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州牧府。
此时袁绍正在偏堂,观赏着家中歌舞伎的乐舞。
袁绍眯着眼,搂过一名姬妾,调笑道,“碧彤,两日不见好像你越发/漂亮了。”
叫碧彤的姬妾美眸闪现出幽怨的神色,说道,“大人记错了,您有七日没有宠幸碧彤了。”
袁绍呵呵笑了笑,尴尬道,“政务累身嘛,这不,一有闲空就来找你了。”
袁绍怎么可能承认妻管严,他可是河北霸主,不要面子的吗。
“哼哼”姬妾碧彤撒娇地撇撇嘴,不满道,“是被大夫人看着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袁绍尴尬地笑了笑,掩饰道,“谁说的,怎么会有这事!这家里我最大。”
就在袁绍难堪时,仆人禀告说沮授、逢纪、许攸等人求见。
袁绍见有正事,面容一肃,赶紧挥挥手让歌舞伎和姬妾退下去。
逢纪满脸喜色地进到偏堂,恭喜道,“主公,大捷啊,大捷!青州大捷。”
“噢,可是显奕那里的捷报?”
逢纪点点头,赞誉道,“五日前二公子在青州济南国的于陵,大败田楷军主力,二公子算是立了大功,替主公分忧了。”
“恭喜主公,青州初战告捷啊,二公子部当真英勇,主公好福气啊。”许攸笑着赞许道。
袁绍也是抚须而笑,假装谦虚道,“小胜而已,小胜而已,我儿哪里值得诸位如此夸奖。”
沮授趁机进言道:“趁着二公子此次大捷,在清河的韩猛、高览两军可立即联合曹操军夹击屯兵发干的徐州军,还有配合二公子击破高唐、平原。”
沮授确实有文武韬略,可比隋文帝之高颖,这见缝插针,审时度势因势利导,战机的把控和驾驭能力,确实不一般。
许攸出言也赞同道:“如此我冀州南面的威胁可就解了大半,如此当可全力对付公孙瓒。”
袁绍觉得几位谋士所言有理,于是让几人拟定出详细计划后,就传令下去。
青州。
袁熙派出兵士。带着收缴的田楷军旌旗铠甲,前去济南、平原两地招降,张郃、徐晃两部也重新将两地围了起来。
围点打援,援兵已经被敲掉,那么就得乘着胜利之威势,围城迫降了。
一天后,济南守军在县尉黄运带领下,开城投降,袁熙带领自己嫡系部队,进驻了济南城,并表彰了县尉黄运,并让他去安抚济南国各县,因其地用其人,善之善者。
对于这件事,黄运还是十分乐意去干的,人无好坏,就看如何用了,用人所长容人所短,就看君主的驾驭能力了。
在袁熙军护卫下,他到济南各地劝降,还去联络了硕果仅存的济南国士族豪强,纷纷投靠于袁家麾下。
战后军队的休整,地方的治理,都是十分繁琐累人的,好在有田丰在主持大局,协调调度。田丰确实有治国之才,怪不得太宗皇帝李世民说打天下我靠房玄龄等人,治天下我得靠魏征等人,所言非虚啊。
袁熙在与郭嘉、田丰商议后,让张郃率本部两千步卒、一千骑兵驻扎济南附近。剩下三千步卒分守于陵,梁邹,邹平这三个和田楷军接壤的县城。
张辽部骑兵则被袁熙派去,协助徐晃围困平原,高唐的公孙瓒残余势力。
整编降兵的事情,袁熙也全权托付给了田丰、张郃,袁熙相信这一文一武,会圆满地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接下来五日,袁熙也过的并不轻松,他带着许褚等一众虎卫,在黄运的引荐下,去济南各地安抚民众,笼络豪强。
就在袁熙身心疲倦地回到济南时,来了两位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济南城,府衙。
审配带着一名脸色微黑,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
袁熙和郭嘉抢先出到府衙门外迎接两人。
袁熙行了个弟子礼,恭敬道,“正南先生有礼了,不知这位先生是?”
审配也拱手笑道:“公子有礼,这位是曹兖州的军师,戏忠戏志才。”
袁熙微微惊讶,这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他可知道,如果戏志才不死,荀彧可没有机会举荐郭嘉,于是说道,“小子也听闻过,颖川志才先生的大名,久仰久仰。”
戏忠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曹兖州一小吏尔,哪有公子声名之盛。”
几人寒暄过后,接着袁熙引两人进到府衙厅堂里,给两人接风洗尘。
诸人坐定后,审配首先面带微笑道:“恭喜二公子于陵大捷啊,公子可是给主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了,确实不负当代翘楚之名。”
“全赖将士效力,显奕只是居中筹划,不敢居功。”袁熙谦虚说道,审配可是父亲袁绍的近臣,所以他可不敢托大。
审配看了看四周,询问道,“公子,怎么不见田元皓?田先生。”
“济南新定,大小政务依赖元皓先生,他此刻恐怕正在公干,稍后请来于正南先生见面。”袁熙如实说道。
审配笑着点
头,接着说道,“公子,我来此,还有一捷报。”
袁熙郭嘉对视一眼,都猜出了是什么事,不过依旧等待审配下文。
“昨日,我冀州军与曹兖州合击驻扎在兖州发干的徐州军,大胜啊,打得徐州军落荒而逃。公子南方无碍了。”审配满脸红光兴奋说道。
袁熙等人早料到此事,但毕竟是自家军胜也高兴,于是拍手称了一声好,同时也感受到了父亲袁绍对他的重视和关怀。
戏忠也出言道:“二公子放心,现今大军压境,平原高唐也指日可下,公子西南方安全可无虞了。”
戏忠刚说完,就有传令兵送来军报。
郭嘉接过文书念了出来:“刘备弃平原,亡乐安,我军占平原高唐。”
几人闻讯互相庆贺了一番。
戏忠适时站了起来向袁熙拱手行礼,说道,“其实,此次跟随正南先生前来,是我家主公有事求助于二公子,请公子万勿推辞。”
“先生请坐,不知曹世叔让您来,所为何事?若能帮忙,显奕不敢推辞。”袁熙疑惑说道。
戏忠淡笑道:“这次来是曹兖州,欲请公子出兵相助,共击黄巾。”
袁熙跟郭嘉对视了一眼,郭嘉也在仔细观察戏忠的表情,郭嘉可是和戏忠是同乡,郭嘉可不认为戏忠的便宜这么好占。
“熙也愿诛除黄巾余党,奈何济南新定,军士疲乏,况且还有田楷在旁窥视,恐怕没有多余的兵马相助曹世叔剿灭黄巾了。”袁熙扯皮说道。
“公子不设想一番,青州黄巾老巢就在青州,只是游走于兖州之间掠夺,不除去对青州也是一大害,现正可联合曹公一起剿灭之。”戏忠继续劝说道。
顿了顿,戏忠抬高声音道:“且久闻公子智勇双全,品行高义,难道不为青州百姓的安危设想吗?岂不有失袁家声望。”
“非是我家主公不愿,协助曹兖州剿灭黄巾,只是我军新近才攻下济南国,又要安置一干百姓跟降卒,这济南原本储粮就不多,从冀州运粮来费时费力不是长久之计,因此需要从长计议。”郭嘉会意,出言帮衬道。
“我军缺粮之故,想相助曹兖州也力不从心啊,请贵军体谅。”见郭嘉推诿,袁熙也跟着叹息道。
戏忠又看向了审配,意思是提醒两家的盟友关系,还有刚刚才配合击败两家共同的敌人的战友之情。
“这个,出兵相助剿灭黄巾,二公子当然义无反顾,但粮秣缺乏也是实事,着实难办啊!”审配为难道,袁熙所说道也不全作假,何况袁熙毕竟是自己人啊。
戏忠心想,正菜上场了,这不就是开条件么,那就还谈谈加码吧。
“兖州久经战乱也没有多少存粮,但公子放心,只要公子派遣援军,不论多少人马,所耗费的粮秣皆由我们提供。”戏忠打包票说道。
“我们可是听说曹兖州治下兵精粮足呐,想让曹兖州借来四万石粱米,以接济济南平原的流民百姓。”郭嘉似笑非笑道,郭嘉见戏忠答复如此慷慨断定,戏忠和曹操肯定还有其他谋划,不过一时还猜不透,还需要继续套话。
戏忠想了想后道:“可借三万石粟米,兖州其实也困难得很。”
“我等只是借粮,又不是不还,待青州安定后,自然会还与曹世叔,戏先生也忒小气了吧。”袁熙神色有些不悦说道。
戏忠有些暗恼咬咬牙,说道“那公子说,要多少合适?”
“不多不多,本公子只要四万石梁米,十万石粟米,十万石黍米,借期两年。”袁熙一脸无辜地说道。
戏忠气得不轻,这二十多万石粮食够两万多士兵吃半年了,他可做不了主,为难道,“这个在下做不了主,需要请示过曹兖州才行。”
“请转告曹世叔,冀州要应对公孙瓒的威胁,故不能提供多少粮秣给我们,所以才要向曹世叔借粮,但我袁熙可立字为据,两年后定当如数奉还。”袁熙信誓旦旦地道,虽然袁熙自己也不一定信,饼先画了再说嘛。
戏忠再推脱,说要回去请示曹操。
第二天袁熙将戏忠、审配送出济南城。
戏忠向两人拱手施礼,说道,“劳烦各位远送了,请留步,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的。”
袁熙看似无意地问道:“听说是先生暗中联络陈公台跟鲍允诚,说服兖州一众官吏迎曹世叔入兖州的?可有此事?”
“曹兖州乃当世英雄,像袁车骑一样,入主兖州乃众望所归。”戏忠眼神闪烁,一本正经说道。
袁熙会意,也就是说,刘岱的死和韩馥的死,并无二致,他曹孟德和他父亲袁绍所谓也没什么区别吗,果然胜利才是正义,如果最后袁家胜利,卑鄙可耻的可能就是曹操了吧。
而且袁熙知道,这时的戏忠对曹操是抱有很大好感的,不过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撬动,曹孟德的墙角,于是说道,“如有一日,先生发现所托非人,又该如何?”
袁熙这可是诛心之言了,毕竟不是一个阵营的人,说这话可就太过了。
戏忠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