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阀295撤退官渡,曹营。
许攸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这几天是他终身也难忘的时刻。他每天不得不小心奕奕应对着,睿智狡诈地曹操和荀攸程昱盘问,于是他只能半真半假地将河北情况说出。而晚上,他更是不敢熟睡,生怕梦话中将机密泄漏。
许攸何曾想做郦食其那样的死间,但是他不得不做,因为他多年来收受贿赂,纵容家人不法的证据,都捏在某些人手中,如果不是答应进入曹营做死间,他跟家人都难逃一劫。
突然,几个兵卒冲进营帐,将许攸的三个随从架开,然后抓起许攸往外走。
“放肆,你们这是作甚!”许攸呵斥道。
但是那几个兖州兵,毫不理会许攸的叫骂,将他一直带到了中军大帐。
大帐中此时。气氛十分诡异,帐中文武或激愤或皱眉,曹操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但是双眼丝丝血红,仿佛随时都可能择人而筮。
看到许攸被带进来,曹操抽出腰间佩剑,一把抓住许攸的衣襟质问道,“许攸,你果然是来做女干细地,可怜我八千精骑,都断送在你手上!我要宰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孟德,有话好说,好说,你先说是啥状况!在杀我不迟啊!”许攸急道。
“还能好好说么,你让我偷袭乌巢,结果袁熙几万骑军后脚就赶到,八千精骑全军覆没啊!只逃回来十几骑。”曹操双目悲愤怒道。
“孟德,你可有探明情况没有,可不能冤枉我!”许攸大声喊冤道。
“哪没有探明情况,子和与吕布的首级就悬挂在对面袁营外!”曹操说着举剑就要砍下。
“孟德你听我说一句!”生死关头许攸急问道:“你先说,乌巢地粮秣烧毁没有!”
曹操一迟疑,转首看向旁边一个逃回来的百人将,示意他解释一下。
“白马运来的千辆粮车烧毁了,淳于琼被杀,乌巢营中的粮秣也被焚毁了。”那个百人将小心答道,生怕曹操一怒之下连他也杀掉。
许攸有了底气,整了整衣襟,说道:“如果许某是细作,那乌巢必定有防备。等你们的就不是淳于琼和那些粮秣,而是一座空营吧!”
荀攸程昱也在苦苦思索这中间的细节,他们也想不明白,如果许攸是袁熙派来引诱己方精兵出击的,那为何不预先在乌巢设伏。
“那你如何解释,袁熙那么快派骑军赶到!”曹操急怒道。
“这分明就是行军踪迹泄漏了!”许攸冷笑一声。不屑说道,“但是许某可一直在营中,能将消息传出去的可不会是许某。”
说完许攸嘲讽似地看向旁边一众文武。
“许攸,你居心不良,我们中间怎么可能有叛徒!”曹洪直肠子喝问道。
“有没有叛徒许某不知道,但在邺城时,我可是看到过袁熙收获了不知名的密信。不是许某挑拨,诸位或许不会因为河北势大而投靠袁熙。但诸位将军手下地人呢?”许攸质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下来,河北势力庞大,在一些下级兵将眼中,兖州是抗拒不了河北军地,所以有人暗中投靠袁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曹操为人一个死**就是多疑。
经此一思,他现在不仅怀疑许攸,还怀疑下面的一些个将领。或是说他们底下地部将,但这些曹操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之前夏侯惇事件,曹操就差点怀疑了,何况其他人。
“说咱们内部出了女干细也未必,我看还可能是行军被冀州军斥候发现了吧。”曹操自言自语道,他其实是在安抚众人。
“子和战死实在痛惜,但这次偷袭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将冀州军一大批粮秣烧毁掉,冀州军这几日想必会供给困难!”程昱宽慰道。
“乐进、李通那里又消息吗?”曹操问道。
“传回消息,说是进展顺利,他们能保内,冀州军无法
运送任何东西至官渡!”程昱出列答道。
“好!将乌巢被烧地消息,还有邺城沦陷的消息传到冀州军那里。瞧瞧他们能否支撑过去!”曹操下令道。
“报!冀州军出营列阵。开始进攻我军营垒!”传令兵禀报道。
“啊!”众人一阵低呼,想不到冀州军会在这个时候进攻。
程昱转念一想。喜道:“袁熙坐不住了,他这是集中兵力。试图短期内迅速攻破我等。”
“也就是说,一旦过了这三两天的锐气,冀州军就会溃退?”曹仁问道。
程昱点点头,“邺城已经多日不供给粮秣,白马乌巢粮道又被断,起码有不能供给粮秣,而且邺城始终是被袁尚占据,袁熙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中肯定焦虑,若是让袁尚整合了冀州势力,袁熙的后路就是被阻断了。”
“原来如此,难怪袁熙会此时进军,原来是狗急跳墙了!”曹洪恨恨道。
“只要我军守住这几日,冀州军的粮秣就会消耗殆尽,那时任凭袁熙他人多势众,也只有溃逃一途,我军或可截杀,或可追击至河水,配合袁尚夹击袁熙!”程昱说道
。
“不管如何,一定要先守住这三日!”曹操沉声喝令道。
“诺!”“喏!”众人一齐领命。
韩猛气恼地看着远近的官道,白马到乌巢间能通车地官道被破坏殆尽。
每隔二十步就是一道沟壕,每到依山之处便都是大小石块,兵卒们填补道路就要花费不少力气,更别说伺机伏击的兖州兵。
“嗖!嗖!”羽箭从高地射下,冀州兵纷纷退到后头的橹盾中。
“两边包抄上去!”韩猛怒喝道。
“杀!”冀州军分成两路围上高地,但是他们一到上面,已经没有了敌兵的踪迹。t.
“将军,又让他们跑了!”副将沮丧道。
韩猛捏紧长刀,他对这样的袭击恼恨非常,但又无可奈何,虽然增加了兵卒修补道路,也多派兵卒沿途防范。
但兖州兵的袭击防不胜防,如果不是派兵处处把守,往往是白天修好道路,晚上又被挖出几十道沟壕。
乐进、李通两人,也立在远处观察着韩猛等人,他们这两三天来一直在山间荒野吃住,人是消瘦不少,但取得丰硕战果,精神却是十分亢奋。
“南边又开来上万冀州军,文谦你看是否该撤兵了?”李通问道。
“不急。只要能将冀州军辎重拖住,就是拼光三千兵卒也值得!”乐进坚定道,“主公出来前就是如此吩咐地!”
说完乐进跳出去,带着一队兵卒摸向前。
官渡。
为数六万多的冀州青州两军步卒出营列阵,一台台发石机跟简易云梯被架出。成片地弓弩手也准备完毕。
袁熙、沮授、贾诩等人亲自在本阵指挥,这二次攻势。“大将军,可以开始了。”沮授说道。
袁熙轻轻将手一划,顿时万箭齐发,一阵阵箭雨抛射向曹营,这感觉真好。
“咄!咄!咄!”箭支插在橹盾栅栏上,它们产生的回响刺激着兖州兵的耳膜。
河北多产强弩,冀州军也多配强弩。这时地齐射效果十足震撼,用密不透风来形容不为过,一下将兖州军彻底压制住。
但是这样箭支的消耗也是惊人的,三轮齐射后,弓弩手就改为精确射箭掩护,攻营正式开始。
除了四处营门一段空地,营垒四周都挖掘有沟壕。填壕车有限,冀州军不得不用负土的方法填补沟壕。这样。兖州兵就可以躲在栅栏土墙后射箭。
夏侯惇、于禁、李典、史涣、曹仁、曹洪、曹昂、张济等人都出到土墙后指挥,若是给冀州军冲破栅栏土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而就是这多重沟壕、栅栏、土墙的立体工事,只要指挥运作得当
,其防御效果丝毫不比大城坚城差,这就是为何很多情况下,两军垒营相持一年,都分不出胜负地原因。
冀州军来势汹汹,却在抵御兖州军弓弩袭击下,艰难地填补壕沟。曹操军近七万兵卒也是顽强,他们依靠工事配合得十分默契。步卒轮换着抗击。始终保持高昂的士气。
糜维策马赶到中军帅旗下,一抱拳道:“大将军。我部丹阳营什么时候可以出击?”
“集结待命!”袁熙淡淡吩咐道。
“可是,前方战况胶着。何不派我部精兵出战?”糜维抱拳建议道。
“大将军,我部大戟士也可以出战!”张郃也请命道。
“集结待命!”袁熙语气坚决道。
张郃一抱拳,劝道:“古来兵家就有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已经是第二次进攻,如果拖到第三次,就有僵持下去地可能。”
“我又没有说一定要攻陷敌军营垒。”袁熙瞥了一眼张郃淡淡道。
“那是为何?某不懂!”张郃疑惑问道。
“张将军想必也知道韩猛他们在抢修粮道吧,我军粮秣供给不上,先退一退以缓解粮秣供给困难地事。”郭嘉解释道。
“那我军可以派重兵抢修粮道,其余兵马还可以留下压制曹操军的呀!”张郃不解道。
“是这样地,曹操派夏侯尚肃清他后方的威胁,正跟臧霸、张燕他们在陈国对恃,所以曹操粮道一时无忧。而且官渡距离陈国陈留等地路途短,方便他们粮秣供给。而如果我军退到白马一线,曹军粮道后路拖长,我军可以袭击地地方就多了。”沮授解释道。
“所以说我军明是进攻,但实则准备退兵,退他个措手不及!”陈登在一旁附和道。
“在官渡对恃是曹操选择的地点,他选择这个地方肯定是对他们极为有利,而我军在这里相持实在是落入被动,不合算,何况该我落子了。”袁熙说着对众人道:“所谓欲退先进,欲进先退,我军要给曹操一个假象,让他以为我军缺粮,所以溃退白马,引诱他上钩!”
“不过曹操能来吗?”糜维疑问道。
郭嘉挥扇笑了笑道,“大将军花费那么些粮秣给曹操烧,还不能引诱他上钩么?况且曹***们恐怕认定我军粮草辎重后继不足吧。”郭嘉没有说的是,邺城沦陷,己