来。”许母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对他感激地笑了笑了。
“没事,我应该做的。您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做就行了。”
许母冲他点了点头。
许父的葬礼是由地质研究所举办,寒冷的雨水伴着沉重的哀乐声压在前来吊唁的人的心中,参加葬礼的所有人都面露悲痛。
灵堂里,许诺一身素衣的跪在母亲身旁,不说话也不哭泣,麻木的看着父亲的遗像,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唉,谁能想到许老师会发生这种事,就是一次普通的调研。他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年轻就……命运真是无情!”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哀叹道。
灵堂外,周言听着人们对许父去世的惋惜,对于许父的死,周言也很震惊。但是经历过两次亲人离去的他,知道这是多么痛苦的事,。
看着跪着的许诺,他知道现在的许诺还没从父亲去世这个消息里反应过来,处在一种无法相信的状态,别人说什么她也不会听,只能她等自己走出来,现在他只希望许诺能够不要快点走出阴影
几天后,许业存的遗体在云南火化。殡仪馆里,在进行了最后的哀悼告别后,许父的遗体被推进了火化间,一身黑色的许诺看着父亲的遗体,被送进火化炉,那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她深爱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出来。
“爸爸,你不要走!别走……”
许母温柔地把她拥到怀里,紧紧的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一遍遍地安慰道:“诺诺乖,不哭……诺诺乖,不哭,不哭……”但是许母沙哑哽咽的声音还是掩盖不了她丧夫的悲痛。
一旁的周言看着心爱的女孩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也很不好受。
火化仪式结束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许父的骨灰,交到许母的手上,并说了句“节哀”,许母向他道了谢,接过装着丈夫的盒子,轻轻地抚摸着,双眼噙着泪水疲惫地说道:“业存,该回家了。”
许父火化后的第二天,许母就带着丈夫的骨灰和女儿回到了老家。
在家里亲戚的帮助下,许诺母女处理好了许父的后事,他们将许父葬在了老家的一座墓园,周言也是全程陪同,里里外外帮了不少忙。
许父下葬后,保险公司赔偿许诺母女一笔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