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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择日完婚?

秦溪,诸葛稷与谢裒出了房门,却没有回各自厢房,而是在一楼大厅寻个桌子坐下。焦燕眼皮儿带水,直接端了一壶茶上来,替三人倒上。

谢裒抬眼一看,笑道:“焦小娘子怎的舍得穿上襦裙了?”

焦燕也不含糊,笑意吟吟回道:“方才未穿是以为只有哥哥一人,给各位郎君送餐食时未穿是怕各位饿着,还未及穿上,此时左右无事,再不穿,难道真等有心之人过来轻薄我么?”

谢裒边品茶,又笑道:“看小娘子如此爽朗,又兼具落雁之姿,若是岁至桃李,该已有夫君了吧?怎的还句句不离轻薄,就不怕你夫君恼了?”

焦燕哈哈一笑:“这位郎君眼力极佳,猜岁数很准,可却没猜着小女子仍待字闺中,哪里来的夫君呦。”

谢裒一愣:“如此年纪,令尊令堂不催你嫁人?”

焦燕两手一摊:“一看你就不是哥的挚友,怎会不知我与哥自幼父母双亡,哪来的爹娘。从小到大寄人篱下,如今这满福楼正缺人手,若是我嫁人了,谁来帮衬着叔父叔母?”

谢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苦了你了,这样一来,怕是以后更难嫁人了。”

“诶,谁说不是呢。待采的黄花枝上的桃,再过数年要烂掉。”焦燕自嘲了一句,抹布往肩上一搭,大步走开,头也不回道:“困觉困觉,诸位郎君有事就唤我。哥哥去请大夫,该是快回来了。”

谢裒微微一笑,呷了口茶,再看桌上,一个左托腮,一个右托腮,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忙道:“诶呦两位贤弟莫苦恼了,贼人已打走,青小娘子也无大碍,那老道士也已召了,莫愁了诶呀。”

诸葛稷闻言长叹一口气:“我是在想这偌大的阴阳家,没有总坛,相当于缺失了一个重要的凝聚力,却仍然能号令数百位宗师强者,这天机阁主究竟有何魅力和能力,怎能做到如此。”

“你这问题,不想也罢,眼下没人答得上来。溪弟,你在想什么?”

“在想……很多事……”秦溪抿了口茶:“比如我的真法竟然敌不过内家的音律功法,而且此事无解,比如月白虽逃走了,可针对悦哥和明虚道长的袭杀还在继续,说不定更隐蔽,更危险。再比如这百家盟与阴阳家究竟什么关系,我这个便宜钜子到底还能再做些什么。还有就是……青竹……”

谢裒猛地抬起手,打断道:“诶诶诶,你脑子里想这么多事,脑袋会爆掉。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一死。人生苦短,何必如此介怀。”

秦溪微微摇头:“若是自己也就罢了,只是这些事大多牵涉到其他人,很难坐视不管啊。”

诸葛稷沉吟道:“道家真法敌不过内家音律倒是从未听闻。也许只是你真法境界未至巅峰,还是有弱点,待事情安稳下来,你安心参悟真法即可,毕竟这世道,自身实力比什么都重要。”

秦溪微微点头。

“针对悦哥和明虚道长的袭杀我想自然有一人比你更关心。我与张天师约好,明日陪他赶回吴县,先救回明虚道长,再送回王宅,如此一来,明虚道长、悦哥都在王宅,自有兵士保护,又有张天师坐镇,想来不至于太危险。毕竟在牛首山暗杀是江湖事,敢公然在王宅杀人就是朝廷事了。我想任何一个江湖势力都不敢和朝廷叫板的。”

秦溪恍然大悟:“原来稷哥都已安排好了!”

“至于百家盟和阴阳家的关系,倒也简单。至少现在我们知道青竹是可以信任的,等回了吴县,你和青竹潜入馆娃宫,探一下便知。凭你两的身法,接近墨梁轻而易举。料想那月白新败,不至于还敢回馆娃宫吧。”

“好。我倒是希望墨梁与此事无关。不然我这个钜子身份,当真是个笑话。”

“至于青竹……”诸葛稷眨眨眼睛,压低声音道:“你俩有发生什么吗?”

谢裒突然放下茶碗,一脸期待地盯着秦溪。

“没……没有啊……我只是按照张天师所说的方法,帮她推气引息而已。”秦溪面色大囧。

谢裒意味深长地与诸葛稷对视一眼,低声道:“我们练至内劲的武者都懂得,若要推气引息,需得裸身相对……你,真没发生点什么?”

“真没有……”秦溪连耳朵根都红了。

“诶,还是不是男人啊,任何人面对那么诱惑的身材,肯定按耐不住呀。”谢裒叹息道。

“呃……可她身上的伤也很让人揪心啊。”秦溪弱弱地解释道。

三人默然无语。

半晌,诸葛稷道:“溪弟,我见青竹对你应该是有情意的,只问你自己的内心,如果你对她也有情,不如先订了婚事,同我和你嫂嫂一样,择日完婚,说不定我们兄弟二人可能选在同一日完婚呢。”

“可是,我还没想过……”

“也罢,那就先处着吧。反正名义上她说是你的贴身侍婢,还是你的人。”

秦溪语滞。

秦溪自然不愿意把青竹当做自己的所谓侍婢。

不论诸葛稷还是谢裒,都

是世家公子,对侍婢家丁等仆从十分习惯。但在秦溪心里,都是平等的人而已,以心相交,哪里有所谓的主仆。

夜已深,雨打屋檐,滴滴答答,似这客栈里每个人的心思,淅淅沥沥。

砰砰砰。

敲门声骤起。

还未及秦溪等人出声应答,偏房内焦燕声音已传出:“谁呀!”

“是我,焦安。”

“哎呀哥终于回来了!”

焦燕飞也似地冲出来,打开前门,望见门外却一愣,立即欢快道:“原来是嫂嫂来啦!”

门外一把伞下,焦安与一清瘦女子并立,那女子挎着医箱,听闻焦燕的话并未言语,却只低头微笑。

“瞎……瞎说什么呢……”焦安假怒道,将女子请进了屋里。

秦溪等人一并起立施礼。毕竟来者是治病救人的医家。

那女子忙回礼道:“小女子冯香脂,见过诸位郎君。”

焦燕笑道:“怪不得哥哥去了这么久,原来不是去寻顾大夫,而是寻嫂嫂来了。”

冯香脂微微笑道:“焦哥来的时候家师刚好出急诊了,医馆也只我一人。得知焦哥的朋友伤的很重,准备第二份医箱用了不少时间,事不宜迟,请先带我看看伤者吧。”

“好,冯娘子请这边。”

秦溪忙为冯香脂引路,至青竹门前,轻叩道:“青竹,大夫来了,方便进来吗?”

门内轻轻一声:“请进。”冯香脂推开房门。

秦溪却在门外止了脚步,尴尬道:“我就不进去了,还请冯娘子尽心照料。”

冯香脂略有讶异,忽而瞥见榻上半裸的香肩,猜中一二,便向秦溪点了点头,合上房门。

青竹正侧靠在榻上,见大夫进来,努力想坐起,却没想到是一清瘦女子,快步上前扶住自己。

冯香脂奇道:“你这衣裳怎么半褪?分明是失血过多的气色,不怕着凉吗?”

青竹撇了撇嘴巴,有些不悦:“那呆子褪了我衣服帮我推气引息,刚结束就飞快地跑了,哪里还顾得上给我把衣服穿上。我这半边身子受伤,动也动不了,只得就这么倚着。”

冯香脂噗嗤一笑:“你是说刚才那位少年?看起来也是很关心你的,只怕年纪太小,还不知情为何物呢。”

青竹淡淡叹了口气。

“不过你这衣服上全是血,又满是剑痕,也穿不得了。”冯香脂快步走回门前开门而出,对楼下唤道:“燕儿妹妹!”

焦燕应声而出:“嫂嫂唤我何事?”

“寻一套你从前的衣裳给那小娘子换上呀。”

“好咧!”

冯香脂正欲回屋,又回头补了一句:“记得尽量找短小些的。”

“好咧!”

这边冯香脂闭了房门,那边王悦和谢鲲却一齐跑了出来,王悦站在楼上指着外面急道:“来了好多官兵!”

“官兵?”谢裒有些讶异:“会不会只是巡逻的?”

“不丝,我们两间房临着路,他们丝直奔这里而来,几乎要把这里围住了。”谢鲲边说着,边下到一层。

还未及多言,正门就被粗暴地拍响。

咣咣咣!

“里面的人听着,赶快开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面面相觑。

焦安眉头紧锁,推门而出,焦燕也紧随其后,一副要骂街的架势。

满福楼外已满是兵甲,粗一眼竟有百余人,众人举着火把,在淅淅小雨下将天空映得通红。

兵甲之后一全副武装的人骑在马上,火光映着脸颊,大约看出是个中年男子,手按佩剑,气势非凡。

焦安略一拱手:“杨督尉,你这是何意。”

那男子神色倨傲,朗声道:“接线报,焦安伙同山匪强抢民女,绑其亲眷,囚其幼子,胁至满福楼欲行不轨。今奉县太爷之命捉拿焦安及同伙,押入大牢,择日听审!”

“放你娘的狗屁!”率先开骂的居然是焦燕:“我福满楼里住的皆是我哥的朋友,哪里有什么民女亲眷幼子!有种把线报之人说出来,看老娘不卸了他狗腿!”

远在厢房内上着金疮药的青竹也听到这彪悍无比的一句,哑然失笑。

原来论泼辣,自己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